“六道輪迴啊,超脫了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這個微黑的幼童低語了一聲,長長的嘆了一口,就是對着身前漆黑鏡子之中正在御使靈器飛行的韓鳴看了一眼,眼中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微黑幼童輕輕一擡手,對着鏡子裡面的韓鳴輕輕一抓,便是有一隻虛淡的黑色爪影從幼童手中一閃而逝,沒入了那漆黑鏡子之中,轉眼消失不見!
爪影沒入漆黑的鏡子之中,頓時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波紋,讓裡面的景象一陣模糊不清,不過只是一兩息的功夫,那鏡子中的畫面就重新穩定了下來。
鏡子之中的韓鳴依舊御使着那件上品的飛行靈器在深山老林之中疾馳,可卻是沒有察覺到一個百餘丈大小的巨爪在其頭頂慢慢成形,巨爪掌心還有一個圓形的法陣漸漸凝實,法陣中心正好對着他。
韓鳴朝前飛多遠,那巨爪就帶着圓形的法陣跟着他飛多遠,始終讓法陣正中心正對着他,沒有一絲的偏差。
就這樣,韓鳴朝前一直飛了上百丈,那巨爪也就跟着飛了上百丈,直到巨爪正中的那個法陣徹底凝實,一股股明顯的空間波動從半空之中傳了下來,這時韓鳴纔是驟然擡起頭,看見了頭頂那隻巨爪,頓時大驚失色。
“呀!”韓鳴看見巨爪正中法陣對着他射下一道光柱,頓時來不及繼續驚恐,瞬間一轉手取出蛟骨盾,朝着那光柱迎去,同時狂催晶玉披風,整個人朝着遠處遁移而去。
這陣法如此詭異,神不知鬼不覺得就出現在了他頭頂,定然不是什麼凡俗之物,韓鳴可不想硬抗,能躲的話還是儘量躲着吧!
雙腳連動,韓鳴朝前激射十來丈才微微轉過頭來,想看一看那光柱如何了,卻是正巧看見了令他驚駭的一幕,他的蛟骨盾方一接觸那光柱,便是瞬間消失不見了,與他的精神感應徹底的斷絕了,彷彿只是一剎那,就整個被那光柱蒸發了一般,徹底的從這時間消失了!
那光柱將蛟骨盾“蒸發”之後,便是一掉頭朝着韓鳴激射過來。
看見這一幕,韓鳴一顆心都快被嚇得跳到嗓子眼了,他沒了任何的猶豫,也不想反抗了,直接瞬間激發了晶玉披風的最大威能,同時還激發了身上所有能刺激潛能的凡俗秘術,朝前狂躥而去,就想奪路而逃。
拼了命的朝前逃,韓鳴速度已經達到了他有史以來的最快,直接就是消失不見了,周圍只剩下一連串的音爆之聲,韓鳴速度之快,竟然讓後面的那光柱一時追之不上!
韓鳴朝後看了一眼,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那光柱竟然沒追上來,這就好,這就好!
他可不覺得他的**比蛟骨盾還要強,蛟骨盾裡面融入了結丹期妖蛟的骨骸,都是瞬間被轟的渣都不剩,他要是結結實實捱上一擊,不可想象!
韓鳴又看了一眼身後被甩的原來越遠的光柱,心中再次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還沒有輕鬆多久,後面的那光柱微微一閃,竟然瞬間消失不見了。
連忙轉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看見任何的光柱影子,韓鳴當即雙目圓瞪,臉上全是凝重之色,他可不覺得那光柱能量耗盡自己消散了!
韓鳴轉過來頭,竟然看見了十幾道稍微細些的光柱從他四周圍了過來,這些光柱連在一起,將他前後左右完全封死。
韓鳴大叫一聲“不好”,同時對着地面猛地踩了一下,他整個人瞬間化成了一道魅影朝着沒有被堵住的天空竄去,可他還沒有竄出多高,一張光柱結成的大網對着他迎頭罩了下來,而此時另一張光柱形成的大網憑空在他腳下出現,將地面也徹底封死。
韓鳴施展御風訣暫時懸空,看着各個方位快速圍過來的光柱,臉上頓時全是絕望之色,不過轉瞬之間他眼中又涌出一股不屈之意,一狠心就將將身上所有能攻擊能防守的靈器全都放出來,對着那光柱大網攻去,就是端木梟給他的那一枚護身玉佩都被丟了出去。
那枚玉佩一橫空,便是被一道光柱擊中,瞬間就炸散開來,裡面一道蒼老的虛影橫空出世,看了一眼韓鳴,又看了一眼周圍的光柱,便是機械的雙手成爪,朝着那光柱一撕而去。
玉佩炸碎,之中飛出一道虛影,帶着一股股恐怖的威壓,竟然比之喬語衫這樣的結丹期修士還要強上不少,韓鳴先是一怔,不過轉瞬就是驚喜交加,這玉佩裡面出現得人影不是端木梟又是何人!
韓鳴也顧不上端木梟的虛影爲何會有着超越結丹期修士的威勢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有端木梟的虛影在,他應該就不會被這光柱轟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不過出乎韓鳴的預料,端木梟的那道虛影才一碰到那光柱,就和那蛟骨盾一般,瞬間消失不見了,沒有任何的徵兆,直接消失不見,連一絲的反抗都沒有,彷彿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而他的那些防守進攻靈器也都是如此,沒有一點的反抗,瞬間消失不見!
此時韓鳴眼中那一絲的不屈之色完全消失了,眼中剩下的只剩絕望。
看着光柱速度不減,一轉眼就要斬到他身上,韓鳴臉上浮現一絲的慘笑,真是沒想到他小心翼翼了這麼多年,最後卻是要死在這不知名的光柱之下,嗚呼哀哉。
知道反抗已經沒用了,韓鳴索性不反抗了,而是閉上了眼,直接等死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閉着眼等了五六個呼吸的功夫,韓鳴卻是沒有任何的不適之感,他臉上露出一絲的疑惑之色,不由得偷偷的眯起一隻眼睛,打量了一下週圍。
那些光柱竟然不見了,頭頂的黑色巨爪也是消失不見了,巨爪手掌心的法陣更是無影無蹤,之前的一切彷彿都是他的一場錯覺!
韓鳴眯起眼沒有看見那些光柱,頓時直接睜圓了雙眼,又轉頭朝着周圍看了一圈,依舊沒有看見巨爪,法陣和光柱!
又掃視了一圈,韓鳴一揮手放出那件上品飛行靈器,腳下一動,瞬間飛了上去,同時一掐訣,朝着遠處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竄去,一副受驚而逃的模樣!
而就在韓鳴被那光柱襲擊,端木梟殘影被擊散的同時,秘境大陣外面一個白髮老者雙眉陡然一凝,直勾勾的看向了搖搖欲墜的秘境大陣,臉上全是驚疑之色。
“怎麼了,師弟爲何這樣失色!”白髮老者邊上的一個長眉老者第一時間就發現身邊白髮老者臉上的異變,一陣意外之後,就嘴脣微動,暗自傳音了起來!
“端木梟給韓小子的渾身玉符被激發了!”白髮老者眯着眼,頗爲嚴肅的說道。
“哦,激發了不是更好嗎,這樣韓小子不就是相當於多了一個結丹期的打手嗎,縱觀整個秘境之中進去的各宗弟子,也是沒人能傷的到他了,他收穫怕是頗豐富呢。”長眉老者眉間一挑,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原本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那玉符被激發還沒有超過三息就被擊毀了!”白髮老者沉聲的說道,臉上全是陰沉之色。
“什麼?那韓小子不是危險了!而且只三息就被擊毀了,難道是有什麼老怪物先潛入進去了?又或者是韓小子落入了什麼厲害的攻殺陣法!”長眉老者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的驚疑之色,之後就沉聲的開口說道。
“這秘境大陣如此強大,我們升星宗有秘境大陣部分控制令牌都進不去,其他人更是不可能,中土那個悺老魔不也被擋在了外面嗎,要想一個人硬闖,除非是擁有當初太上師叔祖的修爲!韓小子應該是遇見了什麼攻殺大陣,現在應該是凶多吉少了!”白髮老者仰天幽幽一嘆。
長眉老者看見白髮老者這副模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過一番猶豫之後,終究是微微的搖了搖,什麼也是沒有說出,那玉符都幾乎是瞬間就碎了,韓小子還活着的可能卻是不大!
長眉老者皺了皺眉,擡眼望了一下遠處的喬語衫,又看了看百餘丈外正施法轟擊秘境大陣的藍衣謝靈運,便是同時對着二人傳音道:“靈運語衫你二人過來一下,我有些話與你說!”
......
與此同時,那處距離地北極爲遙遠的白骨荒原的祭壇之上,那個面色微黑的幼童看着面前鏡子之中正御使飛行靈器激射的韓鳴,又擡頭看了看天空,面無感情的咕囔道:“心有所感,阻斷了施法,想來是有什麼與我存在些因果的事情發生了,這顆種子先放一放!”
幼童咕囔之後,單手朝空中一拍,周圍纏繞在一根根枯骨上的冥靈之氣快速的匯聚過來,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再微微一轉動,就形成了一個羅盤模樣的器物!
那幼童朝着羅盤微微一點,那羅盤就滴溜溜的轉動起來,隨後幼童手指微微一掐,像是在推演這什麼。
“原來是當年那隻用來守門的羅睺留下的後代遇險,不過我們之間因果已經了斷,不該心有所感纔對,難道是哪裡出現了意外不成?”幼童似乎是一個人待的時間太長了,總是不自覺地自言自語,將心裡所想都說出來。
“算了,再推演一番吧!”幼童又是自言自語了一句,便雙手掐了一個法訣,催動那個羅盤快速的旋轉起來,之上不斷的浮現一枚枚邪意的紫色符篆!
“原來如此,當初那隻守門羅睺倒是有趣,一枚變異的魔種死卵,倒是正有用!”幼童一擡首,混沌的雙眼竟然陡然射出兩道由森白色符文組成的光束,一閃而逝直接消失在虛空之中。
大約小半刻鐘之後,幼童單手朝前一拍,另一枚漆黑的鏡子在他身前浮現,鏡面上黑氣一陣波動,就好像水面蕩起了波紋一般,不過稍等兩個呼吸,那黑氣就不再波動,鏡面變得光滑無比,裡面還倒映出了畫面。
鏡面之中的主體是一條尾巴,這條尾巴太巨大了,一眼望去,足足有數千丈粗細,上面每一片鱗甲都有百餘丈寬,橫亙在那裡,就像是一片遍佈表面遍佈甲冑的山脈。
幼童看着整個鏡面都被一條蛇尾佔據了,眉頭微微的一皺,藉着就是單手一掐,鏡面畫面顯示陡然的朝後一縮,將蛇尾以上的部分露了出來。
那是一頭大到不可思議的巨獸,站在那裡彷彿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峰!
這巨獸下半身是蟒蛇尾,上半身是人類的模樣,不過卻是頭生如同水牛般的大彎角,還長着四條手臂,每條手臂之中都抓着一隻魚叉模樣的器物!
這四臂蟒蛇尾的龐然巨獸渾身都是青色鱗片,周圍縈繞着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閃電,兩隻巨大的水牛角上還縈繞着一股股充滿陰冷氣息的黑色氣體,整體看上去極爲的恐怖!
這隻四臂蟒蛇尾巨獸渾身的威壓異常的恐怖,單單是站在那裡不運轉什麼手段,就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單從威壓來看,這巨獸真正的實力已經完全超越了現在韓鳴所接觸,所認知的境界,它實力已經恐怖到了一定的程度。
這巨獸實力雖然恐怖,不過此時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時地齜牙咧嘴,惡狠狠的盯着萬丈意外的一個雙手倒背的血裙少女,這少女不過是正常人類大小。
“嘻嘻,道友之前不是還想殺了小妹取丹嗎?現在怎麼一直逃了,而且道友以爲逃出了界面,到了這界面之外,就能走的掉?”血裙少女笑嘻嘻看着眼前數千丈的龐然巨獸,一臉的譏諷,不像是面對山脈一樣的巨獸,反而是像應對一隻逃無可逃的獵物。
“道友這是何苦,之前是在下不識高人,怠慢了道友,在下再次賠罪,還請道友高擡貴手!”四臂蟒蛇尾巨獸口吐人言,轟隆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