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精靈勁哪裡去了,你的納元功是白修的?沒有什麼大事別來煩我。”華老的聲音中含有着一股煞氣,似乎對韓鳴打擾他的清淨很不滿。
華老的聲音很是陰冷,像是從九幽之下傳上來的,縱是韓鳴膽子不小,也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韓鳴心中一凜,慢慢退後一步,他暗罵自己一聲糊塗,幹嘛要來惹這煞星。
“打擾師尊清修,弟子不勝惶恐,這就告退。”韓鳴也不管腿上的銀針了,他三步做兩步遠離了華老的石室門口,雖然知道華老現在不會要了他的小命,可他還是不敢有絲毫放鬆。
石室中,華老左目完全被綠色佔據了,瞳孔中充斥着暴虐,就像一隻野獸的眼睛,但他的另一隻眼睛卻是淡然從容,像極了以爲超脫世外的高人。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表情竟然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就好像華老的身體裡有兩個意志一般,實在異常的詭異。
“嘿嘿,柏芝血毒,不傷身體,只折磨人的精神,我只是中了這一小部分的柏芝血毒便性格大變,我的這位二弟子可真是任重道遠啊!就不知道乖徒兒會變成什麼樣,嘿嘿。”
韓鳴自然不知道這些,他現在正坐在那座石牀上,仔細的打量着他腿上的那兩根銀針,楠兒則乖巧的坐在一旁,睜着一雙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韓鳴腿上的銀針。
韓鳴運轉納元功,將大部分的真氣都匯聚到右手拇指和食指上,然後雙手捏住他腿上的一根銀針,將手指中的真氣略微注入了銀針中一些。
慢慢往外拔動銀針,他就立刻發現銀針鬆動了不少,但還是無法成功的拔出來。
韓鳴又慢慢往銀針裡注入真氣,直至將手指中的大部分真氣注入其中,韓鳴才成功的拔出了銀針。
韓鳴將那兩根銀針妥善放好,這可是華老的東西,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萬一華老心情不好,雖然不至於拿自己下了酒,但狠狠地懲戒怕是少不了。
韓鳴處理好兩根針後就盤坐在牀上修練起了無名口決起來,不久前煉化藥液讓無名口決有了很大進步,這使他修煉修煉的信心倍增。
現在他完全將納元功和無形劍的內功心法丟在了一邊,一心一意的開始修煉無名口決。
楠兒疑惑的看着韓鳴,她對自家的少爺如此刻苦修煉很是不解,身爲朱赤園的少爺想要什麼得不到,身份尊貴,幹嘛要這麼拼命的修煉,其他的朱赤園的少爺就是整天在磨洋工,除了逸文小少爺。
起初楠兒手託着腮,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韓鳴,但看着看着便感覺瞌睡蟲上涌,忍不住的睡去了。
韓鳴依舊靜靜盤坐動也不動,就好像一尊泥菩薩。
朱赤園背面的十萬大山中有一座數百丈高的山峰,這座山峰通體都是堅硬的花玄巖,花玄巖極爲堅硬,就是用世俗間的神兵利器砍劈也只能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座山峰下數十丈下會有一個極大的空間,這空間底下有一條長長的地道里連接着十萬大山外面的朱赤園。
若是韓鳴在此必然會發現這處山中空間和他現在所待得的空間極爲相似,石室的大小和佈置都像是一個模子撈出來的一樣。
而和韓鳴所在的山腹石室清冷缺少人氣不同,這處山中石窟中居住了四五十人,大部分是身穿灰袍的醫師,還有十來位身穿錦袍的少年。
此處石窟中的某間石室裝飾華麗,石壁上掛着各種絲線繡成的帳幔,那繡工算得上極爲的精緻了。牀上鋪着一塊同樣富麗的綢罩單,牀的四維掛着綠色的短幔。
厚重的石椅上層層包裹着弱軟的獸皮,像是怕什麼人磕着碰着,十幾根燭魚燭將這裡照的像是白晝,完全不像是在山體數十丈之內。
一個極其美麗的少女懶懶趴在大牀上,手裡拿着一根糖葫蘆,兩隻雪白的小腳丫來回晃動,像個快樂的小精靈。
“煙顏,氣死我了,我去和你那個哥哥打招呼,他竟然兇我。”一個異常俊美的少年走進了這間石室,雙嘴氣鼓鼓的,彷彿誰讓他吃了好大的虧。
少年走進來時,那精靈般的少女正將一個大山楂要進嘴裡,她看見少年走進來時便立刻歡喜來,她一下從牀上蹦下來。
“逸……”少女嘴裡的大山楂一時咽不下去,根本說不出什麼完整的話,但還一個勁的想說出話來,最後卻只能哼哼兩聲。
那俊美少年見這少女如此可愛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鬱悶的情緒一掃而光,食指在少女的腦袋瓜上輕輕一敲。
“慢點,別噎着。”
少女很快的把山楂嚥了下肚,她把剩下的山楂遞到那俊美少年的面前,一點也不避嫌。
少年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吃,然後仰頭倒在少女的牀上。
“逸文哥哥,你說我哥哥怎麼兇你了?你別理他,他就那樣,對我也是一樣兇,對府裡很多人都這樣。”那麼美麗的少女也趴在牀上,笑着的望着牀上少年。
“哼,我好心和他打招呼,他竟然讓我離他遠點,他就該被你堂哥那些人欺負。”朱逸文哼哼的說道。
朱逸文在朱府時可是最尊貴的少爺,別說同齡的朱家少爺了,就是朱家的三位老爺和也不敢太過嚴厲的責備他,不然朱家老太爺和華老可不是擺在那裡給人看的。
“哥哥的出生有些不好,在赤家不受待見,好像他來朱赤府的名額都差點被去掉,要不是我們祖上嚴格的家規要求所有朱赤兩家血脈子嗣必須到這裡來,他就可能被留在家族裡了。”煙顏似乎還是很同情他的哥哥的,畢竟這是他的血親。
“有什麼出身不好,大不了是個丫鬟生的,這就是他兇我的藉口嘍。”朱逸文還是有些生氣,他可是看見那個少年被其它赤家少爺欺負才上前的,誰知熱臉撞個冷屁股,這怎能不讓他生氣。
“不是丫鬟生的,我聽說哥哥的母親好像是迎春樓裡的人,哥哥是我爹爹不小心生出來的,爲了這件事好像爹爹還被爺爺狠狠打了一頓,所以哥哥老是被欺負,逸文哥哥你知道迎春樓是什麼地方嗎?那個地方有什麼不好嗎?”煙顏有些困惑,不知道爲什麼哥哥的母親是迎春樓了的人就這麼不受整個赤家待見。
“迎春樓?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一個好地方吧。”朱逸文歪頭想了想,但迎春樓這個名字似乎並不怎麼難聽。
朱逸文暗自在心中發誓,以後看見那小子被人欺負,再也不多管閒事了。
“啊,對了,逸文哥哥你的功法修煉的怎麼樣了,我到現在還沒有修煉出一點真氣。”煙顏苦着一雙小臉,連連拽動朱逸文的衣角。
“沒呢,什麼都沒修煉出來,新給我們的功法太難了,給我們泡的藥浴一點用都沒有,還不準修煉以前的功法,哼。”朱逸文雙手背在腦後,神情有些悲苦,若是修煉的慢還好,可現在連一點真氣都修不出來,實在是太傷人自尊心了。
“不想了,來我帶了好多書進來,現在帶來了兩本,好多的鬼怪神話,我都不想練武了,想讀書考取功名。”朱逸文伸手到懷中一陣摸索,掏出兩本書籍,然後鋪在牀上。
“哈哈,逸文哥哥偷偷帶進來的吧。”煙顏歡喜的將兩本書扒到自己的面前。
“留給我一本。”
“不給”
“啊,逸文哥哥別撓我啊,嘻嘻,好好好,我給你,給你。”
…….
離這處洞府不遠的一處石室中,這個石室裝飾極爲簡陋,除了一張石牀和一張石椅便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一個少年閉目盤坐在石牀上,如一個老僧盤定,動一不動。
這少年雙眼慢慢睜開,眼中露出一絲的失望,他整整修煉一天了,還沒有修煉出任何的真氣,那藥浴壓根一點用都沒有。
這個少年叫作赤雨棄,是赤煙顏同父異母的哥哥,是赤家那個最沒有存在感的少爺,十歲前赤雨棄一直和他的母親住在赤家的外的一個小院中,類似於被軟禁在其中,每年領着不多的例錢艱難度日。
他的母親是一個青樓女子,是一個卑微到頂點的女子,但在赤雨棄的眼中卻是一個最偉大的母親,是他在世上唯一珍惜的人。
赤雨棄從小就有一個夢想,他想等有一天自己有了能力就帶母親脫離赤家的掌控,遠走他鄉,再也不回赤家。
所以赤雨棄被赤家送到朱赤府的時候便暗暗下定決心,他要抓住這五年的時間,增強實力,以後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來了朱赤園兩年有餘了,前後已經經歷了五次大規模藥浴了,他記得前四次藥浴時家族就交給他四套不同的功法,他便一點真氣都沒修煉出來。
藥浴後他就驚訝的發現他忘記了那四部功法的內容,以後再怎麼回憶都一點都想不起來。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如以前一樣,可他還是一點真氣都沒有修煉出來,這讓他不由得一陣失望,難道這五六個月又要浪費掉!
在他萬分失望的時候,卻不知道一縷微不可見的清涼氣體正在他經脈中游走,這縷清涼氣體如此的弱小,以至於他這個主人也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