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綢緞莊規模不小,裡裡外外足有三層之多,其中一半是成品製衣,還有一半是布匹原料。
在朱赤園的時候,韓鳴也算是個小少爺,倒也穿過一段時間極爲華貴的衣服,可現在他出門在外,交往的人都是些龍蛇混雜之輩,他還不想太過張揚的,所以就挑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物。
挑好衣物之後,韓鳴就坐在一旁等阿南,他倒不擔心阿南的安全,有椿兒這個鬼寵跟着,就是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近不了身。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韓鳴還沒等到阿南的身影,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悄然的將神識散了出去,卻是看見南憂鹿還在細細的挑選面前的衣物,這頓時讓韓鳴一陣無語。
又在原地耐心等了半柱香功夫,南憂鹿才抱着一個大包裹走了出來,臉上並不是太滿意。
“怎麼了,有點不高興!”韓鳴迎了上去,笑着說道。
南憂鹿有些氣鼓鼓的說道:“城鎮太小了,這裡綢緞莊實在是有些不好,連件像樣的衣物都沒有,還是自家繡工做的好。”
“好好好,等到了大城鎮,我們再換。”韓鳴寵溺的摸了摸南憂鹿的頭。
“給我看看你挑的衣服。”南憂鹿將手中的包裹放下,然後一把將韓鳴手中的衣物搶了過去。
“咦呀,土黃土黃的,好難看,繡工還這麼差。”南憂鹿將手中的衣物塞回了韓鳴手中,然後拉着韓鳴朝着綢緞莊裡面走去:“走,再選一件,你選的這件好普通,好難看。”
可是南憂鹿拉着韓鳴走了幾步後卻是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將韓鳴丟在了原地,然後一個人朝着綢緞莊內部走去:“這間土黃的衣服你先穿着,反正這裡沒什麼好做工的衣物,等到了大城鎮再說,我進去給自己再挑一件換洗的衣服。”
南憂鹿果斷的將韓鳴丟在了原地,自己一個人走進了綢緞莊內部,這讓又韓鳴好一陣無語。
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南憂鹿才抱着另一個大包裹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有些神秘的表情。
“阿南啊,銀子沒了,要不咱們把小老虎壓在這裡?”韓鳴嘿嘿的笑道。
“對啊,小蟲兒呢,顧着挑衣服了,小蟲哪裡去了。”南憂鹿一下就急了,四處找了一下也沒見到那一尺長的小身影。
“幫着找啊,不會被野貓野狗叼去了吧,還是被人抓走了吃了!”南憂鹿拉着韓鳴的衣袖,聲音都有些哭腔了。
看着南憂鹿這副焦急欲哭的模樣,韓鳴心中微微一嘆,隨後溫和的說道:“在那邊衣物下面睡覺呢,還被野貓野狗叼走?你給它起名叫做小蟲兒,可它不是真的蟲,它可是老虎啊!”
南憂鹿順着韓鳴手指的方向找去,果然輕易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小虎崽,這讓他頓時一陣輕鬆。
“付錢,走。”南憂鹿破涕爲笑,直接抱着小虎崽就朝着外面走去,將大包小包都丟給了韓鳴。
韓鳴默默的背起那些包裹,然後從腰間掏出一大塊銀子丟給了綢緞莊的掌櫃的,感覺腰間空空的,韓鳴暗自嘀咕道:“這些身外之物用的還真快,看來還得使些手段再弄些來。”
……
等韓鳴和南憂鹿回到了之前的酒樓時,那店小二早已準備好了熱水和兩間上房,並且恭敬地將韓鳴和南憂鹿領到了酒樓後面的住房,現在這小二才知道這兩個少年不識尋常人,可不敢怠慢分毫。
南憂鹿選了一間上房,抱着小老虎走了進去,而韓鳴則對着店小二交代了一些細節事項之後走進了另一間上房。
房間裡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大的木桶,裡面裝滿了熱水,上面飄着零星的乾枯藥材。
韓鳴搬過一個高高的凳子,然後將身上的一干法器放在了上面,這凳子離韓鳴很近,法器幾乎是觸手可及。
韓鳴脫盡衣物,整個人都跳進了木桶之中,開始好好清洗了起來,自從被送進那地下礦脈,他就沒有好好洗上一頓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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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洗了半個時辰,韓鳴才一拍木桶邊緣,整個人都騰空而起,飛起的同時,韓鳴隔着虛空朝着三丈外的衣物一抓,那些衣服就飛了過來,繞着韓鳴快速旋轉了起來。
等韓鳴雙腳着地的時候,那些衣物已經穿在了他身上,韓鳴再單手一抓,那平放在凳子上的三件法器也飛到了他手中。
做完這一切,韓鳴身子一躍就輕巧的落在不遠處的那張牀上面,隨後就依着牆壁假寐了起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韓鳴眼睛卻是慢悠悠睜了開來,他從牀上站起身來,換上不久前買來的靴子,整理一下衣服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轉到南憂鹿的房門前,韓鳴伸手輕輕敲了一下門,然後輕聲的說道:“阿南,有兩個時辰了,我來了,能不能進去了!”
“進來吧。”一聲清脆好聽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阿南你的聲音怎麼變得好聽了?不再像之前那樣沙啞了。”韓鳴擡腳就走入了房間之內,臉上露出一陣好奇的神色。
“好看嗎。”一個嬌美異常的少女一下跳到了韓鳴的面前。
韓鳴眼中一動,雖然他早就用神識看出了南憂鹿是女兒身,而且相貌不凡,可現在真正看見她的容貌是被驚豔到了,不過韓鳴卻是立馬回過神來。
“呔,你是誰,你把阿南怎麼了,快把阿南交出來,不然就算你長得美麗,我也不會心慈手軟。”韓鳴朝着後面輕輕一跳,隨後就指着眼前的少女惡狠狠的說道。
“大呆子。”南憂鹿伸腳想踢韓鳴一腳,卻是被韓鳴輕易地躲了過去,她追上去繼續踢,結果追了一陣也沒有碰到韓鳴衣角一下,最後她不由得一跺腳,轉身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
惡狠狠的盯着韓鳴兩眼,南憂鹿臉上卻是突然浮現一陣怪笑,然後冷下臉來,壞壞的說道:“那個什麼阿南的確被我抓起來了,你要想讓他活命,就說自己是傻蛋,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大傻蛋。。”
韓鳴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而是大大咧咧的走到南憂鹿的邊上,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面,溫和的笑道:“換回女兒裝,還真是挺好看的,之前的易容術真是不凡,連我差點都被瞞過去了。”
“好啊,你早就知道了,還一直裝作不知道!一直在騙我。”南憂鹿氣鼓鼓的盯着韓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韓鳴逗了逗躺在桌子上的小老虎,隨後一聳肩,一臉無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
“哼,小蟲兒別理他。”南憂鹿一把將小老虎搶到了手中,然後再次氣鼓鼓的盯着韓鳴。
韓鳴被盯得一陣發毛,最後只好轉移話題起來:“你那易容術可真厲害,僅憑外貌根本看不出來。”
其實韓鳴的確是驚歎南憂鹿的易容術,要不是他有神識的話,還真是察覺不出來南憂鹿是女兒身。
“是我師傅幫我易容的,他易容術可厲害了,被人叫做萬化老人。當時我家的車隊被馬賊劫持,師傅怕我是女孩活不下去,就把我易容成了男孩子,後來他卻是被馬賊殺死了。還有我的丫鬟姐姐巧兒也被抓上了清風寨,不久就也死了。”南憂鹿說着說着眼睛就紅了,都快要哭了出來。
韓鳴不由得暗罵自己傻蛋,幹嘛提什麼易容術,結果把人家給弄哭了,現在還得費力的去安慰。
不過出乎韓鳴的預料,南憂鹿卻是沒有哭出來,只是眼睛一直紅紅的,她惡狠狠的說道:“等我到京城找到了父親,我一定求他上書平了清風寨,給師傅和巧兒報仇。”
韓鳴聞言就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然後貼近問道:“你的名字怕是也不叫南憂鹿吧,不像是一個女孩的名字啊,是不是你一開始就騙我了,我還一直天真的相信你。”
“我也不想騙你啊,要是我說出一個女孩子名字,你一下聽出來怎麼辦!”南憂鹿將頭擡了擡,紅紅的雙眼好了很多。
“那你叫什麼,我看看有沒有我的名字好聽,不會是叫做二丫頭吧。”韓鳴將頭朝着南憂鹿那邊靠了靠,嘿嘿的笑道。
“你才叫二丫頭呢,不對,你叫二愣子。”南憂鹿氣鼓鼓的盯着韓鳴,之前的悲傷已經消了大半。
“把我之前告訴你的名字倒過來,就是我真實的名字,家裡人都叫我阿南,以後你也不用改口,我的名字好聽吧!當時我父親可是請一位大儒親自起的,取有蒼蒼海陸,悠悠南山之意。”南憂鹿又補充道。
“嗯,真好聽!還有大儒給你起名字,真厲害。”韓鳴嘿嘿一笑,同時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前面有兩位哥哥,不然韓鐵韓木這兩個名字肯定要落在他頭上,韓鳴這個名字雖然不怎麼有深遠的蘊意,但至少好過韓鐵韓木。
“那是,我父親可是一州監察使,母親是清遠公主,州主都讓着他們。後來我十二歲的時候父母被調往了京城,一去就是三年,等他們一切安定好了之後,派人來接我去京城的時候,車隊卻被清風寨的馬賊劫持了。”似乎想到了清風寨,阿南神情又有些低落。
韓鳴見阿南方纔好轉了些的臉色又有些不好,他當即就轉移起了話題,“阿南還是個小郡主!”
“是啊,到時我讓父親找厲害的人教你習武,讓你身懷絕世武功,以後也能建功立業,不輸給我父親。”阿南瞥了韓鳴一眼,就繼續低頭擺弄起了小老虎。
“我本來就有絕世武功,不用學的。”韓鳴嘿嘿一笑。
“哼,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說大話。”阿南給了韓鳴一個大大的白眼後就繼續逗小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