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馬賊損失非常的大,所以處理這些暴動的礦工的手段非常的殘酷,但凡有些策劃嫌疑的礦工都當場就被亂刀砍死了,完全一副寧殺錯不放過的架勢。
屠殺之後,馬賊們驅趕着剩下的幾百礦工將地上的鮮血洗刷乾淨,又將死去礦工的屍體直接丟到山崖下的大河中餵魚。
將屍體和血跡都處理好了之後,馬賊又將所有的礦工趕回了礦脈,並且在礦道外圍上了幾扇手臂粗鐵條製成的鐵門,徹底封死了礦道與外界的通道。
隨着那鐵門的關上,這一場礦工的暴動徹底結束了,礦工們損失慘重,大半的礦工撒血當場,剩下的礦工也再次被封死在礦道之中。
“因爲這一次的暴動,馬賊們肯定就會有所防備,礦工們再想逃出來那是千難萬難了。”
韓鳴偷偷瞥了那厚重的鐵門一眼,不過他馬上灑然一笑,隨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嘿嘿,他們逃不出來關我何事,這些礦工能有幾個是正人君子!”
“我還是找我的獸皮法器吧。”韓鳴朝四周望了一眼,確定沒什麼人之後就縱身一躍,輕巧的從屋檐上跳了下來,然後再一轉身就消失在了一個拐角處。
……
一個時辰之後,清風寨某處小閣樓之中,一個馬賊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目光呆滯,嘴巴半張,嘴裡口水長長的掛在胸前,完全就是一副呆傻的模樣。
這處小閣樓之中除了這個馬賊之外,還有十幾個馬賊,不過這些馬賊全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身首分離,死的不能再死了。
韓鳴正站在那呆傻的馬賊面前,面無表情,可如果有人仔細觀看的韓鳴的眼睛的話,便會發現他眼底一片陰沉。
“造化弄人,那個可恨的馬賊,你早不死晚不死,偏要在得到我靴子之後再死,還帶着我的靴子一起被河水沖走!當真可恨至極。”韓鳴單手一揮,他身前那目光呆滯的馬賊的大好頭顱就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停下來。
韓鳴閉着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權衡什麼事情,足足有小半刻鐘他才睜開眼睛,隨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乎想將心中的不愉快全都吐盡。
“算了,時也命也,獸皮法器已經被大水沖走了,再尋回來可能極低,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浪費時間了!或許那法器就不該是我的!”韓鳴自我安慰了一下,隨後又長長吐了口氣,就準備朝着外面走去。
當韓鳴快要走出小閣樓時候,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又折了回來,他快步走到那些馬賊中間的一張桌子上挑了一隻完整的烤雞,用旁邊的油紙裹了裹後就揣進了懷裡。
“阿南在礦洞裡都是吃些乾硬的饅頭,很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正好拿去給她開開葷。”韓鳴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的笑意,拍了拍胸口之後就朝着外面走去。
馬賊窩雖然戒備森嚴,但是對於現在恢復了一些法力的的韓鳴來說,出入幾趟還是不費什麼事的。
不過倆刻鐘的功夫,韓鳴就下了清風寨,朝着南憂鹿待着的那個山洞趕去。
韓鳴腳步很快,因爲之前說好一個時辰就回來的,可正巧碰上了礦工暴動,讓他耽誤了數個時辰,南憂鹿一個人等在那個小山洞之中肯定是等急了。
還沒等韓鳴鑽入南憂鹿的那個小山洞,椿兒就感應到了韓鳴,先行穿過草叢飄了出來,對着韓鳴盈盈一禮。
“阿南可好,有沒有等急了!”韓鳴神念一動,對着椿兒傳音道。
“之前聽見外面混亂的喊殺聲時的確有些着急了,她想直接出去尋公子,小婢不好顯形阻攔,無奈之下就只好讓她暫時昏了過去。”椿兒飄在韓鳴的身後,跟着韓鳴進入了山洞。
“阿南沒事就好,咦,山石那邊怎麼有一條縫隙!裡面還有幾十具屍體,好像是新死不久的!他們是什麼人?”韓鳴將神識擴散開來,卻是發現了這山洞兩丈岩石後面有一條山體縫隙,裡面還躺着幾十具穿着各異的屍體。
這幾十具屍體各個額骨高凸,顯然是外家功夫練到了一定的程度,尤其是一個袖口有金邊的鏢師和一個絡腮鬍子中年人,這兩人橫練的外功一看就知道登峰造極,是武林上少有的一流高手。
“公子走後不久,山體那邊的縫隙就有幾十人路過,因爲他們離這山洞距離接近了十丈,公子臨行前又交代任何人接近十丈直接抹殺,所以小婢就吸乾了他們魂魄。”椿兒在一旁解釋道
“咦,礦盟的左右盟主竟然也死在了這裡,我說之前沒見到他們率領礦工們暴動呢,原來是另有出路,看來外面那些暴動的礦工也是被人利用了。”韓鳴一動不動的望着面前的石壁,神識如潮水般的涌了出去,仔細勘查起了山壁後面的狀況。
“白老頭也死了!”韓鳴皺了皺眉頭,他神識勘測到了那個聽力超常的白老頭的屍體,頓時讓他有些沉默。
韓鳴和那白老頭雖然沒有什麼深的交集,現在那白老頭因他而死,雖然不會讓他感到深深的自責,但是也讓韓鳴心中有種莫名的意味,沉默了短暫的一段時間後韓鳴幽幽一嘆:“算了,殺都已經殺了,也不可能在復活了,要怪只怪他們運氣差。”
喃喃自語了兩句之後,韓鳴就不再理會山壁旁面的幾十具屍體,而是轉身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南憂鹿,此時他嘴角不由得浮現一絲的微笑。
韓鳴俯下身子將睡在地上的南憂鹿輕輕的扶了起來,然後抓住南憂鹿的手臂,朝着她體內注入了一絲清涼的法力。
隨着韓鳴法力的注入,南憂鹿眉頭微微一皺之後雙眼就慢慢睜開了。
“你怎麼纔回來!我還以爲你要把我丟了呢!”南憂鹿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韓鳴見到南憂鹿哭了,頭一下就大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哪裡還有往常的冷靜。
韓鳴看見南憂鹿委屈的哭着,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好,最後只好連連解釋道:“別哭別哭啊,我的錯,不該這麼晚回來的。”
韓鳴伸出右手想幫南憂鹿將淚水擦去,可是才伸到一半就發現自己手上不是很乾淨,這讓他一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擦拭南憂鹿的淚水,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噗嗤。”南憂鹿看見韓鳴臉上的爲難之色,一下就笑了出來,隨後把頭轉過去,嘴裡嘟囔道:“哼,連安慰人都不會。”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韓鳴見南憂鹿轉哭爲笑,頓時有些放鬆下來。
韓鳴心裡也是一陣納悶,以前他是非常會安慰人的,可現在怎麼了,腦子怎麼一下就變空白了呢!
“你跑哪去了,不是說一個時辰回來嗎!怎麼拖了這麼久。”南憂鹿氣鼓鼓的盯着韓鳴。
“那些礦工暴動,結果馬賊們就去圍剿了,好幾千人一場混戰,直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結果我糟了池魚之殃,被好幾百個馬賊圍住,奈何我武功蓋世,一直殺了出來。”韓鳴整個人已經恢復了正常,臉上一副神采飛揚的表情。
“哼,我看你是躲在一邊,趁着馬賊不注意逃了出來的!”南憂鹿一鼓小嘴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嘿嘿。”韓鳴訕笑了兩句。
“奧,對了,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了!”韓鳴往懷裡一摸,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然後塞到了南憂鹿手裡。
“什麼東西?”南憂鹿好奇的接過油紙包裹,隨後慢慢的撕開外面的油紙。
“啊,燒雞,好香,你哪裡來的!”南憂鹿皺着小鼻子聞了一下手裡的烤雞,頓時露出迷醉的表情。
“無意中闖進了一個馬賊窩小閣樓,那些馬賊光顧着去圍剿那些暴動的礦工,一桌好菜都沒有吃,我順手就偷來了!”韓鳴咧嘴一笑。
南憂鹿用身旁的竹筒洗了一下手,然後撕下一根雞腿送到了韓鳴的嘴邊,然後笑着說道:“喏,這個雞腿給你。”
“我是吃飽了纔出來的,這烤雞就是給你帶的,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再也不用吃那些乾硬的饅頭了,以後我們想吃什麼都有。”韓鳴將雞腿推到了南憂鹿的面前,然後溫和的說道。
“嗯。”南憂鹿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就用力的咬了一口手裡的雞腿。
“快吃,吃完我們就上路,先離開這清風寨的範圍再說。”韓鳴笑着看向南憂鹿。
而就在此時,韓鳴突然表情一凝,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轉頭看了身後的石壁一眼,隨後就轉了回來,竟然開口說道:“趁着快要天黑了!我們快走吧,不然被馬賊抓回去就不好了,便走邊吃。”
“嗯嗯嗯。”南憂鹿正在吃着一塊雞翅,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只好哼唧兩聲,又點了點頭。
韓鳴牽着南憂鹿的手臂朝着山洞外面走去,不過在韓鳴離開的時候卻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石壁。
“看來那些馬賊已經發現這條山體縫隙,大隊人馬追了上來,要是再不走可能會有些麻煩!”韓鳴暗自嘀咕了一句。
正如韓鳴暗自嘀咕,此時大約一百多的馬賊從山體縫隙的一端追了過來,不一會兒就追到了那幾十具屍體的邊上,入眼的景象讓所有的馬賊大吃一驚。
這些馬賊原本以爲礦盟的左右盟主早已趁亂逃掉了,追也追不到,現在他們追來,只是做個樣子的,可是卻沒想到礦盟最主要的叛逆卻是都死在了這裡,這讓這些馬賊又驚又喜。
而就在這時,這些馬賊的頭頂,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緩緩地朝着這邊爬動,這人的動靜極小,誰也沒有發現。
若是韓鳴在此,必然會一眼認出此人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烏魚,當初韓鳴還惦記過烏魚那一雙品質極佳的勾套。
此時洞頂的烏魚內心是非常的忐忑的,他看了看身下十幾丈的那幾十具屍體和諸多的馬賊,一絲汗水不由得出現在了他的臉龐。
烏魚武藝雖然不是很高,但是他常年跑江湖,腦袋是非常的機靈的,當時左右盟主在鼓搗礦工們暴動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後來他沒有參與暴動,而是憑藉勾套的優勢,一直趴在洞頂悄悄的跟着礦盟左右盟主。
當他看見一條秘密的通道之後,他瞬間覺得慶幸極了,走秘密通道的風險可比出去拼殺不知低了多少倍!
可是烏魚萬萬沒想到的是,左右盟主率領幾十個手下走在那條天然縫隙的時候,突然間就齊刷刷的倒地,烏魚首先想到的是馬賊早就發現了這裡,在這布上了陷阱,左右盟主便是中了那些陷阱。
烏魚睜大了眼睛,想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沒想到他隱約看見了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鬼飄在那些屍體的上面,這讓他一下亡魂皆冒,當即不敢喘一點大氣,生怕那女鬼發現他。
烏魚雖然有武功在身,但是他可不覺得自己能打得過鬼怪之類的存在,凡人就是凡人,無論怎麼練武功,也不可能扛得住鬼怪的。
後來那女鬼消失了,烏魚卻也不敢在朝前爬了,只是伏在洞頂,他不知道女鬼到底有沒有離開,他非常怕那女鬼把他也殺掉。
隨着時間的流逝,烏魚發現後面有馬賊追了上來,他頓時驚喜異常,當看到那些馬賊走到女鬼出現的地方而沒有一點靈異的事情出現之後,烏魚更加的興奮了。
一番權衡之後,他就慢慢的朝着前面爬去,一絲絲的汗水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倒不是怕下面那一百多的馬賊,這條縫隙足有十丈高,而且他有極品勾套,就是有絕世高手也不一定能發現他,他可不信下面有那種級別的高手。他所擔心的是那神秘的女鬼,畢竟鬼怪是不能用常理來思忖的。
不知不覺,烏魚就爬到了那條縫隙的盡頭,途中並沒有遭遇他先前看見的那個女鬼,他一下就興奮了起來。一番權衡,他縱身一躍就跳下了頂底,腳下一動朝着外面竄去,隨後一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
到頭來整個礦盟的暴動都成了一個笑話,唯一受益的就只有烏魚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