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說得正起勁的幾個人呆了一會兒,都反應過來了。
委員長不屑的說:“切!那我們剛纔說的不都全白說了嗎?你說沒有兇手,難道會是雷公做的嗎?”
還真有人說是,是三娃,他心想總算有人和咱村民站在一邊啦,剛纔根本輪不上自己說話,這會兒趕緊說:“對!對!真的是雷神做的,有人親眼看見過。”
這一下廟裡就炸開了鍋,竟然有這等事?看見雷神來收惡人?而這些惡人不就是手無寸鐵的大姑娘嗎?
有人急切的問道:“我在住的那家也聽見有這種說法,快說來聽聽。”
三娃一看受到重視,繪聲繪色的說道:“也是聽我大伯說的,有天晚上,正下大雨,還打雷閃電,大伯不巧鬧肚子,只好起來到屋外院子裡的茅房解手,突然一個雷打來,他看見附近有家屋頂站着個人,嚇得茅房也不上了,連滾帶爬跑進屋,隨便找了個盆解決。後來仔細一想,剛纔看見的不是人,應該是雷神,這雷公廟他來過,說打扮形象就跟這雷公一模一樣,袒胸露腹、面目猙獰。”
“偏偏第二天起來,聽村裡人說,昨天他看見雷神站房頂的那家閨女失蹤了,大伯堅信就是雷公所爲,講了出來,這雷神收人的事就這樣傳了開去。”
吳星始終相信有這麼個人存在,但不是雷神,也覺得三娃大伯看到的可能和自己在夢中所見是同一個人,只是那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村裡人迷信,被誤認爲是雷神,他意識到三娃的大伯是個關鍵人物,務必找到一問究竟。
吳星關注的問道:“三娃,那你大伯現在哪裡?”
三娃回答:“大伯早就外出做工去啦,具體去了哪誰也不知道,反正回來的時候會給家裡捎錢。”
吳星追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三娃說:“這個說不準,這幾年就回來過一次。”
吳星又問:“那村裡還有沒有其他人見過雷神?”
三哇回答:“這個就不清楚啦。”
吳星遺憾的想,這個事情看來又要無解了。
老李不解的問吳星:“看你這樣子,還真信啊?”
吳星笑了笑說:“呵呵,也不是,只是好奇。”
幾個人只當三娃大伯是一派胡言,繼續剛纔的討論。
委員長對處理類似情況比較有經驗,說道:“問題明擺着,只是有些亂,我們先理理頭緒。三娃大伯看見有人我覺得不假,至少說明的確有個罪犯存在,這個人十有**就是個淫賊,至於雷雨可能和淫賊的作案習慣有關。”
被委員長這麼一串,這個事情看上去似有些眉目。
老李繼續補充道:“接下來就是要解釋爲什麼這個淫賊要長時間躲在一處犯案的問題,還有就是怎麼處理這些女子的,以至於村民和警方都無法找到受害者。”
龔主編有些氣餒的說道:“是很有道理,看來這事懸而未決,問題就出在這上面,真能找到答案,恐怕這案子已經破了,但怎麼找到答案呢?”
面對這個問題,幾個人又顯得一籌莫展。
兩個記者一直津津有味的聽着他們分析,正籌備怎麼寫出一篇精彩絕倫的報道,沒想到這時卻卡殼了,江記者嘆了口氣道:“這麼聽上去,莫不會又像珠島的雨夜連環殺人案那樣變成無頭案吧。”
這一說不要緊,立即把廟裡的氣氛搞得異常緊張,大家都被珠島的事給折騰夠了,沒想到了這邊又來一個。
此時,大家的心情就跟吳星差不多了,區別是其他人不知道這個雨夜**是怎麼回事,只對兇案本身感到害怕,而吳星不僅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自己的夢已經在珠島時就在告訴他到這裡後可能會發生什麼。
吳星的頭現在膨脹得比誰都大,幾乎就要爆炸,他覺得有必要回村子後再和大宇交換一次意見,並不是自己在瞎想,怪事現在就在身邊,只是不知道這邊的**還會不會再出來。
大家談到這會兒,已經夜深了,外面的雷雨又二度襲來,好在已經在廟中,並不擔心。
一直在傍邊插不上話的女畫家秦蘭看事情說不下去了,纔想起提供一點新的線索。
她說道:“我住的這家說得有點不同,家裡婦人講他家失蹤的不光是女的,還有男的。”
衆人一聽,挺詫異,也來了精神,更沒有睡意了。
秦蘭繼續說:“聽婦人說,她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老伴去世得早,家裡缺勞力,大女兒18歲就嫁到隔壁村,那家是獨子,沒想到嫁過去沒多久,兩個親家就在一次意外中雙雙死去,獨子處理完後事,沒有了牽掛,在大女兒的勸說下,索性兩個人就搬到孃家來住了,這樣也解決了家裡勞力的問題。”
有人接茬:“出嫁也夠早的哈,那後來呢?”
“在我們這不算早的啦。”三娃說道。
秦蘭接着說:“也就是到了五年前,一天早上起來沒見着女婿,從此就再沒回來,小女兒這時也長成快出嫁的大姑娘了,後來,隨着那些接二連三女子失蹤,小女兒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大女兒心灰意冷,就到外面做工去了,剩下一個孤苦伶仃的婦人。”
女學生阿嫣不以爲然的說道:“我覺得這沒什麼奇怪的,這男的可能不想在這窮山溝裡呆啦,又怕家人不同意自己出去,就偷偷溜走了。”
其他人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秦蘭並不這樣認爲,她說:“男的很能幹,也很踏實,和家裡人都相處得非常好,又有孝心,對媳婦又好,根本不像是要偷跑的人,即便要到哪去一定會和家裡商量的。”
委員長說:“聽老婦人這麼講,倒不像是自己跑的,難道真的是失蹤了嗎?”
大家只顧着講故事,有一段時間忘了往火裡添柴,最後一點火苗撲騰了兩下,沒挺住,“噗嗤”冒了股青煙,滅了,廟裡頓時漆黑一片。
兩支獵犬猛然站起來對着門外叫喚,與此同時,就聽見“砰砰砰”一陣很重而且急促的敲門聲,大家情緒本來就緊張,突然在這荒廟外傳來敲門聲,更是嚇得抱成一團,連大氣也不敢出,就剩下獵犬和那敲門聲彼此對持着。
難道會是那兇手?對犬吠聲並不懼怕,還是在山裡長大的三娃比較鎮定,趕快跑到窗子邊往門外看,藉着閃電他看清楚了。
門外站着一公一母兩隻巨大的熊瞎子,正用前掌拼命的打門,估計是來避雨的,適才又聽見裡面有狗叫,可能餓慌了,準備破門而入拿狗充飢呢。
一聽有熊,裡面一陣慌張,幾個男的趕緊衝上前去用身體加固門防,好在剛纔門還頂得結實,否則現在兩隻獵犬被一對熊塞了牙縫不說,所有人都會被撕成碎片。
幾個學生提醒三娃用槍打,三娃說:“不能用槍打,這槍打不死熊瞎子,相反會激怒它們,到時咱們想頂都頂不住,不過倒是可以用火來嚇嚇它們。”
反正沒有別的把法,行不行就這招了。
三娃把火柴扔給阿輝,趕緊將火重新點着,阿民也跑過去將稍大一點的木柴點成火把,兩人輪流着遞給窗前的三娃,一根接着一根的往熊瞎子站的地方扔去。
兩隻熊瞎子看裡面不斷有火衝自己跑來,還真有些害怕了,慢慢的往後退,想着裡面的狗肉又有些依依不捨,兩隻獵犬很通人性,三娃朝它們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當即就停下了叫聲,少了叫聲的誘惑,還不斷受到火苗的攻擊,兩隻熊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一場驚心動魄的人熊攻防大戰總算告一段落,幾個人守門的還是驚魂未定,遲遲不敢離開廟門。
三娃說:“它們已經離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你們可以過來休息了。”
被這麼一折騰,睡意全消,大家又圍坐在一起,危險暫時過去,兩隻獵犬也閉上了眼睛,只能祈禱這熊不要回來,黑夜儘快過去。
阿嫣突發奇想的說:“會不會那些人被熊瞎子吃啦,所以找不到?”
阿民說:“你就別瞎參合了,這熊又不是色狼,怎麼光吃大姑娘,不吃別的人。”
三娃解釋道:“是的,熊不會主動攻擊人的,除非自己走到這深山老林來,否則不會被熊傷害。”
阿嫣自認倒黴的“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吳星倒是有個問題,問秦蘭:“你剛纔說那男的失蹤,具體是什麼時候?”
秦蘭說:“這個婦人也不是說得很具體,你難道懷疑他嗎?”
吳星說:“能懷疑的都要想想,他正好是五年前失蹤的,如果時間在前,他就有作案的時間,至少沒有人證明他現在已經死了。”
龔主編接過話:“從理論上講是可能的,但是也要看是什麼人,這麼一個具有孝心又愛老婆的男人,怎麼可能是製造這麼多起兇案的元兇呢?”
吳星也只是問問,自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一時間再也找不到傳言的新話題,睏意就開始襲上心頭,衆人隨便找了些毛巾胡亂蓋上,給火添多點柴,有的彼此靠着,有的靠着牆,就迷糊過去了。
一通好睡,天光大亮,雨也停了,陽光透過塌陷的屋頂稀稀拉拉的射了進來。
最先醒來的是三娃,伸個懶腰下意識的看看廟門,只覺一驚,廟門洞開,無任何遮攔,再看兩隻獵犬,早已不見蹤影。
急忙將衆人叫醒,問廟門是誰打開的,大家都睡眼朦朧的說不知道,領隊的職業習慣是碰到突發事件先清點人數,這一清點不要緊,偏偏少了一人,女畫家秦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