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城直接漠視簡易的話問了句:“我交待你辦的事情怎麼樣?”
“已經搞定了。”
實在是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太值得,簡易再次問了句:“先生,這件事您確定要這樣做?”
“啪!”顧延城直接掛斷視頻。
視頻掛斷後,滿臉疲倦的男人,把桌上的dna檢驗報告丟進碎紙機。
……
一覺睡到次日早晨。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顧公館主臥,無餘生擡手揉着發疼的腦袋,拖着睡了太久有點痠痛的身子走到浴室,洗漱完後就接到了韓一安的電話。
“餘生,真不好意思,我之前有點事手機關機了,到了景城開機纔看到你給我打電話,還好及時趕過去。”
“沒關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無餘生心裡有點慌亂,問的時候猶猶豫豫,“那個……我發現我長白髮了,這是不是病變的緣故?”
“有可能是長期用藥導致的。”
“會不會……滿頭白髮?”無餘生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顫抖,因爲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會變得滿頭白髮被顧延城發現。
電話那邊人還在,卻沒有說話,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
無餘生聽到了韓一安沉重的呼吸聲,她都能面對死亡了,還有什麼不敢面對的,無餘生笑着說了句:“沒事,我能承受得了。”
“我一早就做着實驗,發現小老鼠渾身毛髮變白,後面眼睛失明瞭,而眼睛失明後十來天……”
“死了對吧。”無餘生說的很乾脆,好像真的不害怕。
但是在掛斷電話後,無餘生卻順着洗漱臺滑落,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哭。
那就是意味着,在離去的那一刻,她見不到了顧延城了,見不到自己的孩子,見不到所有自己想見的人,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悄悄死去。
真的很殘忍。
擦乾淨眼淚後,無餘生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堅強起來。
從房間出來,正好遇到守在門口手裡還端着東西的傭人,“少奶奶,早。”
“早。”
“顧先生吩咐我們給少奶奶送早餐。”
“他回來了?”
“是的,顧先生在樓下花園會客。”
“誰來了?”
“好像是徐小姐的父親。”
徐富?
傭人看到無餘生往前走,叫了一聲:“少奶奶,早餐。”
“放着先,我一會再吃。”加快腳步下樓去花園。
後花園最適合談話的地方就是休閒區那邊,無餘生特地從後面繞過去,透過從地聳立而起比自己個頭還高的黃蓮翹綠化植物隱約看到了休閒區那邊的景象。
徐富橫加指責,言語激烈,“顧延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無恥!”
坐在沙發上的顧延城,擡手摸着兒子的兔耳朵,語氣平和,“徐叔,如今邵斌是徐氏集團的董事長,應該夠資格做你女婿了吧?”
趴在顧延城腿上的顧小包,兩條腿交叉,下半個身子在沙發上扭來扭去,“爹地,這就是門當戶對嗎?邵小助好厲害,已經是董事長了,那徐阿姨嫁給邵小助豈不是高攀了,還能叫門當戶對嗎?”
父子倆一唱一和的對話把徐富氣得腦袋冒煙,來回走動幾步後頓住步伐,揮着手,事業上不是顧延城對手徐富就搬出感情戲,“爲了一個身份輕賤的人你既然如此對待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叔叔,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
顧小包撐着腮幫子,另外一隻手豎在嘴邊嘟嘴發出,“噓噓……”
用手蓋在嘴邊像是怕顧延城聽到,對着徐富壓着嗓子好心相勸,“徐爺爺,我爹地臉皮很厚的,他都不怕人說他老牛吃嫩草娶我媽咪,怎麼還怕別人笑話他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所以你對他說這些沒有用的。”
顧延城擡手拍了一下兒子的屁股,“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準多嘴。”
有這樣的兒子嗎?
在外人面子這樣丟自己老子的面子。
顧小包趴在顧延城腿上,可憐巴巴看着徐富,知道徐富氣在頭上,還故意用手不停揮着,“徐爺爺,我想幫你的,可是我爹地不讓我說話,我不敢說話了。”
顧小包這哪是幫,簡直是在刺激徐富。
拿顧延城沒轍的徐富,雙手背在身後,怒吼:“你到底想怎麼樣!”
“把我的人放了。”
“不可能!”徐富一口回絕。
埋在顧延城腿上的小臉蛋又擡起看着徐富,小手蓋住嘴巴小聲說道:“徐爺爺,你要是不放邵小助,我爹地會把徐氏改爲養雞場到時老祖母就天天能喝老母雞燉湯了。”
不管是否是小孩子玩鬧的玩笑話,但是徐富都當真了,也意識到如果他不放人,到時失去徐氏,他就算想東山再起也沒人敢支持他,再者老祖母明明知道他來了卻避而不見,想來這件事老祖母也是沒轍。
再三考慮徐富還是不得不同意,轉過身看了眼旁邊的秘書,“把人給我帶過來!”
“是。”
顧延城的餘光略過對面走向沙發坐下的徐富。
冷笑一聲,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兔尾巴,人都帶來了,看來徐富是打算用邵斌來做籌碼和他談這場交易。
顧小包反手拍打顧延城摸自己小尾巴的手,“爹地,不可以抓我的兔尾巴,等下給你抓爛了。”這可是媽咪給他買的第一套兔兔裝,那可是很有紀念價值意義的。
很快,兩個人保鏢押着邵斌上來,邵斌渾身是血,臉上沒一塊是好的,膝蓋還流着血,走路時一拐一拐。
顧小包看到邵斌腿瘸了,一臉心疼,“爹地,徐爺爺把邵小助的腿打瘸了……”
顧延城凌厲的眼神掃過對面的徐富。
徐富冷哼一聲:“人我帶來了,把公司還給我!”
顧延城靠在沙發上,看着邵斌,“邵斌,你如今是徐氏的董事長了,對這件事有什麼要說的?”
“顧延城你!”徐富咬牙切齒瞪着顧延城。
邵斌回過臉看着把他不當人對待,變着法子折磨他的徐富,“把我老婆放了!”
“少給我三分顏色上大紅!”
“既然這樣,那我就把徐氏解散。”
邵斌一句話氣得徐富衝過去,手指快戳到邵斌眼裡,“好你個邵斌,居然敢威脅我是吧!”
“把我老婆放了,我就把徐氏還給你,你把我腿打斷了,就想這樣了事?”邵斌絲毫不畏懼,昂頭挺胸和徐富面對面。
“你!”徐富指着邵斌的手指不停顫抖,咬牙切齒,滿臉怒火。
僵持十幾秒後,無可奈何的徐富揮手大喝一聲:“把人帶過來!”
徐止茵被人帶過來看到邵斌就拔腿衝過去,徐富也沒讓人攔住,背過身不想再去看徐止茵。
“阿斌,你怎麼樣了?”徐止茵跑到邵斌跟前,擡手捧着邵斌的臉。
“我沒事。”邵斌抱着徐止茵,看了眼顧延城,“顧總,我只要我老婆,徐氏我不要了。”
徐止茵聽到這句話也猜到什麼,還以爲顧延城真的不管這件事了,沒想到暗中已經有動作了。
顧延城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後才擡頭看着徐富,“二十分鐘後,會有人和徐叔你聯繫。”
知道顧延城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點頭了,徐富也不再擔心顧延城會耍花招,轉身離去時頓住腳步。
看徐止茵的眼神有失望有心痛更多的還是憤怒,“從今天起,我徐富就當沒你這個不孝女,我徐家也沒有你徐止茵這個人!”
靠在邵斌懷裡的徐止茵,忍着難受,嚥了一口唾液語氣平靜,“正好,我也不想再回那個沒人性的地方。”
徐止茵的話令徐富更生氣,冷哼一聲:“哼!”後頭也不回走了。
邵斌看了眼徐止茵,摸了摸徐止茵的肩膀,徐止茵對着邵斌搖頭像讓邵斌別擔心她,“阿斌,我們回家吧。”終於不用再東躲西藏可以和邵斌過光明正大的日子了。
抽回被徐止茵摟住的胳膊,邵斌轉身走向顧延城。
“噗通——”邵斌直接跪在顧延城面前。
徐止茵看到邵斌下跪,快步過去拉起邵斌,“阿斌,你幹什麼,起來。”
沒有理會旁邊拉扯他的徐止茵,“顧總,對不起,我給你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還給你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損失,是我沒用,讓你丟臉了。”
起初心疼邵斌的徐止茵也逐漸安靜下來,明白了這件事給顧延城所造成的直接影響,徐止茵看着顧延城,“我那個珠寶集團就當做賠償給你,雖然補不了你那筆賬,但也算是我一點補償。”
顧延城盯着邵斌看了好一會才抽回眼,手繼續抓着兒子的兔尾巴玩,“扣你一年工資以作懲罰。”
顧小包搖着腦袋嘆了口氣,“可憐咯,現在房價那麼貴,奶粉也好貴好貴,白乾一年,邵小助該怎麼養老婆。”
徐止茵立刻出口替邵斌說話,“我們家一天買菜就五十塊錢,怎麼不夠了?再說了,邵斌有房子,我們那房子也不差一百多平方,門口就是學校和市場,奶粉也不貴,也就是一百來塊,尿不溼也差不多是這個價,誰說邵斌養不起我。”
顧延城瞥了眼像個家庭主婦的徐止茵,看來經歷了這些事情已經收斂不少鋒芒學會精打細算了。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還有事,你們自便吧。”
“顧總。”跪在地上的邵斌喊了句離開的顧延城。
明明聽到了,顧延城卻沒有回頭。
顧小包從沙發上跳下來快步走向邵斌,“邵小助,你快起來吧,大包原諒你了,你快點回家處理身上的傷吧,等整……”
話都沒說完就被站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邵斌嚇到了,小手指顫抖,“邵小助,你的腿腿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