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文嘟嘟就開始不聲不響收拾了自己的小行李,然後敲響了雪狼的房門。
“你幹什麼去?”
雪狼揉着有些發沉的腦殼,問道。
“回家,找媽媽。”
丟給某女一記‘你真懶’的白眼,文嘟嘟便朝樓梯走去,快下樓的時候交代了一句:“你快點,五分鐘後咱們出發。”
雪狼神情一愣,轉身快速閃進衛生間,抓緊時間洗漱起來,小女娃說風就是雨,昨天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她還說再住上一個月左右呢,這不過一個夜晚的時間,怎麼變卦了。
五分鐘後,當她趕到樓下的時候,看到雷家上下都待在客廳裡,文嘟嘟被桂玫抱在懷裡,眼眶有些泛紅,不捨得讓她走。
“奶奶,我回去陪媽咪幾天,然後再回來。”
文嘟嘟一邊喝着新鮮牛奶,一邊扭頭對萬分不捨的桂玫說道。
“好好,奶奶等你回來,給你做最喜歡吃的芝士蝦球。”
“嗯!”放下牛奶杯,文嘟嘟從桂玫懷裡跳下來,然後走到雷老太太面前,仰着小臉,脆生生的說道:“祖母,我會想你的”
“哎喲,我的乖乖,祖母也會想你的,回去之後,如果雷閣那臭小子再敢揍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過去,收拾他。”
雷老太太心疼的捏着文嘟嘟粉嫩的小臉,寵愛的說道。
“一言爲定!”
文嘟嘟伸出小手指,和雷老太太拉了個勾勾。
隨後,又和在場的各位挨個握了個手,那派頭,搞得她像某國家領導人似的。
當雪狼將車子開出雷家別墅之後,文嘟嘟立馬沉下小臉,對開車的雪狼說道:“開快點。”
“小祖宗,怎麼了?”
雪狼一邊加快了車速,一邊不解的出聲問道。
透過車內後視鏡,她清楚的看到文嘟嘟的情緒有些低落,好像有什麼心事。
“不清楚,只有回去看了才知道,你只管加快速度開車,讓我靜靜思考一會兒。”
說着,將小身子靠在車子後座的靠背上,用小手摸着小下巴,那神情那模樣,好像真的在沉思。
雪狼壓抑着想要爆笑的衝動,死命的扯着脣角,加快了車速。
當她們的車子停在顧一墨別墅的院子當中時,文嘟嘟便快速打開車門,行李也不拿,便顛顛跑上了二樓,喘着粗氣站在文心稞的臥室門前,剛想推門進去,房門卻從裡面打開來。
仰頭看着走出來的男人,文嘟嘟斜睨了一眼,‘哼’了一聲,想要無視他走進去,不過,她的不孝行爲卻讓某男人不高興了,伸手一把將她拎起至半空中,臉色沉了下來,薄脣微啓,帶着不悅:“你這是在無視我?”
“哼!”
某小娃再次睨了他一眼,順便從鼻子裡發出一記鼻音,然後目視前方,繼續無視某人。
“文嘟嘟,我要你態度端正的回答我的話!”
她對他大不孝的行爲,讓雷閣心底騰起一股子莫名怒火,臉色一冷,沉聲說道。
“哼哼!”
她纔不怕他威脅呢。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對一個小女子使用如此卑劣手段,哎喲,真是太讓人鄙視啦啦。
當然,這些話,現在這個年紀,就是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說出,只能在心底腹誹。
“文嘟嘟,說人話!”
‘哼哼’是個什麼意思?
他的話,讓文嘟嘟終於轉過臉去,睜着大眼,使勁地瞅着他,然後咧開小嘴,幾顆小白牙露了出來。
“好女不跟惡男鬥!”
脆生生的小嗓音,帶着與她年齡不符合的調侃話語,讓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雪狼,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雷閣神情一冷,一個犀利的眼神橫掃過去,嚇得雪狼趕緊隱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月不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雷閣眯着黑眸,透着幽幽綠光。
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您這是在誇我嗎?那我就先謝謝啦。”
小女娃直接無視他渾身上下透着的火氣,眯着大眼睛,笑得很燦爛。
身後有祖母強大的後盾,她文嘟嘟還誰怕誰?
“文嘟嘟!”
低吼傳來,嚇得房間內原本沉睡的假文心稞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擡起身子,朝房門口看了一眼,當看到雷閣拎着一個小女娃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那小女
娃就是毒狼嘴裡所說的讓她小心應付的文嘟嘟?
想到這裡,她連忙從牀上坐起身子,掀開被子便朝門口走了過來,視線對上文嘟嘟的視線,她的臉上立馬露出很熱情的笑容,貌似很興奮的朝文嘟嘟撲了過來:“嘟嘟,你回來了!”
面對雷閣的威脅加憤怒低吼,文嘟嘟表現十分淡定;但是,當文心稞挺着大肚子朝她撲過來的時候,她脖子一縮,立馬轉身摟住雷閣的脖子,躲進了他的懷裡,眼神之中帶着疑惑。
“媽咪,你怎麼了?”
在她這五年的記憶當中,文心稞從不曾這般對待過她,熱情?是文嘟嘟此刻從文心稞那裡感受到唯一的訊息。
按照以往的慣例,只要她和雷老大掐起來的時候,媽咪自動選擇雙目失明雙耳失聰,此刻的她不可能會從牀上溫暖的被窩裡出來,最多是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要掐找個寬敞的地方繼續掐,不要打擾她的好眠。
而此時此刻,文嘟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媽咪,迷茫了!
有股子不對勁的感覺在她心底緩緩升騰,腦海之中,又想起昨夜她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夢裡,媽咪不慎掉進一個黑漆漆的洞中,她在裡面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嘟嘟、嘟嘟救媽咪’,她一下子被驚醒,然後就感覺心底發慌,眼皮一直跳一直跳,於是,她纔會火急火燎趕回來。
可是,媽咪好好的就在眼前,但是,文嘟嘟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讓她對文心稞的態度變得複雜起來。
而此刻,假文心稞看着文嘟嘟的反應,心底一愣,腦筋快速轉動,她不知道到底哪裡做錯了?毒狼告訴過她,文心稞很疼文嘟嘟,那麼,她剛剛的表現不好麼?
是不是有些熱情過度?
“媽咪是不是嚇着嘟嘟了?對不起,媽咪剛剛有些激動,好幾天沒見着嘟嘟了,媽咪好想嘟嘟,難道嘟嘟不想媽咪嗎?”
說話的同時,假文心稞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
文嘟嘟看着眼前的媽咪,一顆疑惑的心才緩緩落下,不過,她的話,卻讓她再次起了不解之心,眨着大眼睛,文嘟嘟瞅着假文心稞問道:“媽咪,你有沒有數過我離開了幾天?”
假文心稞沒想到她會如此問,原本溫柔的神情一下子愣住!
她的表情變化沒有逃脫文嘟嘟犀利的小眼神,她大睜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的瞅着假文心稞,等待她的答案。
假文心稞的遲疑,讓抱着文嘟嘟的雷閣黑眸一閃,一抹異樣的情緒閃過他的雙眼,他也看着她,等待她的回覆。
此刻的假文心稞,只覺得末日即將來臨,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下衣襬,手心之中,開始緩緩滲出汗水。
怎麼辦?
她到底該怎麼辦?
之前毒狼並沒有告訴她,文嘟嘟離開多長時間,只是說去了雷家老宅。
“媽咪,你爲什麼不說話?”
文嘟嘟眨眨大眼睛,貌似一臉無辜的問道,心底卻打起了小算盤,如果她回答不上來,那麼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我……”
就在假文心稞絕望之際,毒狼的身影出現在雷閣的身後不遠處的樓梯拐角處,此刻他一手端着托盤,另外一隻手豎起一根手指頭,朝假文心稞晃了一下。
假文心稞看到,立馬假裝嗔怪道:“媽咪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的寶貝兒不是離開媽咪一個月麼?”
她的回答,讓文嘟嘟對假文心稞的懷疑徹底消除,她掙扎着從雷閣懷裡跳下,然後撲進了假文心稞懷裡。
“媽咪,嘟嘟昨天做了一個噩夢!”
母女二人摟抱着走進臥室內,文嘟嘟掀開被子,很體貼的讓假文心稞重新上牀,一邊很孝心的替她掖着被角,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
“哦,乖乖做了什麼噩夢?說給媽咪聽聽。”
假文心稞問話的同時,眼神不由自主朝也隨着走進來的雷閣瞄去。
雖然每天都能見到他,但是,對於已經喜歡上雷閣的假文心稞來說,根本不夠。
她真想一輩子讓他每分每秒都守在自己身邊,不離開。
“我……”
“主子,小姐。”
就在文嘟嘟想要說起昨夜做的噩夢之時,毒狼的嗓音從身後突然響起。
文嘟嘟轉頭看去,只見毒狼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放着一青花瓷碗,碗中盛着黑漆漆的液體,散發着濃濃的中藥味。
“毒狼,那是什麼?好難聞哦。”
用小手捏着鼻子,文嘟嘟趕緊遠離朝牀邊走來的吾奐,皺着小眉頭問道。
“回小姐,夫人這幾天脈象不穩,我給她準備的安胎藥。”
吾奐說着,將托盤裡的青花瓷碗遞到假文心稞手裡,然後恭敬退到一旁。
假文心稞根本不曾懷孕,生平,她最討厭喝中藥,此刻,聞見那股子濃重的中藥味,讓她不自覺的想要嘔吐。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一旁的雷閣見她伸手捂住嘴巴,小臉蒼白,立馬伸手接過藥碗,低沉的嗓音中帶着關切。
“想吐。”
假文心稞的回答,讓一旁站着的毒狼,舒展的眉頭不自覺輕皺一下,垂下的眼瞼蓋住了眼睛之中閃過的所有情緒。
“媽咪,我去叫灰狼來幫你看看,不是已經吐完了麼?怎麼還想吐。”
文嘟嘟疑惑的伸手扒着頭髮,轉身朝門外走去。
此刻,一旁的毒狼黑眸一閃,快速開口道:“小姐,不必擔心,是那碗中藥的味道有些衝,如果夫人不喜歡這種味道,我重新去熬一碗味道清淡的過來。”
毒狼的話,讓原本捂着嘴巴的假文心稞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立馬鬆開捂着嘴巴的手,衝文嘟嘟說道:“寶貝兒,媽咪沒事,只要對肚子裡的孩子好,就算再難喝我也要喝下去。”
說着,伸手接過雷閣手裡的藥碗,不假思索的灌了下去。
一旁的毒狼,接過空碗朝一旁雷閣微微頷首,便退了出去。
“我去公司了,你再睡一會兒。”
雷閣拿過一旁的紙巾,替她擦拭着流着藥汁的脣角,嗓音低沉之中帶着溫柔。
“你要早點回來,我等你。”
假文心稞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眼前這個完美到了極致的男人,他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寵愛自己,彷彿自己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王,哪怕像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替她摘下來。
而且,他的身份他的權勢他的富有程度,極大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如果說之前她屬於社會最底層的人,那麼,此時此刻,她已經生在天堂。
平時不敢奢望的東西,只要她想要,只需要吭一聲,便唾手可得。
這種美好的感覺,讓假文心稞愈發飄然起來!
她心底有了另外的小九九,就是讓真的文心稞徹底消失在世間,而她,從今以後,便是真正的唯一的文心稞!
“我儘量!”
起身,轉身邁開修長的雙腿正要離去,假文心稞的嗓音再次響起:“閣,你親親我再走。”
她的話,讓一旁的文嘟嘟神情大驚,小眉頭皺起,瞅着假文心稞不可思議的叫道:“媽咪,一個月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肉麻?”
她的話,讓假文心稞神情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神情之間帶着幾分嗔怪道:“難道媽咪就不能變化一點麼?”
“我個人覺得,你還是迴歸以前那樣比較好,不然,我會受不了的。”
文嘟嘟抖了抖小肩膀,裝出一副怕怕的小模樣。
“怎麼和你媽咪說話呢?整天沒大沒小,你什麼時候能長大?”
一旁轉身的雷閣,大步走到假文心稞身邊,俯身下去,蜻蜓點水的一吻,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腕看着時間。
沒時間了,他得趕緊去公司,今早的董事會議,他要以身作則,不能遲到。
文嘟嘟瞅着某男人大步離去的背影,做個了大大的鬼臉,隨即,轉過身子,看着躺在牀上一臉甜蜜的假文心稞,蹦蹦跳跳走過去,踢掉鞋子就要上牀。
“啊,你幹什麼?”
假文心稞看到就要爬上來的文嘟嘟,立馬尖叫起來。
文嘟嘟的動作隨着她的一聲高亢的尖叫停了下來,她看着假文心稞,怔怔的眼都不眨的看着她,舒展的小眉頭緩緩收緊,明亮的大眼睛中散發着毫不掩飾的驚訝。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最疼她寵她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的媽咪嗎?
以前,媽咪只要在牀上,她都會爬上去,然後媽咪掀開被窩,將她輕輕攬在懷裡,不是給她講故事就是唱兒歌,再不然就是讓她趴在她的肚皮上,和肚子裡的小弟弟說着悄悄話。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媽咪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麼尖銳的叫聲,好似她面對的不是她的親生閨女,而是一個她不願靠近的壞人。
假文心稞不是一個從心底喜歡小孩的女人,之前與她的親近都礙於雷閣在場,現在雷閣走了,她剛想好好喘口氣,休息休息,卻見文嘟嘟踢了鞋子想要爬上牀來,下意識,本相暴露,扯開嗓音尖叫出聲。
當,她尖叫過後,看到文嘟嘟驚訝的眼神,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又演砸了,立馬伸手,想要去抱住文嘟嘟,好好哄哄她,可是,她剛伸手,原本趴在牀邊的文嘟嘟立馬跳了下去。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上牀?”
每次和文心稞說話前,都會叫‘媽咪’的文嘟嘟,這次破天荒的用‘你’來代替,潛意識裡,文嘟嘟似乎已經察覺到,眼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媽咪。
“啊,是,啊不是,我只是昨夜沒睡好,想再補個覺。”
弄不準文嘟嘟的意思,假文心稞支支吾吾,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着。
“哦,那你睡吧,我去自己房間了。”
文嘟嘟的小眉頭瞬間鬆開,咧開小嘴,笑着說道,隨即穿了鞋子,看似歡樂的蹦跳着出了房門。
當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文嘟嘟原本舒展的眉頭緊緊皺起,小臉上透着幾分深深的疑惑。
只是,屋裡的這個女人明明是自己的媽咪啊,就算是有人假冒僞劣的,但是那挺着的大肚子又豈能假裝的?
搖搖小腦袋,文嘟嘟突然覺得,一直令她非常自信擁有着高智商的小腦袋,在這一刻,也好似生了鏽似的,變得遲鈍起來。
一整天的時間,文嘟嘟再也沒進過文心稞的臥室,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臥室裡,抓耳撓腮,前思後想,直覺得文心稞言行舉止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如果不是她太過於熟悉她,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
傍晚時分,雪狼敲門進來,端來了她的飯菜,看見她坐在沙發上皺着眉頭沉思的小模樣,出聲問道:“小祖宗,你又在沉思什麼呢?”
文嘟嘟頭也沒擡,只是擡手指着她身後敞開的房門,道:“關上。”
雪狼長腿一伸,門悄然關上,走過去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剛想說什麼,卻見文嘟嘟突然擡起頭來,看着她雙眼散發着強烈的光芒,好似想通了什麼事似的。
“雪狼,我懷疑隔壁住着的媽咪是假的!”
文嘟嘟的話,直接讓原本想坐下的雪狼一下子彈起了身子,大叫出聲:“啊!”
“噓,你小聲點!”
文嘟嘟連忙跳起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在她耳邊小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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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愉快!
等不及更新的親們,可以去看看某花的另外幾篇完結文,愛你們,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