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侮你,是給你面子!
江照影心事重重地回到住所,腦中一直計算着交不出藏寶圖,柳燁會如何對付江家?他要面臨的損失究竟有多大?以及應該如何應對?
反覆思考得出的結論令他沮喪:圖是肯定沒有,硬撐最多也就是十天,十天後他若沒有對策,江家就算徹底完了。
“少爺,唐公子求見。”江勇匆匆來報。
“唐鬱?”江照影頓感頭疼,站起來往外就走:“這個小魔頭來做什麼?說我不在,說我去查帳還未……”
“江照影,”話未落音,唐鬱已然大刺刺地闖了進來,望着他冷然而笑:“你大禍臨頭還查什麼帳?”
“唐鬱,”江照影正心煩意亂,他還口出惡言,哪裡還顧得上面子,把臉一拉,冷冷地道:“你不請自入,出言無狀,可是欺我江家無人?”
這小惡魔,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出口傷人,狂妄無禮,實在是有夠討厭,他受夠了!
“哼~”唐鬱嘿嘿地笑了幾聲,笑意未達眼底,臉上滿是嘲諷:“你還不夠資格讓本少爺欺侮,我若是欺侮你,那你是給你面子!”
“江勇!”江照影忍無可忍,面色鐵青地喝道:“送客!”
“江公子~”司空博見二人說僵,忙上前打圓場,笑道:“我們聽說貴府有些麻煩,這才特地上門。 只是我們公子說話向來直爽,不知拐彎潤飾,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江照影見他說話客氣,也見識過他的功夫,這時聽他說得客氣,語藏玄機,似乎真的是有備而來,勉強按捺住浮躁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道:“司空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司空博捋着頜下長鬚,笑道:“聽說江府大喜,特地前來恭賀而已。”
“司空先生休得取笑,”江照影長嘆一聲:“大家這麼熟了,當知柳燁要娶舍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照影……焦頭爛額,何喜之有?”
他不願意直承唐鬱所說的“大禍臨頭”是事實,然而此事很快滿城皆知,想瞞也瞞不了,況且看唐鬱的架式就是衝着這件事來的,他神通廣大,說不定真有應對的良策也說不定。
“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他要什麼,給他不就得了?”唐鬱滿不在乎:“江公子富可敵國,身外之物看得這麼重做什麼?”
“唐公子說得輕巧,”江照影苦笑:“若是照影有,何需煩惱?”
“公子,邀月有家書來。”這時,家丁執着一封信匆匆進來。
江照影接過家書,歉然道:“失陪~”
司空博和唐鬱心照不宣,微微一笑:“請便。”
江照影踱到窗前撕開書信,纔看了兩行已是面色大變,江勇在一旁瞧得着急,湊過去詢問:“少爺!夫人信中說些什麼?”
“豈有此理!”江照影匆匆看罷,將信揉成一團,捏在手中,額上青筋暴起:“柳燁欺我太甚!強擄了湄兒已是不該,現在連絮兒都……”
“絮兒小姐也到啖星來了嗎?”司空博故做驚訝。
“不是~”江照影心亂如麻,眼前也沒個可以商量的人,忍不住啞了聲音:“我們自邀月起程不久,絮兒她就失蹤了~娘要我留意,看她是否偷溜到此,現在想來,十之八九是被柳燁那廝捉去當人質。”
“公子別慌~”司空博好言安撫:“柳燁他的目的是娶二小姐,若是婚事順利進行,大小姐安危當無大礙。”
“可是,”江照影至此已完全沒了主張,只得和盤托出:“他要的藏寶圖根本就不在我的手上,如何是好?”
“這有何難?”唐鬱懶懶一笑:“既是定遠候想要,就算沒有,咱們也該幫他造一張出來不是?”
“造?”江照影愣住:“一時半會之間到哪裡找一張圖?而且,聽他的語氣,另半張圖也在他的手裡,兩下里一對照,若有半點不符就會露餡。怕是輕易不能糊弄過去吧?”
“這點公子不必擔心,包在我身上。”司空博拍着胸脯打包票。
“唐公子有什麼辦法?”江照影見他說得如此有把握,眼中升起疑惑,心念電轉,忽地憶起江秋寒離奇的慘死,臉色一變,頓覺毛骨聳然。
那三十幾條命案的始作蛹者,莫非是眼前這個病弱的少年?
這個想法太瘋狂,江照影忙用力搖頭,趕走這令他遍體生寒的想法——然而,疑惑就象是野草,一旦生了根就開始在心底瘋長。
“這個你不用管,”司空博將臉一沉:“你只管籌備婚禮,別讓柳燁見疑,到時再想辦法把二小姐救出來。”
江照影越發膽寒,幾乎不敢直視眼前這個絕美的少年:“就算能把她從宮中帶出,尚有千里疆土,哪有這般容易逃走?”
他雖心疼江湄,也知她不甘心嫁到定遠候府,但就象當初她被迫嫁到靖王府一樣,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徒呼負負。
救她離開?這種想法,他連做夢都不敢想!面前這少年卻在談笑間決定生死,從深宮裡救走皇子妃,對他來說彷彿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咱們分頭準備,隨時保持聯絡。”唐鬱見他臉上陣青陣白,望着自己的目光閃爍不定,心知他已然起疑。但他自有打算,也不怕他猜疑,冷冷地告辭出門。
“少爺~”唐鬱前腳一走,江勇立刻湊了過來:“這個唐鬱究竟是什麼來頭?說話好大的口氣!”
“你去查一下。”江照影略略沉吟,果斷下令:“記住,千萬別打草驚蛇。這些祖宗一個比一個難纏,惹惱了哪一個都不是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