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凌陽拿起茶几上的一疊法郎,同華國圓,歐元和美刀一樣,都是在南朝的地界上,可以當成普遍流通的貨幣:“我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凌陽其實並不需要多少錢,只是想借機試探一下彩姨的忠誠。
凌陽說完話,眼睛看似望向別處,卻始終暗中觀察着彩姨的一舉一動。
彩姨聽說凌陽需要很多錢,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雖然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不過身家並不豐厚,家產換算成華國圓的話,一百七八十萬應該拿得出手。好在這所樓房是我的,可以折價賣掉。如果還是不夠的話,我立刻找其他的兄弟去湊,門主您說個數兒,就算去偷去搶,我也一定要把錢如數交到您手裡!”
凌陽暗中觀察到,彩姨說這番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經過任何考慮。而且凌陽悄悄動用了讀心之術,知道彩姨的確出自真心,這才放心笑道:“不需要那麼多。我只要需要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安頓我的家眷。剩下的,有個幾萬塊錢防身就足夠。對了,你這裡有沒有能打長途的電話,我要給江界市的兄弟們報個平安。”
正好彩姨沙發旁邊的高几上,除了一個插着塑料假花的瓷瓶以外,正好擺放着一部座機,捋出一段電話線來,遞到凌陽面前:“這個就能打。”
凌陽撥通姚海濤家的電話,報過平安以後,剛想提起在火車上遭遇襲擊,和楚婉儀等人失散的事,姚海濤便先行開口道:“門主啊,不是老朽說你,在江界市呆得好端端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還有我們家兩個如花似玉,宜室宜家,婉柔嫺淑的女兒陪伴您左右,多麼神仙一樣的日子!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在江界遇到個小來小去的危險狀況,至不濟也能跨河返回國內,躲在數不清的兄弟們身後尋求保護。可是您非要親自得瑟到平壤去,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南朝的大本營啊!您在火車上就出了事,和羅小子他們都走散了,多虧羅小子機靈,先你一步打來電話,留下了他們在平壤落腳處的電話號碼,否則我到哪裡去聯繫你們哪!門主您聽老朽一句勸……”
凌陽聽姚海濤埋怨起來沒完,趕緊打斷道:“得!您老人家先別跟我這兒抒發感情了,我都急的火燒眉毛了,趕緊把羅隊的電話給我……”
正說着,凌陽突然聽到電話裡傳出一陣盲音,電話的線路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斷掉了。凌陽暗恨姚海濤不說正題,非要說些沒有用的,導致連羅圖的電話號碼都沒來得及問。
凌陽沒有多想,只是當成一次普通的電話線故障,正想讓彩姨找人修理線路,隔壁傳來一陣紛亂的吵鬧聲,和打鬥砸壞東西的聲音,彩姨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前面出事了,我先去看看,門主您先坐一坐,我馬上就來。”
凌陽猜測一定是有客人鬧事,正好損壞了電話線,憤怒的跟在彩姨身後,繞過冰箱旁邊的一道暗門,朝營業區域跑去:“這幫該死的瓢客,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要門的六大堂口中,追風堂負責追索的職責,不僅要追索損害要門利益的江湖人士,還要負責追殺叛逃出要門的門徒。能夠進入到追風堂,彩姨的武技身法自然不弱,否則也不可能憑藉女兒身,在人才濟濟、魚龍混雜的柳京站穩腳跟。
彩姨狂掠進營業區域以後,正好看到大堂的休息區,紅木沙發上坐着一個面色輕佻的年輕人,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一支牙籤,一副混蛋二世祖的高傲模樣,面前橫七豎八跌倒着彩姨手下的打手,哼哼唧唧的不敢起身,顯然是被年輕人打怕了。
彩姨瞭解手下人的身手,見年輕人能以一己之力,睥睨羣雄,猜測年輕人身手不錯。在柳京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一個不小心,便可能得罪了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在沒有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彩姨還是強行把這口惡氣嚥了下去,笑容如沐春風:“大兄弟這是咋了?對大姐店裡的女孩子不滿意嗎?大姐這兒可都是學校裡讀書的學生,禁不起嚇,兄弟您消消氣,大姐親自給您挑幾個好的伺候……”
一名身着南朝中學校服的女孩子,走過來哭哭啼啼道:“這個人好沒有道理,非讓我們把房間裡的男客人全都找出來,說是要看看他的哥哥來沒來這裡玩樂。來咱們這兒的客人,都是奔着女人來的,他非要找男人,我說不行,他就兇我,還把老鬼和五哥他們都打傷了。”
彩姨一聽這還了得,找男人怎麼找到這裡來了。不過見到年輕人鼻孔朝天的樣子,身上的衣料,也都是頂尖昂貴的貨色,不敢貿然觸怒了年輕人,只好拼着耐心道:“兄弟,大姐這裡是正當生意,全都是一水兒的女孩子。如果您好那一口,想找幾個男孩子樂呵樂呵,咱們這裡實在沒有。不過昨晚新來了幾個國外的留學生,其中一個肌膚白嫩的,留着男孩子一樣的短髮,說話也粗聲粗氣,腿毛比一般的大老爺們還長。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把她叫出來,您看着可以的話,想走旱路,也不是不能商量,不過這價格方面……”
“呸!你爹才喜歡走旱路呢!”年輕人聞言大怒:“我來這裡不是爲了消遣,我大哥最喜歡這等煙火之地,放着家裡一筆大生意不談,估摸着就是被你店裡的女妖精勾來了。我是來找我大哥的,趕緊把你們店裡的男客人都給我叫出來,如果我大哥沒在,我轉身就走,所有損失包賠……”
“放屁!”
凌陽剛纔跑得太急,被門檻絆了一跤,摔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年輕人大言不慚,怒從心生:“你大哥要是死了,你特麼還得跑到閻王殿去找人不成,你小子……”
凌陽終於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失聲喊道:“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