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熟睡正酣的凌陽突然感覺到呼吸困難,被憋醒了過來。
凌陽感覺到一隻冰涼滑膩的小手正捂在自己的口鼻上,大駭之下猛烈掙扎,那隻手的主人力氣卻出奇的大,怎樣也掙脫不開。
“殺人滅口”的念頭在凌陽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凌陽頓時冷靜下來,苦於手腳被石膏固定得行動不便,只能伸出唯一沒有受傷的左手按向牆壁上的二十四小時呼叫鈴,同時根據在警校學習的反制技巧,舌頭緊頂上顎,嘴脣內縮,在對方手指間支出縫隙後張嘴欲咬。
“噓,別亂動。”“偷襲者”湊到凌陽耳畔輕聲道。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撲來,凌陽被偷襲者傾瀉下來的髮絲搔得鼻孔癢癢的,勉強將一個呼之欲出的噴嚏憋了回去,已經接觸到服務鈴的手也垂了下來。
“他們都睡了,我們出去談吧。”凌陽輕聲道。
“偷襲者”麻利地幫助凌陽坐到輪椅上,推着他躡手躡腳地走出病房,藉着長廊外幽暗的燈光終於露出了真實面目,原來是多日未曾露面的秦璐。
秦璐推着凌陽走到長廊拐角處,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輕輕咳嗽一聲,瓦數不大的聲控燈亮了起來,秦璐看到凌陽的眼眶上一片淤青,鼻頭一片通紅,看情形真正是剛被人揍過不久的樣子。
“唉,你這個人。”秦璐嘆道:“每次見到你都沒有完好無損的時候,也都怪你自己不爭氣,整天勾三搭四的,怪不得你那個小女朋友生氣,揍死你也是活該!”
凌陽心想你還有臉教育我,勾三搭四里面就有你一個,除了唐糖以外,就數你勾引我勾引得最歡,現在跑來裝正經悲天憫人的也不嫌寒顫。
凌陽道:“這次真不是許冰打的我,是我同病房的一個病友的丈夫,奶奶的,那個該死的莊稼漢下手真重!”
秦璐瞪大了好看的杏眼,低呼道:“什麼?你連那個心臟病的老大娘都不放過?”
“呸呸呸!”凌陽打斷了秦璐齷齪的思路:“誰告訴你是李大娘了,是三牀的那個小少婦,哎也不對,我根本沒勾引人家,這次真不是我的錯!”
秦璐揶揄道:“你沒勾引人家,是人家勾引你了對吧,種馬先生,然後你就被人家前來探病的丈夫抓了個正着,然後把你打了個滿臉花,你還別說,跟畫了煙燻妝一樣,挺時尚的。”
“完全不像你所說的那樣,這不過是一場誤會,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而已。”凌陽睜大無辜的雙眼解釋道:“當時我正躺在牀上,用我的山寨手機玩兒保衛胡蘿蔔的遊戲,那個少婦的丈夫就質問她妻子,說什麼是誰的到底是誰的。我當時看到那個男人手裡拿着一部新款的愛瘋六土豪金,還以爲他倆撿了一部手機尋找失主呢,於是我就自作主張地接口說是我的。”
秦璐疑惑道:“不就是冒領個手機麼,不給就不給,把你打成這個熊逼樣兒幹什麼?”
凌陽哭喪着臉道:“我哪裡知道人家說的根本不是手機的事兒,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外面偷情,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他丈夫正質問她是跟哪個姦夫有的,我特麼作死地衝上去當場就承認了,嗚嗚嗚嗚,要不是醫院院長及時趕來,我早就被打死了。”
凌陽故作委屈地哭天抹淚,想要博取秦璐的同情,一邊用手背擦拭眼角一邊懇求道:“還有啊,熊逼樣兒是個什麼樣兒?你一個女孩子說話咋那麼不文明呢,下回別說髒話亂用形容詞了好不好,我接受不了……咦,你今天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好像很憔悴的樣子!”
“恩,沒什麼,這一陣子工作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秦璐連忙掩飾着,心裡卻暗暗埋怨,要不是爲了幫你梳理身體,儘早轉醒,我至於透支異能力導致如此心力憔悴麼,你這隻小白眼狼也不知道心疼人的。很是埋怨了一番,不過既然沒法跟凌陽解釋,秦璐隨機也就釋然。
秦璐跟單位裡那些大大咧咧的老爺們兒同事在一起混習慣了,說話聊天葷素不禁,剛罵完凌陽多多少少也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表態說以後自己一定注意,並且立刻給凌陽講了一個葷段子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這下凌陽可來勁了,當場給秦璐講了一個自己珍藏多年的成人笑話算作回敬,秦璐不甘示弱,搜腸刮肚地一連講了兩個,於是凌陽又講了三個,秦璐又講了四個……
最後凌陽的肚子裡終於沒有存貨了,欽佩道:“你厲害,我承認你的笑話顏色比我講的深,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三更半夜地趁黑摸過來,難道單單是爲了給我講幾個黃色笑話?”
秦璐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乾笑道:“當然不是,只不過今天正好到了我們見面的日子,你又搞成了這幅樣子,沒法去粉紅樓向我彙報情況,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很特殊,不能明目張膽的來探望你,所以只好……”
凌陽以眼瞪之:“所以你就半夜從粉紅樓裡偷溜出來找男人,還特麼裝成冷血殺手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秦璐自知理虧,轉移話題兇道:“別說廢話,趕緊彙報情況!”
“大小姐,我現在都這副德行了能蒐集到什麼情報,你先給我預支點兒工資什麼的,說不定我心情一好能想起點什麼來……啊,先不提錢的事,我現在就能彙報!”凌陽看到秦璐臉色轉冷,連忙見風使舵地改了口風。
凌陽將這些日子在恆運裡聽到見到的串聯在一起,加上從虎爺和楚婉儀口中得知的情況聯合做出整體分析,把自己的推斷一股腦地說給秦璐。秦璐聽完後在水泥臺階上坐了下來,習慣性地曲起手指輕釦着樓梯扶手,沉思不已。
聲控燈只能維持十幾秒的明亮,爲了避免其他人的注意,凌陽只能不斷輕聲咳嗽,維持附近的光亮,百無聊賴下仔細打量起秦璐來。
說起來秦璐也算得上是頂級的美女,身材相貌絲毫不輸給許冰,小妮子因爲工作性質的緣故可能長期進行體育鍛煉,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給人一種活力四射的陽光感,想起曾經的激情繾綣,凌陽的心開始熱絡起來,不受控制地伸出手,試探着朝秦璐彈性驚人的大腿摸去。
秦璐正陷入深深的思慮,專心致志地不理外物,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探上了自己的大腿,於是下意識地抓住這只不開眼的魔爪,沿着反關節的方向一掰一扣一拉,伴隨着清脆的“咔擦”聲,凌陽唯一完好的左手也光榮地手腕脫臼了。
眼看凌陽疼得將要叫出聲來,秦璐連忙一把捂住凌陽的嘴巴,小聲嗔道:“誰讓你偷襲我來着,多虧我及時發覺,只是將你的關節卸了下來,這要是不小心給你打斷了,你又得多遭不少罪!”
凌陽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隔着秦璐的手掌悶聲道:“小弟多謝秦女俠不殺之恩,您能不能先給我裝回去,我渾身上下就這麼一個沒受傷的地兒了。”說完還輕佻地在秦璐的掌心吻了一下。
秦璐癢得咯咯輕笑,白了凌陽一眼叮囑凌陽忍着點別出聲,輕巧地將凌陽的手腕關節推了回去,這一來一回疼得凌陽額頭上滲滿了冷汗,揉着手腕雪雪呼痛。
秦璐沉吟道:“你這個傢伙傻人有傻福,看來你選中那個趙大虎作爲突破口,算是歪打正着了,咱們現在時間緊迫,想要等恆遠集團的那個幕後老狐狸露出馬腳,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你得到的這個消息很重要,我們正好可以利用趙大虎急於脫離集團控制這一點,逼迫恆遠集團露出破綻,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就安靜地等着虎爺造反嗎?”凌陽不恥下問。
“當然不行!”秦璐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高高舉起手臂朝下狠狠一揮:“趙大虎野心不小,但是膽量有限,不逼到份上很難下決心狗急跳牆,我們必須在這口已經冒泡的大鍋下面再填上一把柴火,加速虎爺造反的腳步,這樣纔有機可乘,你懂了嗎?”
“懂是懂了點。”凌陽懵懂道:“不過這把柴火要怎麼加?”
“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的大致輪廓,當然這也需要你的全力配合,等我都安排好了再細細告訴你。”秦璐款款起身,伸出粉嫩的香舌在脣邊掃過,眼睛裡媚得像要滴出水來,嬌聲道:“先不說那些煞風景的事了。我記得你剛纔好像急色地想要摸我來着,這麼多天沒嚐到肉味一定嘴饞得很吧,來,姐姐先帶你去一個隱秘的地方好好犒勞犒勞你,算作對你努力工作的嘉獎……什麼,你問遠不遠啊,當然不遠,就在那邊近的很……哎呀你這個小壞蛋都流口水了呢……你別亂摸呀……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