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爺知道如今已經成了騎虎難下的局面,如果不能迅速把凌陽收拾掉,真的把警察等來就前功盡棄了。
唐糖必須得死!錢多多必須得死!
抱着這樣的念頭,虎爺也殺紅了眼睛,橫下心來,不再理會斷骨處的痛楚,不顧一切地從後腰處抽出一把手槍,哆嗦着手臂對準了大殺四方的凌陽。
早在戰鬥開始的同時,那名南方男子就已經退出圈外,環抱着手臂冷眼旁觀,一看就知道是個首腦。南方男子看到虎爺竟然敢動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瘦長的手臂閃電般伸出,乾枯的手掌扣住虎爺的手腕,輕輕一擰,稍稍放鬆力氣向外一滑、一扣,虎爺的手槍便落到了男子手裡。
南方男子森然怒道:“老虎你瘋了嗎?開槍的聲音太大,你想把附近的人都招來嗎?”南方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消音器,三下兩下裝在了槍口處,這才重新扔還給虎爺:“拿着在一旁掠陣,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亂開槍,免得傷了自己人!”
話音未落,南方男子已經飛掠進戰圈之中,側身躲過凌陽抽擊過來的鐵線,一個陰狠的刺拳襲向凌陽的太陽穴。
凌陽戰得酣暢淋漓,戰意正濃,拳腳如行雲流水,手掌搭上南方男子的手腕處,借力向旁邊一帶,膝蓋已然撞向男子的小腹。男子手肘下砸,跟凌陽的膝蓋硬碰硬撞擊在一起,同時向後退了兩步,均感大痛。
南方男子驟然跟凌陽交手,心中暗自揣測,凌陽的武技和反應能力恐怕要遠遠超過自己,就算己方人多,能夠分散凌陽的注意,恐怕一時半會也不能討得便宜,偏偏又相信了凌陽報警的謊言,想要速戰速決,無奈之下只好咬了咬牙,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立刻將凌陽殺死。
抱定了必殺的決心,南方男子反倒沉靜下來,利用同伴糾纏凌陽的寶貴時間,全身運勁,雙臂一抖,兩隻拳頭在幽暗的廠房內被紛亂的手電光一晃,散發出金屬的光澤。只是這十幾秒鐘的功夫,凌陽已經解決了兩隻狼狗,同時又有三個對手哀嚎倒地,其中一個最慘的,被凌陽的鳳眼拳擊碎了喉骨,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翻滾着,眼見已經不活了。
凌陽殺得興起,抽空一把將唐糖推到身後的牆角,用腳尖連續挑起五六個木箱,呼嘯着砸向僅剩的六名追殺者,藉着箱子飛在半空的空當,凌陽手中的鋼線如同毒蛇出洞,透過木箱的縫隙飛了出來,鑽進其中一名追殺者的胸膛,刺出一個對穿,這名追殺者的後心爆出一大蓬鮮血,當場斃命。
凌陽熟悉虎爺手下的打手們,都是江湖上的流氓混混,在麼就是劉大壯那樣鄉下來的保安,根本沒有這些人的狠勁。也不知道虎爺從哪裡蒐羅來這些亡命之徒,死傷了超過一半數量的同伴,剩下的還是拼了命的往上衝。這些冷血的殺人者並沒有嚇住凌陽,反倒激起了凌陽性子裡兇厲的一面,下手越加狠辣,招招都往對手的要害上招呼,務必致人於死命。
凌陽被這些殺人者徹底惹翻,橫心要趕盡殺絕,剛想抽回對手胸腔裡的鐵線,突然間,凌陽身前不遠處,一隻正凌空飛舞的木箱突然寸寸碎裂,一隻乾瘦的手臂透過箱子刺出,直奔凌陽的面門,速度奇快,甚至沒有帶起一點風聲。
因爲大多數的追殺者都被凌陽打死打傷,廠房內只有幾個完好的高點亮度手電,在地面上翻滾着,四處拋射着刺眼的光柱,藉着光柱的反射,凌陽見到一隻泛着烏光的拳頭,已經近在咫尺。凌陽這一驚非同小可,以自己的眼力和反應,居然要等到拳頭如此近前才能發覺,恐怕這個人的武技已經高強到了可怕的程度。
凌陽本可以避過這一拳,不過想到身後就是脆弱的唐糖,自己躲避開去倒是輕巧,唐糖勢必要受到無妄之災,凌陽只好咬緊牙關,放掉手裡的鐵線,雙臂在自己眼前交叉成十字,硬生生擋住了這一拳。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傳來,凌陽只感覺到一陣錐心的痛楚,十字封在外側的左手小臂已經被一拳打斷,沒等凌陽反應過來,偷襲者的拳頭微微回縮,另一隻手依舊一拳揮出,一個刺勾,至下而上斜挑向凌陽的右肋。此時凌陽的心裡涌起了驚濤駭浪,凌陽分明認出了對手的身份,竟然是“刺拳者”中破壞力非常大的“鐵臂羅漢”。
阮鐵是凌陽的教官之一,作爲一名純血脈的刺拳者,發力的時候,兩隻手臂乃至全身都能變得堅逾精鋼,看上去這個傢伙只是一個混血的鐵臂羅漢,因爲他的拳頭散發出黯淡的鐵灰色,硬度也不夠。換做是阮鐵,在剛纔的情況下打出偷襲的一拳,凌陽就不僅僅是失去一隻手臂那樣簡單,恐怕連腦袋都已經被砸碎了。
換做是十幾天前,因爲凌陽兼具“學習者”和“影響者”的雙重逆天異能,一定不會把一名混血的鐵臂羅漢放在眼裡。只是凌陽如今異能全失,只是經過了系統的武技修習,身體比普通人要強悍一些,一個人打十幾個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對付戰鬥力爆棚的刺拳者,凌陽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眼見偷襲者的拳尖就要轟擊到自己的肋部,凌陽不敢銳其鋒芒,只能後退躲避。沒想到偷襲者得理不饒人,整個人從漫天飛舞的木箱碎屑中穿了出來,如同跗骨之蛆,雙拳雨點般往凌陽身上各處招呼,也不管是否擊打到凌陽的要害,只要凌陽結結實實的捱上一拳,恐怕就會瞬間失去戰力,變成任人宰割的俎上魚肉。
凌陽性子雖然輕浮極品,骨子裡最是堅韌不肯服輸。此時凌陽的後背已經貼靠在牆角的唐糖身上,從背後傳來唐糖劇烈的心跳聲,和唐糖胸前兩團彈性驚人的跳脫,凌陽的心頭一片火熱,涌起萬丈豪情:“不就是一個混血的刺拳者嗎!有特麼什麼了不起的!老子要是連跟自己睡過覺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性命,還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凌陽豪興大發,根本不管對方的手臂已經化作堅硬的鐵塊,依然不懼,左手握緊拳頭,狠狠一拳搗出,跟刺拳者的拳頭對撞在一起,竟然碰撞出金鐵交鳴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