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軒看了我一眼,說:“韓東來要晚一些才能回來,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
聽他這麼說,我有些愣住了,韓東來叫他們來的?
似乎是爲了印證我的想法一般,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韓東來。
電話接通以後,他就問我:“唐敬軒來了沒?”
“嗯,來了。”大概是有人來了,而且現在白羽甜和幾個醫生也在處理張翠蘭的傷口,比起之前,我鎮定了不少。
“好,他們會處理剩下的事情,你等會兒就回家,哪兒都不準去,不要再給我惹出什麼事情來。”
電話裡,韓東來的聲音聽上去特別的嚴厲。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本來就很擔心害怕了,他不安慰就算了,還讓我不要再惹事。
這話說的就像我是故意到處惹是生非一樣。
瞬間,我覺得心冰涼冰涼的。
“知道了。”我快速的回了他一句就掛了電話。
我真的不能想太多,韓東來只是不想給自己招惹上麻煩而已。
畢竟我現在是他的保姆,我要是背上了殺人的名頭,可能對他也會有不好的影響吧。
張翠蘭那邊緊急處理已經做完了,白羽甜在吩咐人用擔架把她擡出去了。
白羽甜走到我面前,說:“別擔心,她沒有生命危險。”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看吧,隨便一個人態度都比韓東來好,這時候都知道要安慰人。
我們一起下了樓,我看見張翠蘭已經被擡上救護車了。
我其實有些想跟着去醫院的,可是唐敬軒站在我旁邊說道:“鍾小姐,我送你回去。”
想起韓東來的話,我咬着脣沒有再說要去醫院的話。
現在這個時間,正好是午休過後,樓下圍了不少的老頭老太太在閒聊,其中有不少人認識我的人。
“這小夥子以前沒見過啊,面生得很。”
“康傑媳婦兒,你婆婆怎麼了,怎麼救護車都來了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問着。
唐敬軒是生面孔,他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還在我和他的身上來回打量着。
現在已經夠亂了,我不想再節外生枝,隨意敷衍了幾句,就拉着唐敬軒走了。
唐敬軒沒有問我去哪兒,我也沒主動說,但是他還是很準確的把我送回了韓東來的別墅。
“你進去吧,洗個澡好好休息,別的不用擔心,他晚上應該就回來了。”唐敬軒站在門口對我這麼說,還把我的包和筆記本遞給了我。
我接過了東西,嗯了一聲,又說了聲謝謝,才轉身進了屋子。
提着東西回了我自己的房間,脫了衣服我就進了浴室。
身上一股血腥味,特別的難聞。
這個澡,我足足洗了兩個多小時。
穿好衣服,我走到了陽臺上,在躺椅上坐下,摸出手機給看康傑發了個短信,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告訴他一聲張翠蘭的事情。
雖然只和白羽甜見了兩次面,可是她都說了張翠蘭沒事的話,我相信不會有事的。
只是我的腦海裡現在卻老是會閃過她一頭血躺在地上的畫面。
明明都洗過澡了,我還是會覺得身上有股味兒。
我閉上眼睛,在躺椅上躺了下來,我覺得有些累,想睡會兒。
沒過多久,我還真的睡着了,可是睡的很淺,手機一響,我馬上就醒了過來。
電話是康傑打來的。
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電話。
剛接通,電話裡馬上傳出了康傑暴怒的吼聲:“鍾靈,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狠,竟然對我媽動手。”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媽她……”我底氣不足的解釋着。
“你別和我說這些,你馬上給我來人民醫院!如果我媽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殺人兇手!”
康傑的話,讓我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白羽甜不是說張翠蘭不會有事嗎,難道是騙我的?
這時的我,根本已經把韓東來不准我到處走的話,拋在了腦後,拿起包就衝出了家門。
到了醫院,我也不知道張翠蘭現在在哪兒,只能給康傑打電話。
他讓我直接去住院部的504病房。
一聽是病房,我的心有些落了下來,既然都安排了普通病房,應該是沒生命危險了吧。
果然我找到504的時候,張翠蘭頭上包着紗布,靠着牀半躺着。
她臉色有些慘白,但是確實還是好好的。
康傑坐在牀邊,陪護着,他一直對張翠蘭都很孝順。
這是三人間,裡面不止張翠蘭和康傑兩人,還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屬在。
只是我發現,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都帶着一些憤怒和鄙夷。
康傑朝我走了過來,滿臉的心痛表情。
他還拉住了我的手,嘴裡說着讓我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老婆,我真的特別的愛你,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追究的,只要你願意回來,我還願意和你好好過日子,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了別人,想和我離婚,我也會成全你的,我想讓你幸福。”
我腦子有些懵,沒來得及反駁他,就聽到躺在病牀上的張翠蘭哼哼着哭訴道:“兒子,是媽拖累了你,媽以後就搬出去住,只要你們小兩口能好好的就行。”
聽着他們母子倆一唱一和的話,我才終於回過了味兒來,他們這是在演戲博取同情呢。
難怪剛纔我進來的時候,病房裡的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都是那種的。
我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之前心裡對張翠蘭的那些內疚也完全的消失殆盡了。
我冷聲說道:“康傑,我承認是我害你媽受了傷,該出的醫藥費我一分錢不會少,可是其他的事情,你我心裡很清楚真相到底是什麼,你睜眼說瞎話,有意思嗎?”
康傑一臉悲傷,痛心疾首的說:“老婆,媽我只有一個,你別怪我心狠,我也不想的,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
說着說着,聲音都哽咽了,像是要哭的樣子。
我還沒想明白康傑的話是什麼意思,就有兩個人從我背後走了出來。
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拷在了我的手腕上,這是……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