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搭話,陳曼麗已經又開始演白蓮花了。
“阿姨,你別這麼說小靈,她的確是先和東來在一起的,是我不好……”
“曼麗你就是太善良單純了,你把她當成朋友,人家可沒有把你當成是朋友,剛纔她怎麼對你的,我都看見了。”
我朝天翻了個大白眼,看來又是一個被陳曼麗矇蔽了雙眼的人,雖然長得挺貴氣聰明的,但眼神就……
陳曼麗身上哪裡有善良單純了,我看是惡毒陰險還差不多。
“小靈不是這樣的人,我們以前感情很好的。”
“行了,你站在我後面來。”
中年女人把陳曼麗拉到了她身後,隨即擡眼望着我,語氣不善道:“不管你和東來以前是個什麼關係,現在你都別想再打他的主意,也不要想利用曼麗的善良搞風搞雨。”
“我們韓家,看不上你這種女人。”
呵呵,我這種女人?都不認識我就給我蓋棺定論了,看來也不怪陳曼麗演技好,只能說明人家沒腦子!
不過算了,我才懶得去關心人家的智商,反正以後也不會有接觸。只是我必須得解釋下,不是因爲要討好她,而是要讓她清楚,我可不是地底泥。
“額……這位太太,你可別真把韓東來當成是個金疙瘩了,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湊上去,抱着他不撒手的。”
“你們與其在這擔心我纏着他不放,倒不如回去好好勸勸他,既然有了未婚妻,那索性早點結婚多好,順便告訴他,不要再動不動的就來找我,免得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到最後捱罵的還是我。”
我知道自己心裡是還有韓東來的,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我們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和陳曼麗結婚了的話,我就能徹底把心底那份不該有的念想給斷了。
沒錯,就是這樣的,現在那些虛無縹緲的苦澀和心痛,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韓東來只是一整片森林裡的其中一棵樹而已,被人認領了,我還可以選別的嘛。
“看來,你是很想喝我的喜酒了。”
我頓時有些僵住了,不由自主的轉過了身子。
陳曼麗已經飛奔着跑了過去,扶住了韓東來的胳膊,“東來,你怎麼起來了?還掛着水呢。”
老婦女也不管我了,跟在後面快步走了過去,她的聲音帶着慍怒,“你怎麼回事,不知道自己生病了是不是,穿這麼點就出來了。”
“是有點兒冷,曼麗你帶媽去病房,幫我把外套拿過來。”
哎喲,中年女人還真是是韓東來的媽啊,那我剛纔那番話,她一定把我恨到骨子裡了去了。
“拿什麼外套,你趕緊給我回去好好躺着,身體沒有好,到處走什麼走。”當媽的自然是心疼兒子,一見到韓東來病怏怏的樣子就跑出來了,立馬急了。
“曼麗。”韓東來再一次出聲喊道。
陳曼麗真的是什麼都順着韓東來的,這不,已經挽着他媽準備帶她走了。
韓東來的媽媽不太高興的掃了我一眼,讓了一步道:“我知道是幾號病房,曼麗你好好陪着東來,別又出了什麼岔子。”
說完,他媽又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我會把她兒子怎麼樣似的。
我撇了撇嘴,沒有吭聲,心裡卻很是不以爲然。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吧,就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把他怎麼着啊。
他媽走了,韓東來倒是也沒有再打發陳曼麗走,兩個人還朝我走了過來。
我覺得他好像是瘦了,身上穿着的病號服有些鬆鬆垮垮的。
再加上他現在臉色又特別的不好看,慘白慘白的,我自己沒控制住,也往他那邊走了幾步。
迎着兩道幽黑深沉的眸光,我的身子都開始發冷了,有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很想看我結婚?”
我被他問得一愣,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旁邊的陳曼麗一臉的緊張,視線落在我身上,像是也在等着我的回答。
“結婚不結婚是你倆自己決定的事情,和我想不想看有關係嗎?”
韓東來的眸子又深了幾分,他執着的問着,“那你是想還是不想。”
明明之前還在和自己說要切斷對他的念想,可是現在我的心卻沒來由的又狂跳了起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不想,他就不和陳曼麗結婚了?
“我……你們想結就結好了,不關我的事。”
回答的時候我是滿臉的不在意,可是實際上,我卻在偷偷的狠掐着大腿,想要迫使自己清醒一點。
五年前被傷害了一次,五年後重遇,他也是一再的欺負我,踐踏我的尊嚴。
事不過三,我不能再傻兮兮的,送上門去找虐了。
在我說完了以後,韓東來的臉上好像閃過了一抹失望。
我有些怔住,想再看清楚一點,可是這時候哪裡還看到有什麼失望了。
他脣角噙着晦澀不明的笑,嗓音低沉,“的確是不關你的事,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不過既然你這麼惦記着我的終身大事,等我和曼麗結婚的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張喜帖的,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我攥緊了手,努力的保持着鎮定自若,“行啊,能看到你們修成正果,我很開心。”
韓東來的雙眸緊緊的鎖在了我的身上,陡然提高了的音量,“曼麗,你都聽到了吧,記得不要忘記了!”
陳曼麗面含喜色,說出來的話隱隱的有着歡呼雀躍,“鍾靈,你願意來參加我和東來的婚禮,真的是太好了,到時候我第一個就把喜帖給你。”
啪嗒……啪嗒……我好像聽到心在滴血的聲音。
韓東來他媽把衣服拿過來了,披在了他的身上,“行了,哪來這麼多話好說,趕緊回去了。”
我呆站在原地,看着和諧的儼然是一家人的三個人慢慢走遠,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鈍痛。
傻逼了是不是,有什麼好難過的,這可不就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啊。
他倆幸福快樂了,就沒人再來找我的麻煩了,這樣我才能開始尋找下一春。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我轉身回到了電梯前面。
透過光滑平整,反着光的電梯門,我看見有東西從我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我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低聲哽咽着罵道:“鍾靈,你特麼就是個大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