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念成了夜氏少夫人之後,瑞慈醫院對她的每次到來都是小心又小心。
尤其,這是她從樓梯跌下來之後的第一次產檢。
院長深知,如果得罪了這位財神爺,後果很嚴重,於是特意安排了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療團隊專門負責接待。
蘇念和夜慕寒剛到醫院的停車場,就有專門的人過來引路,從VIP通道將他們直接帶進了檢查室。
檢查室的溫度也調到了蘇念覺得最舒適的二十五度,新來的博士醫生親自披掛上陣,爲她做詳細地檢查。
彩超室裡,博士醫生讓蘇念掀起衣服,在探頭上塗了導電糊,沿着蘇唸的小腹上劃來劃去。
夜慕寒抱着雙臂在旁邊看着,感覺醫生的工作看上去也不是很難,他特想取而代之,親自爲蘇念做這個檢查。
博士醫生的鼠標不斷移動着,“恭喜夜少,少夫人懷的是個小公主!”
“是個女孩?”夜慕寒雙眸一斂。
“是的,已經十七週了,完全可以確定。”
我有女兒了,夜慕寒的心不由得一蕩。
腦子裡已經開始勾勒女兒的容貌,不過他想到的好像都是蘇唸的模樣,要是生出這樣一個不聽話的女兒,他要怎麼教育?
胡思亂想中,博士醫生又指着電腦屏幕說,“夜少,您看這裡,是胎兒的頭部,這是眼睛,鼻子,嘴,這是兩隻手。”
夜慕寒看得很認真,他被眼前這幅圖畫所吸引了。
這個小生命就這樣活生生地展現在他的眼前,甚至有些讓人不可置信,這是他自己的傑作。
“她的眼睛怎麼是閉着的?”半晌,他問。
“她在睡覺。”博士醫生又把胎心儀遞給夜慕寒,“您聽,她的小心臟跳得很有力呢。”
的確,“撲通撲通”,一下一下,就像敲在了夜慕寒的心上。
他真實地感受到了,這感覺太不同尋常。
“我女兒的頭怎麼是朝下的,這個姿勢舒服嗎?”夜慕寒滿臉求知慾。
博士醫生:“胎兒在母體內是經常活動的,胎位也會改變,一般來說胎位在二十八週左右纔會相對固定,絕大多數還是頭朝下的,當然也有個別情況。
少夫人現在懷孕剛滿十七週,胎位還不能完全固定,但大部分時間,頭還是朝下的,這樣有利於生產。”
夜慕寒點點頭,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這個領域內知識的空白。
醫生指給夜慕寒看了之後,又說,“目前胎兒發育一切良好,基本穩定,可以同房了,但動作要輕一點,不要擠壓或者用力碰觸。”
蘇念頓時面紅耳赤,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早知道會這樣,就算多死一批腦細胞,她也會想辦法阻止夜慕寒進入檢查室的。
本來已經夠尷尬的了,誰知夜慕寒又像個問題兒童一樣,向醫生詢問細節。
蘇念心想:你問個屁呀,我們倆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裝得跟真的似的。
不知忍了多久,醫生終於告訴她可以了。
蘇念剛要坐起來,醫生又取來兩塊紙巾,準備爲她擦掉小腹上的那層導電糊。
“我來!”
夜慕寒從醫生手裡奪過紙巾,親自爲她擦拭。
或許是他太過於小心翼翼,沒有掌握好手上的力度,他的指腹反覆掠過她的皮膚,似有若無。
蘇念感覺癢癢的,後來實在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聲。
夜慕寒卻板着一張臉,“嚴肅點!”
出了檢查室,蘇念放下手裡的檢查資料,“因爲是女孩,你不高興?”
“誰說我不高興?”
夜慕寒拿起胎兒的B超影像資料,仔細看着。
“臉上寫着呢。”
蘇念挺着挺脊背,看向窗外。
“你眼睛有問題!”夜慕寒把資料收好,“生男生女不取決於女人,以爲我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蘇念“撲哧”一聲笑出來,“說的你像是生理衛生科代表一樣。”
夜慕寒湊近她的耳側,低啞着嗓音說,“這事被你知道了?”
蘇念一把推開他,“別把女兒教壞了,她什麼話都可以聽懂,還會用肢體語言表達情緒呢!”
“是麼?”夜慕寒的長睫煽動了幾下,“那她有沒有說過,自己有個全天海最帥的爹地?”
“帥不帥誰知道,臉皮厚倒是真的!”
前半句多少有點違心,蘇念承認,夜慕寒的確是她所見過的最帥的男人。
這也是她有時對他不得不拋棄原則的原因,先不說別的,看着是真養眼。
所以,就算那天他不明不白地吻了她,她不但沒計較,反而還覺得那感覺不錯。
後來,她也認真地反思過,最後找到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
對於這種帥得讓人合不攏腿的男人,別的女人都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我憑什麼明明擁有近水樓臺,還強迫自己做女柳下惠?
況且只是接個吻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的,自己又不是保守的老太婆。
離開醫院,兩人進了一家專門做糉子的百年老店,蘇念挑選了一盒鮮花水晶糉。
“晶瑩剔透,口感又清淡,奶奶一定喜歡!”
“好,要兩盒。”夜慕寒說。
“好事成雙?”蘇念問。
“一盒是給你的。”
夜慕寒提着兩盒月餅走向了布加迪威航。
蘇念在他身後努了努嘴,這傢伙今天蠻有愛心的。
本以爲他們已經來得夠早了,可到了老宅之後才發現,夜景明一家已經陪着夜老夫人在中廳裡談笑風生了。
“少爺好,少夫人好!”
見到他們來了,夜景明,呂秋紅,夜慕超連忙起身問候。
之後,夜慕寒和蘇念又見過夜老夫人,“奶奶端午安康!”
夜老夫人看蘇念時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下移了移,不過她並沒有注意。
把糉子禮盒成給夜老夫人後,按順序落座,蘇念立即感受到了對面不同尋常的目光。
自從夜慕超上次在這裡跟她說過那些話之後,蘇念便知道這個人很不安分,以後要加倍小心,免得生出什麼是非。
直到現在爲止,她還單純地以爲,夜慕超只是對她有那種意思。
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隨意丟在抽屜裡的那張名片,已經被姐姐蘇莎拿走,並和夜慕超一起策劃了將她推下樓梯的陰謀。
而此刻,不僅僅是夜慕超,這裡的放多雙眼睛,都在盯着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