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六叔攜夫人來到天海,夜慕寒登門拜訪。
霍六叔,五十歲出頭,中等個頭,身材勻稱,面目和藹,並沒有想象中的高不可攀。
身上穿着素色唐裝,乍一看有點突兀,但卻很符合他超凡脫俗的氣質。
“久聞霍六叔的大名,今日得以一見,三生有幸!”
夜慕寒雙手呈上了提前準備好的字畫。
霍六叔爽朗的笑道,“你也來尋求我的支持?”
他這麼一說,夜慕寒感覺很是尷尬。
但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再否認。
“沒錯,什麼事都瞞不過六叔!”
同時,霍六叔的話中包含了一個也字,夜慕寒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
霍六叔接過字畫,一幅山水圖漸漸展開。
夜慕寒幾經打聽,聽說霍六叔視錢財如糞土,最大的時嗜好就是收藏山水畫。
霍六叔仔細看着畫作,似乎畫中每一道細小的紋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嗯,不錯,上等的臨摹畫作!”
夜慕寒說道,“還望能入六叔的眼,這幅畫的真跡實在不好尋!”
霍六叔摘下眼鏡,“真跡已經不幸損壞,這幅上等的臨摹畫作,也被炒到了不低的價格!”
“六叔不愧爲行家!”
霍六叔把畫卷起,收進畫筒,遞還給夜慕寒。
“這個你帶回吧,我不能收!”
夜慕寒一愣,“六叔,字畫理應由懂他的人收藏,還請您不要推辭!”
霍六叔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我收了你的東西,事情又辦不了,那該怎麼收場呢?”
夜慕寒心裡一涼,但仍然笑道,“六叔想到哪裡去了?我作爲晚輩,非常敬重您的人品,只是略表寸心,並沒有刻意奢求什麼。”
霍六叔面露難色,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隨我來!”
夜慕寒跟隨霍六叔來到裡面的書房。
一進門,便看見牆壁的正中央掛了一幅山水畫,竟然與他送給霍六叔的這幅一模一樣!
“這……”
霍六叔兩手一攤,“你們的消息都很靈通,我就這點兒愛好,也不是什麼秘密,林小姐已經搶先一步送了這個,你說我怎麼辦?”
夜慕寒自認爲動作不慢,但還是被林靜恩搶了先。
方薇事件,讓林靜恩和雲楚風決裂。
同時,林氏和夜氏的合作也名存實亡。
林氏的日子並不好過,所以林靜恩也迫切需要霍六叔的支持。
其實,除了林靜恩和夜慕寒之外,想爭取霍六叔的,還有云楚風。
雖然雲氏、雲澤和溫氏三家運行良好,但如果夜氏一旦重振,威脅依然巨大。
如果雲氏得到了霍六叔的支持,那麼夜氏將一蹶不振,永無翻身之日。
可雲楚風的意圖,怎能逃過林靜恩的眼睛?
因爲方薇的事,林靜恩對雲楚風恨之入骨。
終於,機會來了。
雲楚風對林靜恩的到來並不意外。
他早料到,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正面交鋒,只是早晚的問題。
但云楚風並沒有把林靜恩放在眼裡,強大的夜慕寒,他都不曾懼怕,何況是小小的林靜恩?
“雲少,鑽石灣項目做的不錯,我特來問候!”林靜恩的臉上掛着笑。
“只可惜這和林氏沒什麼關係,林小姐又何必操心呢?”
既然已經撕破臉,雲楚風也不想再客氣。
“我林靜恩和你向來沒有夙願,而你卻在背地裡對我下黑手,這筆賬也該清算一下了!”
林靜恩把手包一丟,大模大樣地坐在了沙發上。
“好啊,林小姐放馬過來,我奉陪到底!”
雲楚風擺出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表情。
林靜恩從窗口望出去,恰好看到鑽石灣一號地的兩棟大樓,“這兩棟樓不錯,我想讓你賣給林氏!”
雲楚風一陣嗤笑,“林靜恩,你確定自己是睡醒了纔來的?鑽石灣項目的兩棟樓賣給你?別說我不可能賣,就算賣也是天價,你根本買不起!”
林靜恩紅脣上揚,“雲少,我手裡有價值連城的寶貝,可比這兩棟樓值錢多了,你要不要看看再做決定?”
雲楚風冷冷的瞥向她,“我說這位大姐,還想用色相勾引我?在這麼做之前,你最好評估一下,我是否會對你感興趣,如果押錯了寶,人可就丟大了!”
“我也不得不提醒雲少一句,話說的太死,可是要打臉的!”
林靜恩說着,從手包裡拿出一支錄音筆,放在手心裡擺弄着,“對了雲少,您的母親現在還好吧?”
雲楚風的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林靜恩莞爾一笑,“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我們先聽聽這個吧!”
音頻裡的背景有些嘈雜,但對話卻聽得清楚。
“溫,瓊,玉……原來是你!”
只播放了一句,雲楚風就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步跑到林靜恩面前,搶過錄音筆,“從哪兒來的?”
“聽見已故父親的聲音這麼激動,雲少還真是個孝子!”
林靜恩收斂了笑容,“這是你父親和你母親臨終前的對話,你要懷着敬畏的心,恭恭敬敬地聽着!”
“雲澤川,就你這心臟,還和夜景年吵架?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送你去醫院的,這麼多年,我恨透了你,你去死好了!”
這聲音雲楚風再熟悉不過,是他的母親溫瓊玉。
緊接着,音頻裡傳來了廝打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
後來,雲澤川發出了憤怒而虛弱的哀嚎,“溫,瓊,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你去死,去死……哈哈哈哈”
原來,父親真的是母親殺的!
幾個月前,夜慕寒重啓當年案件的調查,警方曾經這樣說過。
雲楚風對此也是半信半疑,他始終不敢確信,就算母親和父親的感情並不好,但總不至於到置於死地吧?
但回想起警方出示的那串珠鏈,雲楚風不難腦補出當時的畫面。
溫瓊玉見雲澤川心臟病發作,沒有反抗能力,打碎的玻璃杯碎片割斷了他的喉嚨,從而嫁禍夜景年。
雲澤川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廝打期間,他扯掉了溫瓊玉髮卡上的珠鏈,但溫瓊玉並沒有察覺。
要不是後來方周悄悄把珠鏈取走,警方一定會有不同的判斷。
可母親爲什麼事情,一定要殺死父親?雲楚風依然迷惑不解。
林靜恩關掉錄音筆,放在雲楚風的手掌,“如果這錄音一旦流出去,對雲氏集團的影響會有多大?你掂量掂量,這分量和外邊這兩棟樓相比,又如何呢?”
雲楚風把錄音筆攥在手心裡,“林靜恩,你夠狠!”
林靜恩彎起嘴角,“不狠,怎麼配和雲少玩?”
“可是,就算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我,那我豈不是被動?”
林靜恩輕嘆了一聲,“雲少,你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我,不然的話,這段音頻就會在網上氾濫,雲氏集團掌門人的母親親手傷害自己的丈夫,嘖嘖,相信吃瓜羣衆對這場豪門血案會很感興趣的,如果夜慕寒趁機翻身,那麼雲氏就失去了翻盤的寶貴良機!”
“對了,不要想着滅了我,如果我失蹤,這段錄音就會馬上被人發在網上,雲少,其實你並不虧,那兩棟樓我是付錢的,只不過我沒有那麼多,你就高擡貴手,給我優惠一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