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寒走了。
蘇念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難過,立即召開會議,研究下一步的工作進程。
當大家得知,公司參與了鑽石灣這麼大的項目之後,都非常興奮,各部門積極討論爲這個項目所應該承擔的工作以及時間表。
會議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才結束,各部門負責人散去後,蘇念依然留下來,與雲澤旗下開發公司負責人姚峰研究項目 中的幾個難點。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的是慕雪山莊的電話號碼。
大概是夜慕寒打來質問她,爲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吧?
蘇念遲疑了片刻,犯了接聽鍵。
電話那端傳來的是蘭嫂的聲音,“少夫人,請問您今晚是否在家裡用晚餐?”
“對不起!”蘇念看了一下時間說,“我還在公司裡開會,這麼晚還在等我嗎?”
蘭嫂答道,“晚餐還在廚房裡熱着。”
“抱歉蘭嫂,我忘了打電話通知你。”蘇唸的腦海裡閃現出夜慕寒和黃綺珠,在慕雪山莊的餐廳裡吃晚飯的情景。
“沒關係的,少夫人。”蘭嫂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夫人和少爺今晚也沒在家裡用餐,我起初以爲你和他們在一起,可後來又覺得不太對勁,所以給您打電話確認一下。”
蘇念不明白蘭嫂說的不對勁是指什麼,但她對母女兩人沒有在家裡用晚餐感到很意外。
“他們出去用晚餐?”
蘭嫂一怔,“看來少夫人是真不知道,今天下午少爺忽然回到家裡,臉色看起來不大好,話也沒有一句,直接上樓收拾行李,後來不知怎麼的,夫人也帶着東西從房間裡走出來,和少爺一起離開了山莊,像是去旅行的樣子。”
蘇念一皺眉,難道夜慕寒帶他的母親去旅行了?
接着,蘭嫂又補充道,“這段時間夫人經常抱怨,待在家裡太悶,想出去散散心,有一次我聽見夫人和少爺說了這件事情,少爺說最近工作太忙,時間排不開,等過段時間再說,但今天出門的時候夫人很開心,我猜想應該是去旅行了。”
原來夜慕寒和自己吵架之後,直接回到家裡,帶母親去旅行了。
既不是晚上,又不是週末,工作日大白天居然去旅行,對他這個工作狂來說,可見是有多生自己的氣。
“蘭嫂,不必等我了,今晚可能會通宵。”蘇念想了想,又對着話筒補充道,“以後都不必等我!”
“少夫人,您……”可以聽得出來,蘭嫂很擔心。
“我最近工作忙,不必多想,先這樣!”
蘇念掛斷電話,對姚峰說,“姚總,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工期儘量排得緊一些,這是萬人矚目的鑽石灣項目計劃中,竣工最早的幾棟樓,我們一定要做成樣板,打出雲澤的品牌!”
年過半百的姚峰扶了一下黑框眼鏡,“我同意蘇總的看法,但圖紙方面,還有些細節沒有落實,還需要和溫氏以及雲氏的技術人員來磋商。”
蘇念點頭,“沒問題,我明天一早安排這件事情,精益求精,注重每一個細節,也是雲氏集團對鑽石灣項目的整體要求,但這對雲澤來說是最基本的,我們必須定下更高的目標纔可以!”
“好的,蘇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姚峰走了之後,蘇念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上鎖。
現在,慕雪山莊只是一處豪華而冰冷的房子,那不是她的家,也沒有自己的位置。
幸好辦公室裡面設了一個小休息室,在這裡休息,反而感覺更踏實。
蘇念用洗面奶洗了臉之後,手機又響了。
她的心驀然一抖,這次會是夜慕寒嗎?
“你睡了沒有?”話筒裡傳來沈夢的聲音。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蘇念用一隻手,在臉上塗着面霜。
“和夜慕寒吵架了?”沈夢試探着問。
蘇念沒有說話。
沈夢很快懂了蘇唸的默認,“難道他不認爲自己有錯嗎?”
蘇念把自己扔在牀上,輕輕嘆了一聲,“或許站在各自的立場上,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立場不同。”
沈夢也忽然感慨起來,“聽你這麼說,我忽然感覺,夫妻這個立場,好像什麼都不是。”
“學長對你越來越好了,你要珍惜,別胡思亂想!”
蘇念雙目盯着天花板,毫無底氣的勸着沈夢,心裡卻一片空洞。
“嗯,早點休息!”沈夢沒有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溫瑾時穿着白色的睡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用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看了眼橫在牀上的沈夢,“電話打了沒有?”
“嗯。”沈夢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溫瑾時走到牀邊,“他們吵架了?”
“我想應該是的,念念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沈夢從牀上坐起來,抱起膝蓋,把頭埋在雙臂間,“你說我當時太沖動,不應該帶她離開典禮現場,可是你知不知道,夜慕寒和安芷柔那成雙成對的畫面,對蘇念有多麼大的刺激?”
溫瑾時站在牀邊輕聲說,“或許那只是逢場作戲,雖然我對很多男人的這種行爲看不起,但卻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是必要的。”
“分明是出軌的藉口,男人都這樣!”沈夢輕哼了一聲。
溫瑾時坐在了牀邊,用手輕輕剝了一下沈夢的長髮,“你想什麼呢?我所說的逢場作戲是有度的,是保持正常的友善的禮節,並不是亂來。”
沈夢驀地擡起頭,“那你對林靜恩也是逢場作戲?”
溫瑾時清澈的眼底平靜無波,“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但你必須保證,要對所有人保密,包括蘇念。”
沈夢警覺地回視着溫瑾時,“是關於夜慕寒的?他真的和安芷柔怎麼着了?”
“不是。”溫瑾時快速的否認,“我說的不是他們的事,而是你心裡打翻醋罈子之後的疑問。”
沈夢狐疑的看着他,“什麼意思啊?”
溫瑾時掀開被子,上了牀,調整了一下枕頭的高度,躺下。
“其實,林靜恩只是一個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