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成交代,案發當晚,他曾經去過天河雅苑。
自從多年前,父親劉安讓他認識了夜景明之後,他便三番五次的去夜家取錢,用來賭博。
有時,夜景明會安排他做一點跑腿之類的小事,劉澤成都會盡量辦好。
那天晚上七點四十分左右,劉澤成按照夜景明的吩咐,來到天河雅苑。
等到了八點,傭人出來告訴他,葉先生臨時有事出門了,讓他先回去,同時還給了他一萬塊現金。
本來說好兩萬的,現在突然少了一半。
在離開天河雅苑時,劉澤成忍不住回身向別墅的二樓望去。
房間裡的燈光很亮,呂秋紅的側影清晰地映在窗前,看樣子是在和熟人打電話聊天。
這讓劉澤成不禁懷疑,夜景明可能也在這間臥室裡,只是不願意出來見他,纔打發傭人給了他一點錢。
劉澤成冥思苦想,自己到底是哪件事辦錯了,才惹怒了財神爺?
結果,第二天,從父親劉安那裡得知,昨晚發生了大事,夜氏集團總裁夜景明出了車禍,搶救無效身亡。
劉澤成這才明白,是自己多心了,夜景年出了事,作爲弟弟,夜景明一定會趕往現場處理,當然沒有時間去理會他這個小蝦米。
張警官看了劉澤成的筆錄,“如果他的證詞屬實的話,當晚八點,呂秋紅在自己家裡,而夜夫人被推下樓的時間,恰好是當晚的七點五十五分,呂秋紅有不在場證明,這和她本人描述的,案發當晚她根本沒有去醫院,是相吻合的。”
“這個劉澤成說的,會不會是假話?”
“假話對他有什麼好處呢?只會加重他的量刑。”
夜慕寒沉默了片刻,“呂秋紅沒有去醫院這件事,我認爲不正常。我父親是夜家的家主,出了那麼大的事,她完全沒有理由待在家裡,悠閒自得的和別人打電話聊天!”
張警官想了想,“呂秋紅說,夜景明當晚沒有通知她,至於爲什麼沒有通知她,她本人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爲,就算她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目前的線索,還無法證明呂秋紅就是兇手,從李管家的語詞來看,夜景明也是有很大嫌疑的,畢竟那個時間,他一直都在醫院現場。
而且,醫院樓梯上的感應燈,恰巧在那個時間壞掉,也是一個偶然的現象,不排除有人故意提前破壞。”
“張警官的意思是,要把呂秋紅給放了?”
燈下,夜慕寒的眼瞼處,映下一束暗影。
“法律要講證據,而證據需要慢慢的找,呂秋紅作爲嫌疑人,和另一個重大嫌疑人的妻子,警方有權對她暫時拘留,進行進一步的審問,請夜少耐心等待結果!”
夜慕寒起身,“好,有勞張警官!”
夜慕寒回到慕雪山莊時,已經燈火闌珊。
蘭嫂連忙迎上來,接過他的西裝外套,“少爺,晚餐已經備好!”
夜慕寒沒有說話,向四周望了望。
蘭嫂又說,“一個小時前,李管家已經帶夫人回來,夫人用過晚餐,已經回自己的房間歇息了。”
“讓李管家來一下!”夜慕寒走進餐廳。
過一會兒,李管家到了,“少爺有什麼吩咐?”
夜慕寒拿起筷子,沉着臉問,“是誰讓夫人出門的?我不是說過,讓你派人照顧她嗎?”
“這是我的錯,少爺!”李管家低下了頭,“今天早上,您和少夫人上班之後,夫人說要到院子裡散步,我派了兩個人跟着,可是過了半個多小時,兩個人慌慌張張的跑回來,說少夫人不見了。”
“兩個大活人,是幹什麼吃的?難道夫人長了翅膀是飛出慕雪山莊的?”夜慕寒依然陰沉着臉。
“我當時也是這樣批評她們的,她們也承認了錯誤,說自己智商不夠,被夫人給騙了。”
“什麼意思?”
李管家答道,“事情是這樣的,慕雪山莊後面的山坡上有幾棵橘樹,那是我幾年前種下用來觀賞的,到了那裡之後,夫人非要讓她們摘橘子。
其中一個爬上樹去,摘了橘子,這樹爬上去容易,如果想下來就有些難了,夫人又命令另一個人回來取梯子,就這樣,兩個人都被支開,樹上的那個人,眼睜睜的看着夫人從山莊的側門跑出去,坐上了一輛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車,絕塵而去。”
聽上去有點像小孩子的把戲,這點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母親這個年紀的人想出來的。
不過,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的人,總會出人意料吧。
李管家退出之後,夜慕寒放下了筷子,準備上樓。
蘭嫂拿着托盤從後面走了過來,“少爺,您的牛奶,是現面給您,還是送到書房?”
夜慕寒無精打采地掃視了一眼,頓時心生疑惑,“蘭嫂,怎麼只有一杯牛奶?”
蘭嫂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說道,“少爺您不知道嗎?少夫人她這幾天不回來了。”
“不回來?”夜慕寒本來已經邁上樓梯的腳撤了回來,“怎麼回事?”
蘭嫂答道,“少爺,是這樣,晚上六點左右的時候,少夫人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說她去父親那裡住幾天,我以爲她已經跟您說過了。”
“噢對,她說過了,我給忘了!”
隔了幾秒鐘,夜慕寒拿起托盤上的牛奶,又放下,“換杯酒來,要度數高一點的!”
她走了,只通知了家裡的傭人,卻沒跟他說一聲,連一個短信也沒有。
她還是這樣狠心,說走就走。
上一次,他好不容易從機場將她追回來,說好不再分開的,可她卻沒有信守承諾。
本來他正想和她商量,準備把母親送到精神病院治療的,不會再危及到她的安全。
可是,她卻跑掉了。
冷酒入喉,內臟一片灼熱。
念念,爲什麼你總是對我沒有信心?我有那麼差吧,讓你總是不遺餘力地從我的身邊逃離?
還有,那個不可一世只會耍嘴上功夫的阮文軒,明明就是在挑撥離間,我教訓他一下怎麼了?
你居然當衆和他站在一起,這讓我顏面何存?
念念,我早就讓我離母親遠一點,你怎麼不聽話呢?你今天真不該去那裡,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