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直接趕回了蘇家，蘇啓全正在陽臺上曬太陽。
“我爸今天好些了嗎？”
前幾日，聽說他總是咳嗽。
照顧蘇啓全的人回答：“少夫人，蘇先生還是老樣子，藥也一直按時在吃着，只不過，到了陽臺上就好，回到房間裡又開始咳嗽。”
“怎麼會這樣？”蘇念有些納悶，“是不是房間有問題？”
“少夫人，房間每天都打掃，前幾天還特意做了消毒。”
蘇念也弄不懂這其中的緣由，父親這病，得的蹊蹺，病症也不同尋常。
她走過去，給蘇啓全按摩了肩膀和小腿之後，拿出照片，放在他的眼前，“爸，您認識嗎？”
當蘇啓全的目光接觸到這這張照片之後，面部表情有了明顯的反應。
隨即，他的雙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開始有意識地動了！
這是好久沒有過的事情，蘇念驚訝地看着父親。
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蘇啓全擡起雙手，接過了照片，眉頭緊鎖着，目不轉睛地看着照片裡的女人，眼睛一刻也不離開。
“爸，這照片上的人，是誰？”
蘇啓全的神情顯得異常激動，喉嚨裡低沉地滾出幾個字，“小念，這照片哪來的？”
蘇念驚喜地看着父親，不由得流出了眼淚，“爸，您說話了，你終於開口說話了！太好了，您快告訴我，這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爸爸！”
蘇啓全端詳了蘇念片刻，目光暗沉下來，又恢復了之前木訥沉悶的狀態。
“爸！您說話啊！剛纔您明明已經說話了！”
無論蘇念怎麼問，蘇啓全都不再開口。
醫生也說過，蘇啓全的病可能會在某種條件下改善症狀，或者痊癒。
而這件事，讓她確認，父親一定認識這個女人，並且她很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否則她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可現在父親又不說話了，她該到哪裡去找她呢？
……
夜氏大廈，總裁辦公室。
白羽彙報說，“總裁，您交代我的事查到了一些。”
夜慕寒放下手中的簽字筆，“什麼情況？”
白羽：“蘇家原本住在城西，老鄰居們說，二十多年前，他們搬到了城北，搬家的時候，他們夫妻只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女兒。”
夜慕寒眉頭微皺着，“二十多年前，剛滿一歲，那應該是蘇莎！”
白羽：“是的，天海第四醫院找到了蘇莎的出生證明，八月出生的，而蘇家在搬家時，大約是在九月分，恰好剛滿一歲，和鄰居說的完全相符。”
“那少夫人的出生證明呢？”
白羽搖了搖頭，“全天海的醫院我都查過了，沒有找到。”
夜慕寒的眉頭蹙得更緊，“念念不是在天海出生的，那麼當年，極有可能是她的出現，才讓蘇家決定搬家，以此來躲避鄰居的議論。”
白羽又試探地問，“其實這件事，少夫人的養母唐女士，應該會知道一些情況，可惜她已經……”
“那兩個女人實在太狠毒，不再接觸她們也罷，以免她們傷害少夫人！對了，雲家那邊有線索嗎？”
白羽：“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少夫人的身世和雲家暫時聯繫不起來，不過，那個孫夫人，昨天下午邀請了溫瓊玉到家裡做客，可見她們之間來往密切。”
夜慕寒鳳目微眯，“孫夫人不足爲奇，可是溫瓊玉卻城府極深，她還曾經把少夫人騙到自己的家裡，我至今也沒破解她的用意。或許，這個孫夫人並不知情，只是溫瓊玉的一把槍而已。”
“總裁的意思，可能是溫瓊玉故意讓孫夫人傳遞信息給您？但這會不會是誤導，對您和少夫人挑撥離間？”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她一定知道了什麼，否則不會在這件事上浪費這麼多的心思，繼續留意着她的動向！”
“是，總裁！”
白羽答應一聲，想要退出，身後又傳來夜慕寒的命令，“讓少夫人進來一下！”
白羽：“總裁，少夫人剛剛出去了。”
“她去了哪裡？”
白羽：“少夫人剛剛接了個電話，然後出了辦公室，大概有兩個小時了。”
“這麼久？”
白羽忙說，“我現在去找！”
“不用了！”夜慕寒拿起手機撥了蘇唸的號碼，對白羽揮了揮手，“念念，在哪？”
“我……來看爸爸。”蘇念正在陽臺上陪父親。
“咱爸怎麼了？”夜慕寒的語氣變得急切。
蘇念這纔想起，這是上班時間，她突然間回家看爸爸，難免夜慕寒會這樣想。
“沒事，只是突然想回來看看。”
“是咱爸給你打的電話？”夜慕寒又問。
“怎麼會？爸爸這種狀態當然不能打電話，我馬上回公司！”
蘇念收好了照片，和爸爸告了別，走出家門。
她離開的時候，蘇啓全還是和以前一樣，木訥如常，沒有任何反應。
“找我有事？”蘇念匆匆走進總裁辦公室。
“過來！”夜慕寒對她勾了勾手指。
蘇念警覺得向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提醒他，“你做什麼，隨時會有人進來的！”
“你以爲我要做什麼？”夜慕寒一臉戲謔，“你不過來可以，我過去也是一樣的。”
說着，他就要從座椅上起身。
“服了你了！”蘇念只好來到他身邊，“到底什麼事？”
夜慕寒指了一下桌上的電子檯曆，“這個月二十日，是你二十三歲的生日，想怎麼過？”
“原來是爲了這個，其實我很少過生日的。”
蘇念心裡感激夜慕寒還記得這個。
每年蘇莎的生日，唐金鳳都會做一桌子的好菜，還會買生日蛋糕。
可輪到蘇唸的生日，卻從來沒有人記得。
很小的時候，每到九月二十日這天，蘇啓全都會偷偷地買好吃的給蘇念，還囑咐她，不要讓媽媽和姐姐知道。
所以，蘇念從來沒有公開慶祝過生日，似乎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什麼不光彩的事。
現在她終於理解，自己私生女的身份，的確讓父親在唐金鳳面前擡不起頭來。
“在遊輪上舉行一場party，你覺得怎樣？”夜慕寒問。
蘇念想了想，他現在身世未明，生日過得越隆重，反而越覺得諷刺。
“我喜歡簡簡單單，有你，還有爸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