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天來剛爲蘇念檢查完畢,夜慕寒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太太怎麼樣?”
米天來:“達到各項指標還算正常,胎兒偏移的事,不要急,需要慢慢調養。”
“有勞。”夜慕寒又問,“米院長,我太太昨晚感覺很痛,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米天來摘下眼鏡,“她這種情況的確不太適合用藥物,我記得昨晚對您說過,多多互動可以緩解疼痛,不管用?”
夜慕寒稍顯爲難,“管用是管用,只不過我太太現在只能躺着,角度變換什麼的……有點不大方便,搞不好還會碰到她的傷口。”
聽了這話,米天來不由得又戴上了眼鏡,“夜少,我說的互動是指,您可以和少夫人聊天,或者說點有意思的事,分散她的注意力,您是不是理解偏了?”
原來米天來說的互動是聊天!
那直接說聊天不就完了,還玩什麼文字遊戲?
夜慕寒還想說點什麼,發現牀上的蘇念已經用被子蒙上了整個臉,於是收住了話題。
所有人都退出之後,夜慕寒來到蘇唸的牀前,伸手掀開她的被子,“你幹嘛?”
蘇唸的雙頰已經變成了烤紅薯,“你這個笨蛋,連醫生的話都聽不懂,這下所有的醫生都知道了,我還怎麼見人?”
“你以爲自己藏到被子裡,別人就不知道我親的是誰了?”夜慕寒一陣輕笑,“你老公聰明着呢,米院長那個方子也就一般般,就算他不說,多數人也會想到,我那個方子纔是正宗的升級版,療效絕對神奇,你昨晚應該深有體驗吧?”
蘇念不能動,索性閉上了眼睛,裝聾作啞。
而夜慕寒卻興致勃勃地問她,“你說,我要不要去申請個專利,到時候請你做代言人,負責宣傳產品的功效,如何?”
“你堂堂一個大總裁,還要不要臉?專門欺負我這個病人!”
“好了,別亂動,碰到傷口就不好了。”夜慕寒按住蘇唸的小手,“念念,如果找到了害我們女兒的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蒙着一層霧氣的水眸變得更加烏黑,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我從沒有害過人,我的孩子更是幼小無辜,加害她的人勢必是惡人,對於惡人沒有理由姑息。”
夜慕寒沉默着,半晌沒有說話。
“你找到了兇手?”
蘇唸的黑眸裡閃着微微的光,讓夜慕寒有些不敢直視。
蘇念抓住了他的手,“你昨晚說過,無論是誰加害我們的孩子,都會讓他粉身碎骨!”
夜慕寒的一雙深眸緩緩擡起,看着眼前這張與雲雪落酷似的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不錯,這話是他昨晚親口說的。
可就在剛剛,他卻那麼輕易的放了雲雪落!
爲什麼這件事偏偏是雲雪落做的?
蘇唸的兩隻小手將他的大手握住,“其實我並沒有想過讓他粉身碎骨,我只是認爲,人應該爲自己所犯的錯誤付出代價,所以我想報警!”
如果報警,那麼雲雪落就是主謀,他要親手將她送進監獄嗎?
“念念!”夜慕寒抿了抿嘴脣,“我們的孩子畢竟還在,當然這是多虧了你,捨棄自己才保住她,所以我想……能不能……”
夜慕寒實在有些說不出口,那把沾滿了血的水果刀,還放在牀頭,那上面全是蘇唸的血。
“慕寒,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念迷惑地看着他,“你不會是又想私下處理吧?我可不想我女兒的父親手裡沾滿鮮血,交給警方處理,是再妥當不過的了。”
夜慕寒深吸了一口氣,“是雲雪落,是她找人撞傷了你!”
“雲雪落?”
蘇念詫異的睜大了眼睛,“是她想殺我的孩子?”
“她是因爲恨我,才做了這樣過分的事,是我的責任。”
“一句你的責任,我們的孩子就要任她宰割?我就算是傷了死了,也要自認倒黴?”
蘇念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在倒流。
夜慕寒摟住她,“念念,別激動,你的傷口,還有我們的孩子,都不允許這樣!”
“你在乎我嗎?在乎孩子嗎?”
蘇念倔強的推開他,眼裡含着淚,“即便是在乎,那也排在雲雪落之後!”
“夜慕寒,我並不是沒跟你說過,既然她是你心尖上的人,那我們就分手,我帶着孩子離開,你娶她好了!你們馬上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什麼事都不耽誤,你當時爲什麼不答應,爲什麼?”
“念念,我求你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否則你的傷口會崩開!”
“你就當我死了好了!”
蘇念轉向一旁,淚水撲簌簌地落下。
夜慕寒從後面抱住她,把臉貼在她的後頸間,“念念,我同意,你做什麼我都同意,只要你別再生氣!”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蘇念聲音漠然。
她沒有想到,夜慕寒會這樣袒護雲雪落。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雲雪落居然這樣心狠手辣,居然連她的孩子也不放過。
這個孩子對於夜慕寒來說是何等重要,自然不言而喻,可是在雲雪落面前,再重要的東西也變得輕如鴻毛。
雲雪落就像有一張免死金牌,無論她做什麼,夜慕寒都不會追究。
那她呢,她的孩子呢,在他心中又是怎樣的地位?
這些事,一想就頭痛。
而她現在的身體正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體力和精力不支,不知不覺中昏睡了過去。
不曉得過了多久,蘇念似乎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
身上穿了件白大褂,臉上戴着口罩,像是醫生。
當她把眼睛睜開,才發現這是個漂亮的女醫生,尤其是眼睛。
當然,她的一張臉,也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你醒了?”聲音很冷淡,但卻有些熟悉。
“檢查嗎?”蘇念揉了揉眼睛,掙扎着準備起身。
卻見到女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完美驚豔的容顏。
“雲雪落?你怎麼進來的?”
蘇念大驚,連忙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