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倩的小伎倆自然瞞不過早是老狐狸的顧正華,他依舊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看上去很是淡定,如果忽略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和已經過了五分鐘他也沒有審看完一份文件的話。
顧正華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深沉彷彿是定海神針,只有他心裡清楚在聽到顧漠深身受重傷的時候,有多麼忐忑和擔憂。只是到底是活了半輩子的人,給個小輩施壓還很是輕鬆。“你說得是真的?”
楊景倩在聽到顧正華的疑問時感覺到心明顯顫了一下,她握着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面上倒是不動生色,盤算着怎麼瞞過電話那頭的顧正華,自己話語當中誇大的部分。
她暗暗算計着如何增加可信度,突然想到了已經離開房間的白起,對着電話那頭說道:“這是白起告訴我的,不可能是假的。”
顧漠深聽到是白起說的,不再懷疑。唯一那點希望也如數破滅,他本身對於穆思橙想要處掉的想法,已經無法顧不上。現在更大的擔憂在於對顧漠深的安危。
他來到窗邊看着好似晴空萬里邊界處卻團團烏雲的天空,嘆了口氣。掏出口袋裡的煙盒,輕抖出根菸,手指側面摩擦着包裹着菸草的紙皮放到嘴邊並沒有點上。
顧正華想到了顧漠深在自己那次生病的時候說過,不讓他抽菸了。也就顧漠深能從他手裡搶過煙硬滅。顧正華突然有了從來沒有的感覺,多了些人到中年的感傷。
他把手中的煙放回到煙盒當中。
望着聳築在周圍的高樓,輕輕嘆了口氣。又從煙盒當中掏出根菸,放在嘴邊遲遲沒有點上,直到看着烏雲越發靠近這邊的天空,才從西服口袋當中掏出銀灰色的打火機,按下,點燃香菸。
煙燻繚繞在空氣當中飄散,瀰漫着菸草的味道。顧正華的心情就如同手中逐漸燃燒的香菸。焦灼而不安,他很是擔憂還在歐尚那裡的顧漠深,顧氏卻又充滿着競爭離不開人。
如果他只是作爲父親,他會不顧一切的去救顧漠深就算拿自己的命去換,可是他同時還是顧氏的總裁。他必須對顧氏負責。
這兩種身份的重疊讓他很是煩躁。無法離開的顧正華,在辦公室中也無心繼續審閱桌面上疊堆的文件,他的雙眼中不再是作爲顧氏開創者的淡定,還有着年長者和身爲父親的憂愁。
站在門口的秘書看着辦公室當中明顯心情憂鬱的顧正華,有些爲難要不要進去。他在門口來回走着,透過玻璃望着門內的顧正華。
最終眉頭皺起,閉眼彷彿是下定了決心。走了進去,努力剋制住聲音,保持淡定。卻恨不得可以隱身降低存在感。“總裁,林副總裁回來了。”
顧正華在聽到秘書說林遇南迴來的時候,有了片刻的輕鬆,緊皺的眉頭總算鬆展開來了下。
隨後想到林遇南帶回來的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就不再有任何的波動,手上的煙逐漸也燒到了尾處,顧正華伸手往旁邊的菸灰缸中一壓。
林遇南走了進來,聞到辦公室滿是煙味,有些意外。顧正華自從年齡大了尤其是顧漠深接管了顧氏以後,已經許久不再碰香菸。此刻重新抽起了煙怕是遇到了什麼事。
到底林遇南也是見識了許多雖然意外,面上倒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的中指輕輕摩擦過手中的文件,來回無規律的畫着些形狀,這或許是林遇南心中也是擔憂的表現。
當然,此刻坐回桌子前的顧正華並沒有發現林遇南的不正常。他四指敲着桌面,擡頭看了看林遇南指了下桌子旁邊的椅子示意人坐着說話,開口詢問起工作上的事情。
林遇南走到辦公桌前正身坐下,長途跋涉回來的林遇南並沒有絲毫的奔波痕跡,反而穿着十分得體。連夜的飛機沒有讓他疲憊不堪,當然和是頭等艙也密不可分。
他翻看手中的文件找到之前簽訂的合同遞到顧正華面前。
“歐洲的貿易合同已經簽訂好了。簽了三年的約。給他們降了原本定價的千分之二。”
顧正華滿意的點了點頭,原本已經想到了最差結果的心在這刻終於恢復了平靜。他看着面前的合同,臉上總算有了絲微笑。
尤其是在聽到千分之二的情況下,這份合同本身因爲是個大單,所以當時計劃的是,百分之五範圍內都能接受。沒想到不愧是林遇南居然談到了千分之二。
顧正華滿意得點了點頭,話語當中也給了肯定。
“不愧是你啊,林遇南。能把合同談成這樣。有你在,我也放心了。長話短說,想必你也知道了。漠深那裡出了事,現在還在歐尚那裡。”
“聽景倩說,白起告訴她,漠深現在受了很重的傷,爲了保護穆思橙還留在了那裡。我之前一直擔心又走不開,現在好在你回來了,公司就先交給你了,按理說你這次受累了,應該好好休息休息,放個假。可惜現在特殊時期,就委屈你了。”
顧正華提到兒子顧漠深時明顯沒有了剛纔的笑容,他心中十分沉重,彷彿是有千塊稱陀壓在了心中。顧正華又不想表現得過於嚴肅帶給林遇南壓力,只好故作輕鬆努力帶着不是很嚴重的語氣和林遇南說着話。
林遇南雖然身在歐洲但是早就有得知國內的情況,現在聽到也不是多麼緊張,在他進來之前已經從白起那裡得知了最新的情況。
顧漠深的傷勢雖然多但是並沒有傷到要害,只要有救援並無大事。不過,這些到不需要告訴顧老。
他在聽到穆思橙的時候心裡起了絲擔憂,他並未在意只當是因爲顧漠深的原因,才擔心穆思橙。
想到顧漠深在也就放下心來,說道:“沒事,顧老您就放心吧,現在重要的是顧漠深的安危,其他都沒事的。顧氏本身也是我的責任。”
顧正華看了眼林遇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是用這樣的方式,把所有的東西都轉交給他,一個人走出辦公室,計劃着如何救顧漠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