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一會,肩膀的感覺回來了些,歐尚的臉色也稍微變得平靜。
“來人。”
從門外閃進幾個人,每個人畢恭畢敬。
“看好那個顧漠深,出了任何差錯,你們也別想要腦袋了。”
收到命令的人渾身一寒,立即應聲出門。
歐尚推開臥室的門,牀上的人還在熟睡,窗簾早早被拉開,燈大開着,穆思澄便沐浴在燈光中,金燦的色彩流在周圍,白-皙的皮膚透明如雪,漆黑的頭髮散散地鋪在枕頭上,睡眠中的她像個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
歐尚悄聲走近,從旁邊的紅木箱子裡拿出幾個藥劑,又拿出體溫計幫穆思澄測體溫,待看到溫度顯示正常的時候,他懸着的一顆心才總算放下了。
坐在穆思澄牀邊,從她飽滿的額頭到她小巧的脣瓣,最後到她的領口。
大開的領口露出一片潔白的肌膚,纖細的鎖骨透出一絲性感,歐尚想起當時對這個女人一見鍾情的場景,眼裡便多了些溫柔,探手向穆思澄胸口伸過去,在觸及的那一剎那,歐尚感覺到了手下人的輕微顫抖。
只是轉瞬即逝的顫抖,歐尚的手停了下來,嘴角露出一抹笑,繼續了動作,把被子壓好,然後低頭在穆思澄耳邊輕聲說:“好好休息。”
歐尚關門離開,穆思澄才緩緩睜開眼,額頭的冷汗冒出,嘴裡慢慢吐着氣,剛剛她憋氣都快窒息了,長長的睫毛眨巴着,適應着房間耀眼的燈光,轉頭看着門,一臉憂愁,不知道現在漠沈現在怎麼樣。
這邊一片溫存,隔壁兩個人已經急瘋了。
“你會打架嗎?”宋越澤憋紅着臉,憋半天才問出這麼一句話。
“你覺得呢?”白起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幫顧先生負責業務很久了嗎,不會打架你怎麼活下來的?”宋越澤抓着腦袋在那抓狂。
“哈嘍?大哥,第一,負責業務有小弟們上去幹我不需要親自動手。第二,你以爲我在負責什麼業務?販毒嗎?還是軍火彈藥?第三,我會打也沒辦法啊,歐尚是什麼人你不清楚?手下人一打十不是問題,他手下的人都趕得上特種部隊了吧。”白起繼續翻着白眼。
“你們倆在吵什麼!閉嘴!安靜點!”門外傳來看門的人不耐煩的聲音。
宋越澤走到窗戶邊,觀察着外面的形式,秀氣的眉頭緊蹙,不安地呢喃着:“難道真的沒法子了嗎……”
白起躺在牀上,一副無知者無畏的樣子,翹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平靜的語調:“我們倆乾着急也沒用,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這下換宋越澤翻白眼了,他與白起接觸不是很多,不瞭解他的實力,在這種時候還這麼悠閒,要麼就是人傻錢多不要命,要麼就是……
心裡有辦法了……
於是宋越澤走到白起身邊,和他躺在牀上,兩人頭靠着頭,白起低聲在宋越澤耳邊說了些話,房間裡回覆了安靜,不一會,便傳來白起驚天的呼嚕聲。
再過一會,像是不服輸似的,宋越澤的呼嚕聲也隨之響起,此起彼伏一山更比一山高。
門外的人似乎被吵到了,便朝房門內看了幾眼,發現兩人已經沉沉睡去,再看兩人睡相極差,呼嚕聲震天響,便厭煩地走開了,跟旁邊一起站崗的人努努嘴,示意裡面兩個人睡着了。
“要不要去拿點喝的?”一個看管的人似乎有些無聊,聽着裡面一波又一波的呼嚕聲也有些犯困。
另一個人有些猶豫,畢竟出了差錯,憑歐尚的性子,那是真的要掉腦袋的事情。
但看裡面的人已經睡過去了,心裡也有些癢癢,便兩人相繼離開了門口。
聽到門外聲音沒了,原本熟睡的白起猛地睜開眼,推推身邊的宋越澤。宋越澤睜開眼,揉揉眼睛,好像有些迷茫似的看着白起。
白起嘆氣:“你不會真睡着了吧。”
“……沒有。”
“可你樣子像是剛睡着了。”
“那是我演技高超。”
“……哦。”
“你這是對我的侮辱!”宋越澤有些惱羞成怒。
兩人雖然在對話,呼嚕聲卻照樣在響起,手機上顯示着播放錄音的頁面。
白起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裡亮晶晶的,笑着指着防盜窗,又指指被單。宋越澤心領神會,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水便倒在了牀單上,然後一用力把牀單拽下來,擰成兩股。
將牀單從防盜窗的兩根柱子穿過,中間像擰麻繩一樣用力,白起和宋越澤快速扭轉着。
防盜窗承受不住這樣的力,發出“咯吱”的聲音,好在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蓋住了房間裡的一切聲響。
再一用力,防盜窗的兩根柱子便向內合攏,縫隙大了一些。
白起連忙試試頭能不能鑽過去發現小了一些便指揮宋越澤再用點力。
宋越澤一邊使勁一邊咬牙切齒:“白,白先生,是不是你頭太大了。”
白起停了下來,朝宋越澤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然後一縮身便從兩根柱子中間變大的縫隙裡溜了出去,宋越澤趕緊跟上。
回來的看管的人聽到裡面傳來的呼嚕聲,嘲笑般地喝起了剛拿來的啤酒。
直到別墅外傳來奇怪的聲響,警衛追趕的聲音。
他們才一愣,急忙打開門,往裡一看,除了窗戶上掛着的飄揚的牀單,哪裡還有什麼人影,兩人才慌張起來,這要是歐尚徹查起來,絕對吃不了兜着走。急忙把拿在手上的啤酒之類的扔到垃圾桶,往外面趕去。
房間內的穆思澄聽到外面一片嘈雜,便想起來看看情況,她有一種預感,說不定是顧漠深逃出去了……門突然被打開,衝進來幾個黑衣服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很慌張,看見穆思澄還好好在房間裡,他們鬆了口氣,警告穆思澄:“哪也不要亂動。”
穆思澄抓住一個人的手,一臉驚喜問道:“是顧漠……”
還沒等她問完,那個被她抓住手的男人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慌張地甩開了穆思澄,歐尚看中的女人,若是讓他知道她碰了自己的手,只怕是手也別想要了,沉聲說:“你給我安靜呆着,不要沒事找事。”
接着便所有人衝了出去鎖上房門。
穆思澄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嘈雜的聲音響起,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祈禱着:“漠深,你一定要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