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華緊緊盯着手機上的字，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這一瞬間這個老人想了很多。
有顧漠深牙牙學語時搖頭晃腦的模樣，有顧漠深笑着喊他爺爺，也有顧漠深長大後深沉的眉眼……
顧正華攥緊了手機，希望漠深沒什麼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公司怎麼辦，如果沒有顧漠深這個公司很可能會就此垮臺，他比誰都更加清楚人心的力量。
尤其是抓住顧漠深的不是別人，是對家公司，對方就算以此爲要挾提出更多不合理的要求也是有可能的。
回過神的時候，顧正華才發現保鏢已經在自己的身邊站了很久。顧正華揮了揮手示意保鏢先下去。
他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一步該怎麼做。如果這一步走不好，經營多年的公司很可能一朝坍塌。
顧正華走到落地窗前，緊緊盯着院子裡明亮的路燈，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因爲燈光的反射露出熠熠的光芒。
良久以後，顧正華像是下定了決心，讓門口的女僕喚來了管家，“準備一下去法國的飛機。”顧正華面無表情的吩咐着。
“是。”管家沒有多問，彎了彎身子，扭頭走了。
管家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準備好了，“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嗎？”顧正華扭頭看着他。
“已經全部帶好了。”
“那走吧。”顧正華走向登機臺，看了眼手機，正打算關機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正華緊緊皺住眉頭，嘆了口氣，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公司出了什麼事？”
“董事長……姜氏集團來人了，之前姜氏和我們公司有一個合作的項目，現在需要簽字，可是顧總和白總都不在。因爲這個項目很大，對方和我方都很重視，所以也不能隨便派一個人去，只能給董事長您打電話，您看……這？”
“好，我馬上過去，好好招待對方。”顧正華沉默了一秒。確實，這個合作項目很大，投入的資金也不少，可能對方公司來簽字的職位也不會低，不能隨便就敷衍叫一個人去簽字。只是……
“機票改簽……改到晚上吧。”顧正華猶豫了一下，又趕緊說“不，還是退了吧。”
保鏢點頭表示明白。
顧正華扭頭走出機場，開着車獨自去了公司。這一次，姜氏公司挑到這個時候來恐怕來者不善，這正是一個好時機，恐怕是來套他的話的。顧正華冷笑兩聲，眼中發出精-光，心下已經有了決斷。
顧正華很快就到了公司，將車停好以後，快步走進公司裡面。助理早就在門口等很久了，看到顧正華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董事長。”
顧正華擺擺手“姜氏集團來簽字的人在哪裡？”
“在三層的招待室——”助理頓了頓“來的人是姜總。”
果然，雖然這個項目很大，但是也不至於到姜總親自過來的程度，恐怕這次真的來者不善。
“走吧，去招待室。”
招待室
“真是抱歉啊姜總，讓您久等了。”顧正華滿臉笑容，推門而入。
“哪裡話，是我突然來訪打擾了您纔是。”姜總也堆了笑容，從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位姜氏集團的總裁看起來已經中年，一臉溫和的笑容，但是儘管顧正華已經很久沒有處理公司的事務，也漸漸淡了這個圈子，他也是知道的，這個圈子裡，沒有什麼所謂溫和的人，所有人的笑容下都藏着一顆可能吃人的心，儘管很誇張，但商業就是這麼一個圈子，弱肉強食。
姜總快走了幾步，迎上了顧正華，兩人握着手，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
“來來來，快請坐。”顧正華擺出請坐的手勢。
“不敢不敢。顧董可是我的長輩。顧董您先請。”姜總擺了擺手趕忙說着。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顧正華笑着坐下。那邊助理端來了兩杯茶。
顧正華笑着和姜總寒暄了起來，聊了些最近商業變動的情況。直到助理來提醒簽字的準備已經做好了，兩人才結束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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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這個時間了。”顧正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姜總，不如我們現在去會議室簽字吧，這個合作終於定下來，我們也就放心了。”
“好，顧總先請。”兩人跟着助理到了會議室，簽字，蓋章。當一遍流程都走完了以後，姜總再次笑着握住了顧正華的手。
“那既然字已經簽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顧正華笑着回握住姜總的手，“很榮幸和姜總見面。”
“顧董，我請您吃頓飯吧。”姜總笑着打斷了顧正華對的話。
“不用客氣，我們現在已經是合作關係了，來日方長，以後機會還很多。”
“顧董，這個面子就給我吧。只是吃一頓飯而已，不會耽誤您多長時間的。再說了，今天是我們正式籤立合作的日子，我們怎麼也應該吃一頓飯是吧？”
姜總眯起了眼睛，笑了起來“還是說顧董有事啊？”
“不，沒事。”顧正華明顯感受到不對勁，他眯着眼看了看對方，眸色陡然冰冷，這是在間接打探公司的虛實？
“有事您就說，不能因爲吃飯誤了事兒是吧。”姜總謙遜的點頭，好像真的在爲顧正華考慮一樣。
“真的沒什麼事。”顧正華乾脆的說，堆了滿臉的笑容。他知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丁點不對頭的地方。
“那走吧，我已經讓我的助理訂好了飯店，等到了飯店，我們再接着敘敘情。”
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顧正華沒有還是順着他的意思，既然姜總想吃飯，那他就去看看，一個小小的姜氏總裁，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兩人很快來到酒店。
“來，顧董，請。”說着姜總就接了滿滿的一杯酒，遞給了顧正華，自己也斟滿了一杯“顧董是我的長輩呢。”
顧正華接過酒杯微微擡高示意以後，仰起頭一口就喝了下去。
“顧董真是好酒量！晚輩佩服！”姜總站了起來，幫顧正華又斟滿了一杯酒“啊，真是沒想到這次合作還能見到顧董，畢竟顧董已經很久不管公司的事情了。”
“姜總這就說笑了，我也很想見見姜總的。”顧正華笑着夾了口菜，慢慢咀嚼。
“我還以爲這次還是顧總呢。”姜總像是漫不經心的提起“說起來，這兩天怎麼都沒看到顧總啊，以前這種合同不都事顧總出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