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不安的穆思橙腳步加快,伸手一把緊緊地拿住鏡子,偏着臉睨了一眼鏡子裡反射出來的那張臉,只見之前還白-皙透亮的臉頰,現在看起來卻紅-腫起來,像一個被打腫了的胖子一般可笑不堪。
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已經被歐尚逼上了絕路的她,看着臉上那難堪到讓她無地自容的五爪印,心裡更加地憤恨起來,嘴角失心瘋一般地往上一翹,扯脣怒極反笑地自言自語道,“呵,你給我記着。”
就在她轉動眸子,準備就此作罷之時,天無絕人之路,鏡子裡反射一扇扇透明的窗戶,窗戶外是一棟棟矗立在大千世界的高樓大廈,外面的世界全是絢麗奪目的霓虹,此時的她比誰都更加向外那充滿生機的世界,這間密閉的房間簡直就是另外一間牢房罷了。
事不宜遲,她一刻也不敢怠慢,隨意地放下鏡子後,眼裡放光,腳下的步子三步並作兩步地往窗子靠近,興奮地打開窗戶低眸探頭往下一看,外面是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巷,幾乎沒有人往這經過。
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看來這是老天開了眼存心想要幫她一會了。看着還有些高的樓層,她的腦袋瓜子靈活地轉動着,眼睛也隨着轉動,猛地瞥見了牀上的被單,突然腦海裡閃現出一道白光。
“哼,歐尚你以爲你能困住我嗎?”她的眼神一下變得犀利起來,嘴角扯出瘮人一笑,再一次對着空無一人的空間裡自言自語道,爾後忙不迭地走到牀旁,一把抓起被單,手上巧妙地將之一擰,沒幾下就擰成了一股繩。
想着電視劇裡面的橋段,她不假思索地將被單的一端用力地綁在牀角上纏穩後,將另一端甩出窗外,讓被單延伸到了無人的空巷之中。
就在這時,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毫無防備地一下透過房門傳了進來,“穆小姐,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這冷不丁地一句話嚇得她身子顫抖了一下,爾後趕忙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佯裝沒事的人,儘量用着平穩柔和的正常嗓音回答道,“不用了。”
房間一下又恢復到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可此時穆思橙的額頭上早已滲滿了密實的汗液,耳朵也靈敏地豎起來,仔細地聆聽着。
還好,那該死的走狗君臨沒有推門進來,而是依舊待在外面。覺察到這點後,穆思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裡慶幸自己還好沒有被發現,不然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等待着她,被發現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現在沒有比逃出着是非之地更加重要的事了,爲了解燃眉之急,穆思橙重新收拾好心情伸手將被單死死地鑽在手心裡,擡腳越過窗戶,全身都在用力,她現在已經顧不上自己的人身安全了,全然不顧迅速地順着繩子往下滑行。
當兩隻腳就快要接觸到地面時,她仰着頭瞥了一眼頭頂上那個敞開的窗戶後,心裡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嘴裡還不由地慶幸道,“總算逃出來了。”
就在她距離地面近在咫尺時,踩在牆面上的腳不由地打滑,一個沒穩住,手上又沒抓穩,就這樣不偏不倚,沒有任何懸念地往地面上一砸,屁股最先親吻地面,她忍着痛,死死地壓着自己的嘴脣,就這樣硬生生地將即將噴薄而出的叫喚聲逼回了胸腔裡。
現在沒有什麼比遠離歐尚還要令她迫切的事了,一想到這裡,不管身上有多疼,她都能馬上振作起來。就在她一手撐在地面上,咬牙切齒,面部扭曲地想要起身時,還沒站直身體,就有猛地摔向裡地面。
藉着迷夢的月色,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不知不覺中已經負傷,手掌也被地上細小的砂石磨破了,這一次她也同樣沒有絲毫的猶疑,緊咬着牙關,不要命地拼盡全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啪啪啪……”她輕輕地拍去身上的泥土,又擦拭了一下手心後,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轉眸正欲瀟瀟灑灑地絕塵而去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她的眼前,擋住前方的視線。
藉着皎潔的月光,她這才注意到站在跟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令她嚇到魂飛魄散的男人——歐尚!
這時,臉上的笑意一下僵硬地停滯在臉頰上,眼裡似乎只剩下絕望二字。而歐尚此時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本就沒有什麼溫度的面容更加的冷酷起來,雙瞳裡染上寒意,冷眼望着她。
就在她身子不住地顫動之時,那冰冷駭人的眸子移開,瞥向一旁那根被擰成了一股繩的被單,居然出乎意料地看到那張冰冷徹骨的冷麪一下勾起一抹笑意,眼神定定地望着穆思橙,啓脣別有深意地道,“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真是小看你了。”
話音一落,穆思橙心裡還在七上八下之時,歐尚就邁着頎長的大腿走到了牆邊,用力地一扯,將被單全部扯了下來,二話不說,就動作麻利地將她的雙腿全部捆-綁起來,然後半蹲下-身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女人扛在了肩上。
這讓穆思橙不知所措起來,一邊踢動着自己的腿,一邊口不擇言地撒着可笑的謊言道,“我、我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而歐尚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繼續邁着步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像是拿着一個戰利品一般,回到了那輛黑色的加長版林肯旁。
在車尾處,那不可一世地嗓音再一次響起道,“君臨,把繩子拿過來!”這一聲令下後,君臨不敢又絲毫的怠慢,馬上找來了繩索,聰明地將穆思橙的手也綁的紮紮實實的。
而繩子的另一端則綁在了車子上,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穆思橙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睜睜地看着歐尚的莫名舉動,心裡不由地打起鼓來,想着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綁起來,覺察到什麼一般,一臉慍怒地怒吼道,“喂,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