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劉鴻渝警官這個電話之後,我就馬不停蹄地做了早飯放在鍋裡,先是去叫醒了妮妮讓她帶着弟弟一起去把早飯吃了,出門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自己家裡彷彿還是該像金鐘說的,應該有一個阿姨幫忙照料的。可自己看了那麼多新聞,又不知道到時候來的人是什麼樣,孩子是最單純的,跟着好人學做好人,跟着壞人也就學做壞人,我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件事情也就一直都被擱着。
到了警察局,我見到了宋依霖,她一直都望着我的身後,似乎還以爲我會把念鍾一起帶過來。
我坐在了她的面前,扯着嘴笑,“別看了,念鐘沒有來!”
宋依霖顯得無比失落,甚至埋怨地對我說道,“念鍾是我外孫,我想見見他,都不可以嗎?”
我哭笑不得,“念鍾也是我兒子,你大費周章地把他藏起來,我不是兩年都沒有見到嗎?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還讓財務現在在統計公司在你接手的幾年裡你挪動了多少的公款。”
聽到我的話,宋依霖一臉的驚訝,“我可是你媽呀!”
我笑了,“那我還是你女兒呢!你故意把何明軍的栽贓到我的身上,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親生女兒!”
宋依霖桑着臉也不再爭辯這件事情了,反而是念叨着,“你真是像極了你爸!”
“對啊,我多慶幸,我像他不像你!”我笑了起來。
宋依霖看着我,“多讓人驕傲啊,看來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龍昊冉永遠都比不上你。”
我苦笑,“你選擇了嗎?真是好笑。”
“曉菲,我沒有看錯了,你只有經歷了這些事情,你才能真正的成長!”宋依霖居然還是一副苦口婆心地跟我說道。
“蕭子怡死了!”我開口,也懶得跟她廢話。
她聽到蕭子怡死的消息笑了,“是嗎?真是喜聞樂見呀!”
對於蕭子怡的死,她居然是高興的。
“蕭子怡是你從貴州找回來的?對不對?”我看着宋依霖。
宋依霖笑了,“她在貴州花光了錢,當然要回來了,我只是把金鐘有錢了的消息帶給了她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蕭子怡從來沒有被賣到農村去?!
宋依霖看着我,眯着眼睛,眼角都是皺紋,她忽然老了,讓人措不及防。
“她說她賣到農村去了你就信?她要不說自己被賣到農村去,金鐘能讓她回來嗎?當時龍昊天確實找人把她賣過去,說是隻要有人出錢,一塊錢都賣。我這個人呢,心眼好,見不得別人去受罪,就用一百塊買了她,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在貴州好好生活。可是這妮子不聽話,半途跑了回來,不過她回來也好,你也不用跟金鐘再耗費時間,不然你怎麼可能留在龍氏了呢?”
我怔怔地看着宋依霖,即便是我多不想承認他不是我的母親,可血液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想,我最大的恥辱就是流着宋依霖的血吧!
“你着急讓我過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事情?”我冷眼看着宋依霖,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就連跟宋依霖交流,我都覺得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宋依霖你怔了怔,看着我,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抓起了自己的手袋,“你要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宋依霖有些急了,望着我,“曉菲,我就不能看看你嗎?”
我擰眉,起身,背對着宋依霖,“以前的三十年,你也沒想過來看我,後面的十年,你也一直都在折磨我,你是想看看我,還是覺得我應該對我是你生下來的人心存感激也跟警察求求情?!對不起,我沒那麼能力幫你求情,你做錯的事情,就該自己付出代價!”
我的話音一落,整個探視間出奇的安靜,我似乎能聽到宋依霖抽泣的聲音,而我卻又似乎什麼都聽不見。
“對不起……”良久之後,宋依霖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扯着嘴角,怎麼都笑不出來,“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我不是念鍾,有些事情不是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曉菲!”宋依霖再度叫住了我,“有時間的話,能不能讓我見見念鍾?”
我閉上了眼睛,對於宋依霖的鋃鐺入獄,我竟一點兒都不心疼,反而覺得自己輕鬆許多。
“故意殺人罪,陷害他人罪,挪用公款,蓄意綁架孩子……你的罪名我都數不清,這一輩子你大概都只能在監獄裡度過了,想見念鍾?見到他你會跟他說什麼?說我不要他了?說我要殺了你?宋依霖,如果你真的把念鍾看成是你的外孫,你也不會這樣亂教他!我今天也把話跟你說死了,我不可能帶念鍾來看你的,念鍾需要的是好的家庭教育,他不需要你這樣的奶奶!”我冷聲說完,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包,心忽然有些抽痛。
“好!不見就不見!我在綿陽有一間房子,戶主是何明軍的名字,裡面的臥室衣櫃隔間裡有一個保險箱,裡面有一千萬現金,都留給你跟念鍾!門的鑰匙在門上的對聯裡面藏着,保險櫃的鑰匙在廁所水箱裡,密碼是念鐘的生日。”
我猛地回頭,她居然還藏了這麼多錢。
“本來這一千萬是打算把我跟念鍾移民的,但是這個蕭子怡真是沒腦子!”宋依霖感嘆,“早知道我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或者你可以直接找人把她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像在日本解決何明軍一樣,到時候你再找個替罪羔羊,不就行了!”我看着宋依霖。
宋依霖沒有再說話,似乎對於過去的事情也不想再說了。
我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除了蕭子怡,還有誰知道你沒死?”
我看着宋依霖,我心裡比誰都清楚,蕭子怡恨死我了,她就算知道宋依霖的計劃,也不可能悄悄找人給周筱筱一家送什麼信,除非有其他人知道這個計劃。
宋依霖笑了,“我怎麼知道還有誰知道,讓誰撞見了也不一定。”
宋依霖的話讓我一頭霧水,但她也差不多定罪了,隱瞞我對她也沒什麼好處,我也沒有再問下去。
從警察局出來,我就去了龍氏一趟,把必要簽字的簽了,審覈意見的文件我都一併帶上了車。馬不停蹄地開車回了家,兩個小朋友已經吃過飯了,妮妮甚至連碗都洗了。
見我回來,兩人還穿着昨天才買的親子裝,看着我身上穿着小西裝,有些不高興了,“媽媽,你怎麼沒穿新衣服啊!”
我將文件往茶几上一放,笑着摸了摸妮妮的頭,“媽媽上午上班,要穿工作服的。下午媽媽帶你們去學校,就穿新衣服好不好?!”
妮妮高興地拍手,念鍾則是走到沙發前坐下來,看着我放下的文件,“老師說了,家是培養感情的地方,不是用來寫作業跟工作的地方。”
念鐘的話,頓時讓我有些驚訝,雖然這樣的話多少的家長聽了會覺得要害了孩子的前途,可到底歸根結底是對的,家,是港灣,是一個家庭培養感情的地方,如果還把外面的事情跟情緒帶回來,那樣會讓孩子更加不利於成長。
我將文件抱進了書房,換了衣服拉着他倆出去吃飯。
下午看學校的時候,我纔是發現妮妮的戶口跟我不再一起,我是沒有權利幫她擇校的。
可我也不能讓妮妮跟念鐘不在一個學校上課,插班到貴族學校,只要有錢,也不用考試就可以中途轉進去,只有妮妮的比較難辦。
我跟老師說明了情況,讓她稍等我一會,我出門拿着手機給金鐘打了電話,“你還是過來一趟吧,沒有你的戶口證明,妮妮不能上學。”
等到金鐘趕過來,他看着我跟妮妮念鍾三人穿着一樣的衣服,皺起了眉頭板着臉,“那我的呢?!”
妮妮見到金鐘高興地撲了過去,“爸爸,媽媽說你的要等你自己去試!”
金鐘聽到妮妮的話,笑得合不攏嘴,我當着孩子們的面,也沒有拆穿自己的謊言。
辦理了所有的手續,兩個孩子下個禮拜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當晚金鐘說要帶我們去吃飯。我則是打了個幌子說龍氏有點事請要回去處理,就把念鍾跟妮妮一同交給他了!
跟他們分開之後,我就一個人開車去了綿陽,對於那一千萬的現金,我是抱有希望的,雖然龍氏的情況有所好轉,可流動現金不夠,那些錢完全可以發一大部分人的工資了,那些工人們還眼巴巴地望着龍氏能夠起死回生,不然宣佈破產,他們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按照宋依霖給的信息,我讓方子幫我查到了那個房子所在的地方,再按照宋依霖給的信息打開了保險箱,裡面果然有一千萬的現金!
看着這一筆錢,我喜極而泣,工人們的工錢有着落了。宋依霖的案子只要開庭,那麼周筱筱的老公也有望出獄了,一切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拿着錢回了龍氏,直接把錢鎖到了保險櫃裡。
剛出龍氏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我以爲我不可能再遇到的人。
她滿臉眼淚地看着我,她你“砰”的一聲跪在我的面前,把自己底到塵埃裡,不停地跟我作揖磕頭,頭磕在地上,清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