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舒迷迷糊糊之中,覺得有一隻手貼在她的額頭上。她以爲是自己打通了江小姍的電話,出差的江小姍回了海城過來照顧她了。
她笑着伸手握住那隻手,喃喃的說着,“小姍,反正你也說你家那位和你不合。要不然你也離婚,咱們以後就住在一起了。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比你對我好……”
她眼皮沉的擡不起來,但她隱約的感覺被她攥在手裡的那隻手已經輕握成拳頭狀了。
耳畔邊似乎還傳來說話聲,可她腦子脹痛,整個人實在是不知道那耳畔邊的那人對她說了什麼。
隱約間似乎有人將她緊緊的抱起。
她落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裡,鼻子間隱約的也嗅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
她知道抱着她的人不是江小姍!
江小姍那瘦得跟她差不多,也抱不起來她。
她病怏怏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是誰在抱着她,可眼皮發沉,眼睛又實在是睜不開。
一陣睡意又襲向她,她索性將眼睛一閉,整個人直接窩在那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裡。
韓東半夜被霍靳琛奪命call,他載着霍靳琛到了木青舒住的地方。木青舒剛剛換了門鎖,霍靳琛直接就砸了門闖進她的屋子裡了。
韓東跟着霍靳琛進了臥室,就看到木青舒整個人昏倒在屋裡的地板上,她的旁邊還掉着一個手機。
霍靳琛看到昏迷的木青舒時,兩條精利的眉毛一下子就挑了起來。他上前,剛要去搖醒她,一碰到她灼熱的皮膚,他的眼睛就不由得眯緊了。
伸手往她額頭處一貼,狹手心處傳來的滾燙感讓他一張完美的臉龐一下子繃緊了。他再也不遲疑,直接抱着木青舒去了醫院。
韓東開着車,一路上被霍靳琛連催了好幾次。
等到醫院後,他纔剛停好車,正下車準備去給霍靳琛開門。就見到霍靳琛抱着木青舒已經自己跳下車,緊張的跑進了醫院的大門。
韓東心裡一凜。
他跟在霍靳琛身邊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霍靳琛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木青舒再睜開眼時,就發現她整個人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她以爲是江小姍把她送到醫院的,目光便在病房裡梭巡了起來。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跳入了她的視線裡。
霍靳琛。
霍靳琛站在她的病牀前,看到她醒來後,他那雙黑墨幽深的眸子裡似乎有什麼情愫一閃而過。木青舒沒有看清,但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江小姍,她便抿了抿脣,虛弱的問道,“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嗎?”
霍靳琛周身瀰漫着凜冽的氣息,“木青舒,要是我沒有接到電話,你就是死在你的房子裡都沒有發現的。”說話的語氣驀地直接霸道起來,“等你出院後,就給我回家住!”
霍靳琛又對她霸道了!
木青舒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脣,“謝謝霍先生你救了我。”
她沒有直接回應他說要回別墅去住。
霍靳琛的眉心輕攢,若不是眼見她現在頂着一張慘白的小臉,整個人顯得柔弱可憐,他或許早就摔門離開了。
也是看在她現在還是病人的份上,霍靳琛將保溫盒裡的稀粥倒到一個碗裡,他端着碗拖着一張椅子坐在病牀前。
“醫生說你現在最好吃些清淡的,我讓福嬸給你熬了一些淡粥。”
木青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的胃可能太久沒有進食,燒的極爲難受。她拖着身子艱難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伸手想要從霍靳琛的手裡接過那碗白粥。
“老實的躺着!”霍靳琛出聲命令她,木青舒人正難受着,這個時候也沒有精力再和霍靳琛鬧脾氣,便依着他,半躺在牀上。
霍靳琛拿了一根湯勺輕輕的舀了一勺子的淡粥,放在嘴邊輕吹了吹,待溫度差不多了,才送到木青舒的嘴邊。
木青舒張嘴吃下。
等餵了她幾勺子的粥後,霍靳琛一雙犀利深邃的桃花眼才又向木青舒看來,“電視臺那裡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霍靳琛的女人還需要自己出賣se相爲電視臺去拉廣告贊助?”
他說話時一身渾然天成的霸氣,讓木青舒微微皺了皺眉頭,“我都想和你離婚了,,我的事情沒有必要再麻煩你。”
她小聲的說着。
這話讓霍靳琛臉色微微發沉,他連續舀了幾勺子的粥送到木青舒的嘴裡。木青舒的嘴巴被白粥填的鼓鼓的。
“木青舒,離婚那是你一廂情願的事情,我只要不答應,你就甭想離婚。”霍靳琛霸道的對她說着,“另外,你這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以後回去後,每天都得按照我的要求來鍛鍊身體。”
木青舒喝了些粥後,身子也有了些力氣。聽霍靳琛霸道的在安排她以後的生活,她馬上反駁道,“霍靳琛,別總是來安排我的生活。”
“木青舒,我要是真的在安排你的生活,早就拿根繩子把你捆回去了。”霍靳琛又往她嘴裡塞了一勺子的稀粥。
“另外,江小姍已經結婚了,你有事沒事總打電話給她,你就不怕厲彥北心裡記恨你。他們夫妻兩要是被你害的離婚了,你讓江小姍再去哪裡找個厲彥北這樣老實的男人。”
一想到她昨夜昏迷時,一口一個小姍,他覺得有必要讓這對閨蜜之間的感情稍微冷切些。
“霍靳琛,你別太過分了。我都不干涉你照顧白薇,你憑什麼連我和小姍相處都要管。”木青舒扯着嘴角憤憤的反對着霍靳琛。
霍靳琛已經將碗裡的稀粥都喂到木青舒的肚子裡了,他從座位上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躺着的木青舒,“木青舒,你這幾天就給我乖乖的躺在醫院裡,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能出院。你要是敢不經我同意出院,我也不去找別人了,直接把江小姍父親的公司給折騰掉,讓你的江小姍成爲一個落魄千金。”
木青舒心裡又氣又急,恨不得就將霍靳琛給痛扁一頓。
霍靳琛在木青舒記恨的目光下,悠然的走出了病房。
電視臺。
木青舒這些日子一直請假,加上得罪了柳天明,明克在露西出差回來的第一時間裡就在露西面前告了木青舒的狀。
露西聽明克說着,一張臉不由得緊皺了起來,大有大禍臨頭的意思。
“你看她今天又請假了。露西,咱們電視臺不養閒人,她現在既然自己決定要去跑民生新聞,那你也成全她吧。要不然你留着這麼一個屬下,她總有一天會拖垮你的。”
明克說話間,露西面前的電話機響了起來。露西拿起話筒,接了電話。
電話是從臺長辦公室打來的。露西接聽完電話,再擡頭看向明克時,臉上已經寫滿了滿滿的不悅。
“臺長知道你讓木青舒去拉贊助商的事情了,他讓我和你下班後去醫院看木青舒。”
露西一直以爲明克有幾分聰明,但今天看來,這個男人也不過就如此而已。
瞥到明克臉上的不悅,露西知道明克是不想去醫院看望木青舒的。他想了想,爲了以後不被他給拖累,還是直接挑明瞭說道,“明克,那個木青舒之前被江慕城封殺,直接被趕出電視臺。後來,怎麼又回來了呢?還有,網上流傳和她長了幾分相似的不雅視頻時,咱們的臺長爲什麼親自安排了記者招待會?前段時間,木青舒整整兩個多月都沒有來上班,咱們臺長那樣精明的一個人,爲什麼還要留着木青舒呢?”
明克也是在電視臺裡聽到了一些有關木青舒的風言風語的。
有說她以前仗着是木氏集團的千金,又嫁給江慕城,他們的臺長才高看她的。
有直接說她和臺長有曖昧關係的……
第二種說法他是不相信的。電視臺裡,各種長相比她豔麗的主持人都爭着上位,臺長要潛規則,也潛規則這些人,一個木青舒在那些漂亮的主持人面前,平凡得很。
也是因爲不相信木青舒和臺長有關係,這次木青舒得罪了他,他纔敢拿她開涮的。
但明克也是聰明人,現在聽露西這麼一點撥,他就知道木青舒的後臺可能遠遠比臺裡傳的還要厲害。
“明克,比起外面那些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上爬的人來說,木青舒安安靜靜的,在這個電視臺裡不拉幫結派,也不會在你倒黴時落井下石。你安排她的工作,她也能給你盡心的完成。這樣的一個下屬待在我的部門,我不用提防她哪天背後給我放冷箭,也不用怕她沒有完成工作而拖累我。有這樣的下屬,省心得很。說實話,即使她沒有什麼背景,你今天來讓我把她調去跑民生新聞,我也是捨不得的。她啊,我心裡還是稀罕的。”
露西將木青舒日常工作表現做了個點評。
明克是知道露西的能力的,他也是第一次聽露西這樣誇讚一個人。
“我明白了。我們下班後一起去醫院看她吧。”明克欣然接受了臺長的命令,畢竟在這個時候露西並不會害他。
明克進露西辦公室時,包括柳夢甜在內的不少人都等着看木青舒倒黴。等明克出來後,柳夢甜仗着自己幫電視臺拉來了千寶集團的贊助,便第一個走到明克面前,問道,“經理,青舒前輩總是請假,她的事情總是讓我們這些同事幫着她去做,這樣一直下去未免太不公平了。”
同樣的一張稚嫩的臉龐,明克在進露西辦公室前,怎麼看都覺得柳夢甜天真可愛。
可從露西辦公室走出來後,明克再看着她那張臉,就越看越覺得矯揉造作。
明克沉着臉說道,“柳夢甜,小舒是真的生病了。我們電視臺又不是什麼資本家的剝削公司,員工生病了難道還得讓她拖着病再回來上班嗎?還有你,你一個實習生,不好好跟着前輩們學習,怎麼盡把眼光盯在小舒身上。她是你的前輩,你不要總是挑前輩的刺。”
明克將柳夢甜狠狠訓斥一頓後,就離開了。
柳夢甜之前還被人捧着,轉眼間被明克罵的狗血噴頭,柳夢甜被氣的恨不得拿把刀子直接去刺木青舒。
臺長辦公室,臺長擦着額頭上的汗珠,對着坐在他對面的韓東客客氣氣的說着,“韓助理,麻煩你回去後告訴小舒,讓她把病完全養好再來上班。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臺長諂媚的說着,然後又去看了一眼韓東,臉上的笑容更甚,“韓助理,也麻煩你幫我們在霍先生面前多說說好話吧。”
韓東把霍靳琛安排的事情做好後,他起身從沙發處站起來,“陳臺長,你們好自爲之吧。”
臺長親自把韓東送出了門。韓東走後,臺長在辦公室把明克他們給臭罵了一頓。
下午下班時,露西和明克帶着禮物去醫院看了木青舒。看到木青舒躺在醫院的豪華的vvip病房裡,明克心裡愈發覺得露西對木青舒的評價並沒有錯。
木青舒明明後臺硬的很,在電視臺裡卻還能那樣安分守己的工作,的確是挺難得的。
白薇每次到醫院孕檢,都是找她大學時的同學陳雪給她做檢查的。可這次陳雪在給她做完孕檢後,拿着幾張單據,反覆的看了幾遍,對白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白薇心頭一跳,隱約的覺得可能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她抓着陳雪的手,說道,“到底怎麼了?你快點說?”
陳雪被她拉着,這纔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白薇說道,“薇薇,你有沒有覺得最近你腹中的胎兒都沒有胎動了?”
白薇一隻手撫在隆起的小腹上,臉色驟然一白,她這幾天所有的心思都在怎麼從木青舒手裡搶過霍靳琛。她腹中的胎兒,這個時候成了她的累贅,她沒有像以前那般緊張孩子了。”
陳雪搖着頭,“薇薇,你的孩子沒有胎動了……檢查的各項指標也證明你的孩子……成了死胎了。你最好儘快做手術取下孩子……要不然對你的身子影響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