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恬馨家住下,白天她出去上班,我留在家裡看家,一個人的時候我回想了和何新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七年的愛,他狼子野心的僞裝,我天真爛漫的愚鈍,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追朔的源頭,只是我當初沉浸在“幸福的喜悅”當中,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纔會遭此下場。
我想,我這輩子如果要睡得着,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剷除何新。
我坐在客廳裡,手摸了摸小腹,事到如今,這個孩子懷的也是時候,還算有利用價值。
何新會做初一,我蘇唯也會做十五。
我想到了一個突破口,我趕忙起身進屋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頭髮紮起來,背上揹包出門。
我打車前往以前住過的小區,那套房子雖然被何新霸佔了,可是某個地方我還進得去。
我和樓下管理員昌叔很熟,他有個孫女能夠讀重點小學,是我幫他在網上調查的資料,這個人情,他應該不會忘記。
“蘇唯,你怎麼還敢來這裡呢?”
昌叔輕聲的喚我的名字。
我走進他的小房間,眼睛停留在監視器上面。
“昌叔,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我向他求助。
昌叔沒有拒絕,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盤托出,他聽完後感到非常生氣。
“真沒有看出來,何新平常見了我們都打招呼,斯斯文文,和和氣氣的,披着老實人的外衣,背地裡做盡壞事,人不可貌相啊。”
昌叔感嘆道。
當務之急,我沒有心思再浪費時間。
“蘇唯,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過你最好別過來了,免得讓人看到,事情會露陷,你留個地址給我,等我得空叫我女婿幫你整理好資料,再寄給你,這樣就沒有人發現了。”
昌叔真不愧是電視迷,TVB電視劇看多了。
我聽他說話都是井然有序,條理不紊。
“好,謝謝你昌叔。”我向他道謝。
之後,我離開了小區樓下,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萬幸來的時候我有戴帽子,否則,正如昌叔說的,很容易被人識破。
日子就這麼過着,直到我等到何新和秦桑結婚的那一天。
我看過很多電視劇或者電影裡,男女分手後,有婚禮一定會到場,有些甚至爲了讓對方知道自己過得很好,可以隨便找一個臨時的替代,我今天誰也不想找,只要肚子裡的孩子就足夠了。
不成功便成仁。
何新不讓我好過,我一樣也可以做點什麼給他添堵。
恬馨開車送我到酒店外面。
“蘇唯,我陪你上去吧!”她緊張的望着我。
我笑了笑,抱住恬馨,“你放心,我不會再受人欺負,不過,場面穩不住的時候,請你幫我打個電話報警。”
她抱住我重重地“嗯”了一聲。
我非常感謝在我人生落難的機遇中,身邊還有一個好閨蜜。
我推開車門下車,整理一下穿在身上的裙子,這條裙子是我和何新結婚三週年時他送給我的禮物,既然今天是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大好日子,我必須要穿着這條非常有紀念意義的裙子來觀禮。
我來的時候率先打聽過,這次婚慶的音響師是我上大學時候的師弟,他本來就想辭職了,說這家婚慶公司特別噁心,他想着臨走前還有半個月的工資也不要了,但是要出口惡氣,於是答應了幫我的忙。
砸爛那家婚慶公司的招牌,是我學弟想要做的一件大事。
我並沒有進入會場,這裡的人很多,我一旦出現會惹人注意,我前婆婆可不是個輕易能夠打發的類型。
這女人潑辣蠻橫不講道理,我打算見了她繞道走,免得影響我的全盤大計。
婚禮儀式開始,何新站在臺上,當結婚音樂響起,秦桑挽着她父親胳膊往前走去,我看到這一幕不禁想到了我結婚時候的場面。
我與何新的婚禮非常簡單,領個證,隨隨便便在小區的小飯館請了幾桌飯,發了幾包喜糖算是結過婚了。
和今天秦桑的婚禮相比起來,我的婚禮和扮家家酒沒什麼區別。
司儀握着話筒說了幾句開場白,聲音亢奮的喊道,“下面請看新郎和新娘的成長過程。”
當屏幕裡出現我前婆婆站在天台上,我出現在鏡頭裡的時候,臺下的賓客炸開了鍋子,我昌叔要來了天台上監控錄像的記錄,天台的監控記錄平常都謊稱是壞掉的,理由是想抓一些秀小偷以及喜歡到天台去幽會的年輕男女。
我清楚的看到何新的臉色變了,秦桑的臉色也是,慢慢地臺下的賓客亂成了一鍋粥。
我讓昌叔給我的錄影並沒有提及借種生子的事,只是到我前婆婆因爲我沒有辦法懷孕而想不開跳樓自殺。
借種生子不是我想要提到的重要線索。
我雙手推開微微敞開的大門,擡頭挺胸的望着正前方的何新以及前桑。
我今天沒有想過要搶走何新這個人渣,也沒有想過要破壞秦桑的婚禮,只是,我咽不下這口氣,我今天來有一句話要告訴我前婆婆,這也算是她在法院時對我的侮辱付出的代價。
“蘇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敢來破壞我兒子的婚禮。”
我前婆婆氣急敗壞的從席間站起來,衝着我破口大罵。
我就是要看她如此在衆人面前撒潑,發脾氣,這是我可望達成的效果,面對我前婆婆暴跳如雷的表現,正中我下懷。
“今天是何新和秦小姐結婚的喜慶日子,我當然要到場來祝福這對新人。”
我冷冷地道。
我前婆婆想撲過來,我眼疾手快的躲過,爲了今天不摔倒,我特地穿了平底鞋。
“在場的各位嘉賓有頭有臉,我不妨告訴你們,我這肚子裡懷着何新的孩子,何阿姨,你下手最好輕一點,否者謀害人命是要坐牢的。”
我勾脣衝着我前婆婆說道。
她正欲發作,被我這麼一唬倒是不敢撲上來了。
我前婆婆潑婦的模樣我見慣了,以前是看在何新的面子上想要家和萬事興處處忍讓,可不代表我怕了她,今天我可算不用再受她的窩囊氣。
“蘇唯,我和你已經離了婚,你不要含血噴人。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自己心裡有數。”
何新站出來與我對峙。
我從包裡掏出一疊賬單,往婚禮現場潑灑着。
“老話說的好糟糠之妻不下堂。”我怒視着何新大聲吼道,“你一個窮的叮噹響的男人,這些印單上有你的每個月的工資和你每個月的支出,五十萬的聘禮,憑你們何家拿得出手嗎?做男人做到你這麼沒有骨氣,沒有自尊,沒有臉皮,我一個女的都替你害臊,你騙走我的房子,轉手買掉,婚內出軌,已育有一女,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鳳凰男只配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我的話讓所有的賓客開始發出了熱烈的交談聲。
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就是要讓何新和秦桑的婚禮辦的熱熱鬧鬧的,讓姓秦的暴發戶看看,他的乘龍快婿是一條蟲,而不是一條龍。
我走近我前婆婆面前,壓低嗓音冷笑道,“既然你詛咒我這輩子別指望再嫁,那麼我也要你兒子這輩子休想再娶。”
“你……你……”
我前婆婆氣的指着我的鼻子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我沒有留下來參與這出鬧劇,拎着包拍拍屁股走人。
何新,往後的日子長着呢!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