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說的事告了一段落,恬馨因爲出來太久需要回家。
公寓裡只剩下了我和秦桑兩人。
“你女兒的事你有什麼想法?”我問道。
她靠着沙發,“這次能夠死裡逃生純屬是好運一場,只是高市長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我現在所有的心思必須要放在對付他這件事上面,至於我的女兒,只能麻煩你託你朋友先幫我去找,你也知道,他一日不除,你和我沒有機會上街,出去就是自投羅網死路一條。”
秦桑的話我是認同的,她自己出去尋找女兒真的是找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恬馨幫忙,先去打探,再看看的去找。
“對了,這次高市長讓你進來,原本的任務是要你幹什麼?”我問道。
她沒有隱瞞,望着我實話實說,“要你死,他說不管我用什麼辦法都行,目的就是要你死,隨便什麼辦法都沒事,我想這樣的話,讓你死也算是泄我心頭之恨,那時候我就答應了。”
我能夠想象高市長找到秦桑時,一口咬定要她殺死我的情形是如何的。
我也可以想象秦桑答應高市長來療養院陷害我,她那時候的痛快之心又是如何的。
我現在心裡只有一種想法——劫後餘生。
“當初我要是不和你說出林語柔的死,不和你說出你女兒的事,估計我已經死在你的手裡了。”我輕聲說道,想起那一刻的驚心動魄直到現在心仍會狂跳。
“是,要不是你說出林語柔的死狀和死前經歷過的事,我真的不會放棄殺害你,可是我明白一件事,假如我把你殺死了,日後有人抓到高市長的時候,這條命案肯定是我自己揹負,好不容易坐牢出來,爲了一條人命又進去了,女兒也沒有找到,我坐牢第二次的話,這一生等於是在牢裡度過了。”
秦桑悔悟道。
她似乎非常的清楚,也非常的明白一件事,就是殺了我會坐牢,找不到女兒會內疚一輩子,高市長遲早有天會下馬。
“你爸爸死了,林語柔的父親死了,林語柔也死了,這世界上生和死是最簡單的事,往往就在一瞬間。”我感慨道。
秦桑突然擡頭望着我,“那你呢?想念沈琛嗎?”
“沈琛和我是不會有可能的,他現在有喜歡的女孩子了。”我笑了笑,語氣非常的平靜,“這樣也好,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佔有,看着對方幸福也是一種幸福。”
我覺得我現在的想法比較簡單,至於別的人怎麼看待這種事,那都是他們的想法。
我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秦桑的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
我沒有說話,人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先去洗澡,我去廚房做飯,中午午餐也該吃了。”
我說道,人往廚房裡走去。
我現在要處處防備秦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爲了避免秦桑逃跑,或者和別的人聯繫,我要時時刻刻盯着她。
我知道這麼做的我有點神經質,神經質總好過突然之間被人殺掉,我經歷不起任何的挫折,哪怕是小小地打擊,熙熙還在等着我,就算我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幸福的家,沒有辦法和沈琛結婚,可是,起碼我得活下去,要讓我的兒子看到我,每一年都可以見我一面,知道他長大不再需要我的陪伴。
秦桑進去洗澡,我簡單的準備了午餐,她出來之後,菜都炒完了,剩下的就等米飯熟,我和她坐在客廳裡。
“關於陸毅銘的事,我只能說,當初都是高市長下的命令,她的女兒有心臟病,而你弟弟的心臟是符合任何的移植條件,當初這件事推脫到柳茜身上其實也是他的一部分計劃,柳茜的確移植過心臟,只不過不是陸毅銘的那一隻,這些細節,我和林語柔都是清楚的。”
秦桑主動和我說起了關於陸毅銘死的事。
我有太多的恨全部傾注在這件事上面。
“你們應該知道,一條人命,那是多麼難得可貴的東西,可是你們卻硬生生的摧毀了,並且不帶任何的同情心。”我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攥着。
每一次說起我的陸毅銘我感到萬分心痛。
“高市長的命令大過天,我們誰也不敢違抗,陸毅銘死後,我每天都會做噩夢,那時我甚至笑過林語柔鐵石心腸,居然一點也不怕。”她說話的時候語調變得很緩慢,眼眶裡透着悔意,“蘇唯,有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爸爸的公司有一部數據我是留着的,那東西在他石桌的下面。”
我突然聽到了一些好消息。
“爲什麼要告訴我?”我冷冷地反問道。
“我也是人,並不是畜生,以前我做錯了事是被人逼迫的,可現在我有改過的權利,爲什麼不試着去改變?而且,陸毅銘的事我一輩子都睡不着,殺死的那個是人是一條命,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改變的。”
秦桑說話的時候,眼眶突然就紅了。
我心裡有了一些想法,她的悔改是真的。
“我問你,陸毅銘和高薇薇的事你知道多少?還有,當初他在林氏企業內部上班你又知道多少?他和林語柔上牀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太多的謎底,我需要有個人來告訴我,來解說一下,哪怕那些都是假的消息,我只是想更多的瞭解我弟弟死之前經歷了什麼,遭遇了什麼?
秦桑沒有說話,我又接着開口,“別說你每天晚上睡不着,就連我也睡不着,一條人命,被你們白白糟蹋,你們都是人渣,犯錯坐牢,可我弟弟是年輕有爲的好青年,奮進,有理想有抱負。”
我想到陸毅銘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和林語柔上牀那次我知道一點,好像是爲了一個藥方,這件事她事後和我說過,你弟弟從頭到尾愛的就是高薇薇,可是高市長非常聰明,利用那些牀照告訴高薇薇,你弟弟喜歡的是林語柔,並不是她,之後這感情就無疾而終,不過那個藥方的事林語柔沒有和我詳細說明,我倒是記得,當初你弟弟很趕,他好像急着要去見誰,我確定那個人不是我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