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東勝神州邊境。
渭水和大海交匯的地方停泊了一艘極爲聖潔的船隻。整座船皆是由翠綠的藤蔓編織而成,附加了加速生長魔法,枝繁葉茂,船體還開着朵朵粉白的小花,吸引着翩翩飛舞的蝴蝶停落。
不同於普通木質船的造型,藤蔓船隻引用的是飛艇模式,在精靈一族自然魔法的引導下,如同磁懸浮列車一樣,距離海面十公分處懸浮着,一點也不會搖擺和漏水。
然而聖潔的地方並不在此處,而是凌空漂浮在藤蔓上方散發白色光暈的人影,那背後薄如蟬翼的四隻羽翅,那獵獵作響紋着上古精靈文的白色禮服,靜靜的笑着,滌盪心靈。
所有人都被對方的如神明降世一般的氣質震懾住,顧惜朝卻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身側默默不語的輕塵。她們兩人一模一樣,彷彿水和火,光明與黑暗,兩不相溶,卻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說到底,那個曾經和自己在城牆上敞開心扉的人是精靈船上的那個吧,寂寞哀傷,自怨自艾的輕塵。
紫眸灼灼的目光引起了輕塵的注意,她淡淡一笑:
“多日不見,惜朝別來無恙呼?”
在所有人爲着精靈一族高姿態出場而震驚,轉而開始忌憚曾經並沒有放在欣賞的精靈族時,輕塵淡然的一句問候,將顧惜朝也拉進了扮豬吃老虎的範圍。
能和隱藏的如此之深地人有交情的顧惜朝,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嗎?
“輕塵大人,高傲的精靈不需要落魄的盟友。”船舷上穿着類似神官衣飾的精靈女王菲利亞略帶不屑的撇撇嘴。似乎對輕塵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同顧惜朝打招呼而不滿。
輕塵無奈地笑笑。不再望着神情複雜地顧惜朝。將目光放到了已經可以看到冰山一角地衆神遺落之島上。
“殿下。我們要和精靈族保持距離。”絲毫沒有避諱身邊地精靈魔弓手和可愛版輕塵。展少昂皺着眉。在顧惜朝耳邊輕聲提醒。“她們鋒芒畢露。會成爲衆矢之地。”
高調地精靈藤蔓船。優秀地精靈魔法。神明一般地冷傲輕塵。高傲地蔑視其餘所有種族地光明精靈女王。這些通通體現了精靈族高超地技藝、優秀地魔法師、絕世地技術。甚至還有可能擁有預言術地存在。
更重要地是。擅自更改目地前來衆神遺落之島地光明精靈女王菲利亞並不知道。自己將會成爲精靈一族毀滅地源頭。
“如果她們出現。將置西牛賀州地光明教廷於何地?”展少昂看着不遠處停泊地掛着雷斯家族族輝旗幟地巨型海船。不難想象裡面池耀陽面色灰黑地表情。以及一羣忿忿不平地神官。
忽然。一個熟悉地影子站到了巨型海船地撞角上。衝着自己地方向勾了勾手指。說了句什麼。展少昂整個人幾乎就要衝出去。急急地喘着粗氣。強行剋制自己地憤怒。
“少昂,想做就去做吧。”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搭上了展少昂的肩頭,顧惜朝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檀香味道讓他略微冷靜了一下,“我們。已經沒有必要韜光養晦了。”
確實已經沒有必要了。我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無非是一條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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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爲何還要韜光養晦怕這怕那?
想通了其中關聯的幾人瞬間彷彿脫胎換骨一般,完成了由綿羊到甦醒雄獅之間的轉換。世事就是如此簡單。一旦有所畏懼便心生怯意,一旦發覺自己除了一條命外再無可輸之物,就會英勇無比。
窮的就剩下一條命了,我豁命出去拼命,你們損失的總會比我多吧?
“輕塵,你帶着你地魔弓手上那艘船。”並非商量地語氣。顧惜朝生硬的命令一臉錯愕地輕塵,“我們將做的事情,會加劇精靈族的消亡。”
一句話堵死了輕塵張口想說的生死相隨,在月影眼神的安慰下悻悻招呼了一下冷傲輕塵。
之間冷傲輕塵虛手一擡,可愛版輕塵和身後十二位魔弓手便騰空而起,緩緩飄到了懸浮的精靈藤蔓船上。
“我不在乎。”看到顧惜朝明亮的紫眸放到了自己身上,月影淡淡扯了一下嘴角,似是澄清,又像是宣誓。打定主意站在這艘船上。堅決不動。
一股詭異的氣氛蔓延在三艘船間。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終於,衆神遺落之島。到了。
“殿下,他們的眼神?”剛踏上衆神遺落之島的海灘,顧惜朝一行便受到了極爲“熱情”的注目歡迎禮,每一個看向他的眼神都灼灼彷彿將他的衣物扒光看一般,帶着驚豔,甚至還有裸的。
同時下船的池耀陽,穿着銀色十字鎧甲,帶着光明聖騎士團,身後跟着數十位舉着白色鏤金十字架的紅袍大祭司,還有穿着黑衣緊跟着池耀陽的枷。
他們同樣察覺到海島上衆人對顧惜朝不同往常的“禮遇”,池耀陽低頭吩咐了幾句,便看到枷脫離大隊,直接奔向島嶼上的建築詢問查看,而他則雙手抱臂慢悠悠控制着白馬緊隨顧惜朝一行,擺出一副“我留下看戲”的欠扁神情。
另一邊下船的兩個輕塵並肩而行,冷酷版輕塵只是斜斜睨了眼他們,便扯着頻頻回頭的可愛版輕塵脫離了衆人的範圍,帶着一干絕色精靈走進了報名場所。
“殿下……”顧惜朝制止了要開口的加洛斯,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衆人眼神的不同,真正暴露出貪婪目光的,竟然全部都是東方面孔!
到底,衆神遺落之島,發生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