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錢了嗎?”溫大教授問。
少女溫和大溫保持着最原始的通信方式。
——寫信。
清晨溫穗穗看到紙條之後,就提筆給她回:“如果我說沒錢你會怎樣?”
寫完這條,她就把她和溫大教授保持通信的紙條塞到了枕頭底下。
晚上,溫大教授抽空把紙條抽出來,提筆就在上面寫:“找方野要。”
這是最迅速且最簡單的方法。
方野有錢。
且很快就能收到回覆。
溫穗穗:“……”
當溫穗穗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又感動又悲傷。感動的是那個女人竟然願意花方野的錢養她。悲傷的是他們的關係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熟攏的地步。
然後溫穗穗又拿起手機看,然後在和方野的聊天記錄裡看到了一筆很大額的轉賬。
一個已轉賬,一個已收款。
……
“……可是我不想要方野的錢。”溫穗穗說。
隔了一天,溫大教授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有點遲疑。
她不想要方野的錢……
想了想,她給溫穗穗在紙上寫道:“那我去找方野他媽要?”
說的話很振聾發聵,且聳人聽聞。
冒不冒昧且先放在一邊,溫穗穗她又在紙上去問她:“……你難道就沒有自己賺錢的方法麼?”
啊……
溫大教授回覆:“我那不是怕伱急着要錢嗎?所以想給你找點來錢快的路子。”
溫大教授:“其實錢還是很好賺的。你多申請幾個專利,然後你再多參加幾個競賽,多證明幾個數學難題,接着評上一個教授的職稱,這樣子你就不會缺錢了。”
溫穗穗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你覺得我不製作原子「彈是因爲我不想製作嗎?”
溫大教授:“別想的這麼悲觀。”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短時間不着急要錢但是你又需要錢的話,論文我可以寫,競賽我也可以去參加,難題我也可以去證明。”
還有一些來錢快的方法溫大教授沒說。那些介於灰色地帶邊緣的東西有些危險。
溫穗穗看着這條消息沉默了很久。
她知道,住在她身體裡的靈魂是一位數學教授。只要她動動筆動動思維,就會有無數的名和利向她涌來。
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攀上高峰,到達常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
“……求你了。”
“你別去證明。”溫穗穗說。
然後溫大教授就再也不吭聲了。
次日,沒收到溫大教授消息的溫穗穗陷入了沉思。
獨自靜靜之後她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明明最先開始她是想創一下那個人和方野的,但是爲什麼到最後發展成了她對她的誘惑了呢?
溫穗穗豁然開朗,她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把桃木劍過來跳了一把大神,然後中二惡魂上線。
“大膽妖孽!”
“竟敢禍害本少女道心!”
……
……
溫穗穗很忙碌,她工作日要上課,週末要學畫畫。除了這些之外,她還有一大批的白顏料沒處理。
然後她把方野叫出來了。
黑心的資本家要奴役他,並且存在着一點報復心理。
溫穗穗使了她的小性子,大清早地把方野叫醒來讓他去賣白顏料。
“這一大箱就交給你了。”溫穗穗寄予厚望地在方野肩膀上拍了拍,“我要去畫畫了。”
方野沉默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邊好像都是學素描的區域。你讓我在這裡賣顏料?”
溫穗穗對他加以肯定:“所以你很艱辛。加油,方野!”
然後溫穗穗就進去學畫畫了。
方野則在思考這一大箱要怎麼賣。
吆喝是不可能吆喝的,但如果他自己把這一箱買了呢?
“……”
細思一下這裡面的邏輯。
他自己在網上買了一箱送給溫穗穗,然後再從溫穗穗的手上買一次然後把錢給她。
方野:“……”
這個操作爲什麼這麼蠢笨呢?
思考了好久,最終方野點開了陳久的微信。
方野:「學長。」
陳久回覆得很快:「老闆有什麼業務需要辦理?」
方野:「學長,你這邊回收白顏料嗎?」
陳久:「……」
雖然的確他的業務很廣泛,但是他貌似並不存在回收廢品的工作。
方野:「我在網上整箱買的,學長如果拿去單賣的話,應該能賺不少。」
陳久聽懂了:「所以學弟你打算多貴賣給我?」
方野:“……”
哈。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
……
……
溫穗穗心不在焉地畫着畫。她剛一個素描入門,目前還在練習排線。
這真是一種很枯燥的工作
只練習了一會,她的手上就全是鉛筆的那個碳墨印。
溫穗穗:“……”
她想她是沒有繪畫天賦的。畫畫與語文一定在這個世界上並稱二大邪科……
從她這個角度看,能看見窗戶外的方野。他抱着一大箱白顏料坐在了一顆榕樹下。樹蔭遮住了他。
方野擺攤的位置選的是很好的,來來往往過去的人,但是生意慘淡。
哎呀,他怎麼不上去拉着人喊支持大學生創業呢?
溫穗穗在腦海裡暗自想着。
繼續盯。
溫穗穗都沒繼續練排線了,她就在這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方野。小等了會,兩個男人就過去照顧方野的生意了。
溫穗穗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方野和他們大概聊了幾句,然後一個男人就動手把方野面前的那箱白顏料給搬走了。
繼續盯。
持之以恆地盯肯定是有效果的,這不,溫穗穗就發現他們沒有付錢的動作。
他們沒有拿出手機,也沒有人從兜裡拿出現金。
溫穗穗:“……”
“有些同學啊,你要是不想學你就出去,別在這耽誤其他的同學上課。”素描課的老師有意見了,她在講臺上走啊走,沒指名道姓:“你們都是花了錢的,一節課有多貴你心裡也有數。反正你不學又不是浪費的我的錢。”
溫穗穗稍微有點愣神。
她把視線從方野身上轉移到老師身上,仔細回想了一下她的話。
驟然的對視讓這位老師有點心虛。
但很快她就給了自己莫大的底氣去直視溫穗穗。
溫穗穗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繼續從窗戶那邊瞅方野。
沒提她的名字,肯定不是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