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然身有不便,爲何不好好在府上休息?又何必淌上這混水?”
似嘆息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絲冷笑不由浮現在林雅蓉嘴角邊,她怎麼會有一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覺呢?
“請太子安,許久不見,太子別來無恙?”林雅蓉就是這樣的心性,凡是讓她心情不好的人,她一向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看。
說話間,她看到了跟在太子身後進到大殿內的葉秋南,心頭有不悅閃過,她眉頭緊皺,看着葉秋南輕輕嘆了一聲。
“阿南,我終於明白當日吳隱事發時,你爲什麼會在那麼快的時間內趕到饒州,現在我才知道吳隱不是爲安王做事,他真正的主子應該是太子纔對。”
葉秋南臉色不佳,聽了林雅蓉的話,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緊緊抿着嘴,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陰。。
啪啪……
清脆的拍手聲在大殿裡響起,然後傳出很遠,林雅蓉轉頭看着太子,心裡泛起太多複雜的情緒,要是當初知道有這麼一天的話,她還會選擇站在安王的對立面嗎?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現在再看從前,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可是呀,人就是這樣的,因爲不知道未來會發現什麼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會對以後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再怎麼後悔都是沒有用的,不過,林雅蓉在心裡還是又重複了一句,她當初真的瞎眼了。
“從登上太子之位後,殿下就一直在暗中謀劃今天的事情嗎?”
林雅蓉看着太子,很認真的問道。
“夫人大難不死,反而比以前通透了。是,吳隱是爲我做事,只是可惜,我萬萬沒有想到夫人回家後居然會嫁給孫靖邦。”說到這,太子是一副惋惜的神色,好像林雅蓉嫁給孫靖邦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一股莫名的怒火燃燒在林雅蓉胸口,話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好說的?如今太子當面把一切攤開了來說,可見如今太子已經認爲他已經掌握了一切。
可是……
“殿下爲什麼想着要對付孫靖邦呢?莫非太子是在害怕?”
說話間,一羣帶刀青甲侍衛魚貫而入,那冷冰冰的神色讓大殿內的所有人都不由感覺到膽顫心驚。
只見太子微微一笑,道:“夫人說什麼呢?”
“殿下不懂我的話嗎?”
太子走到林雅蓉對面坐下,然後搖搖頭:“夫人想說什麼呢?”
“殿下做這麼多事,是怕有一天孫靖邦把兩道兵符交給安王吧。”說到這,林雅蓉下意識的向坐在高位之上的陛下看去,對於太子的事情陛下又知道多少?
對於林雅蓉的話,太子並沒有否認,沉默良久,太子緩聲道:“夫人難不成認爲本太子不如安王嗎?”
“如果殿下對自己有信心,你又何必做這些事情?”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林雅蓉對太子絲毫不講什麼客氣,看太子這個架式,恐怕今天也不會讓她活着走出崇政殿。
見太子不說話,林雅蓉不由冷笑出聲:“讓我來猜猜看,太子佈下這麼一個天大的局到底是從何開始的呢?應該是從韋安傑說起吧,你暗中把中原的鐵器大量輸入尉末,做爲西北節度使的韋安傑不可能不知道,聽孫麗雲說,韋安傑起先是挺好的人,我猜只是後來他有了什麼把柄在你手裡,所以纔不得不和你同流合污,現在這麼一說,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太子眉頭皺的很緊,想了一會,他還是出聲問道:“夫人想起什麼事情來?”
“吳隱事發後,我總覺得事出太突然,按殿下的性格不應該會如此倉促對孫靖邦下手,當日孫麗雲從韋安傑那偷走所謂的節度使符其實應該是韋安傑故意爲之,韋安傑應該是想把西北邊關的變故這一消息傳遞給孫靖邦。當日事出突然,不得已之下殿下只好讓吳隱事先發難脅迫孫靖邦,然後又讓葉秋南迅速趕到饒州處理善後事宜,只是最終孫麗雲意外被劫,可是爲了防止孫靖邦看出什麼名堂來,殿下搶先把吳隱和韋安傑密密送入京中關押。而後,又把孫靖邦召回京裡,殿下做這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說到這,林雅蓉頓了下,然後繼續道:“其實殿下做這一切又是何苦,那日葉秋南從饒州回京我讓他帶了一句話給殿下。如若陛下聽了我話,有認真想過,這龍位終是你的。”
太子眉頭一揚:“夫人,你太天真了。”
不想,林雅蓉卻點點頭:“是呀,我……的確天真了。不知爲什麼,我現在突然想起一個人。”
“誰?”
看着太子,林雅蓉一字一頓:“凌、彩、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