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吉魯沒說話,只是看着林雅蓉。眼底是複雜的情緒。
林雅蓉知道,莫吉魯其實並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可她偏偏上趕着去接近所謂的“真相”。雖然每走近一步都會讓她身陷危險,可是她沒有選擇,要離開昌都,要離開莫吉魯,她只能冒險。
“大皇子,三皇子來了!”屋外,傳來阿夏娜的聲音。
莫吉魯嗯了一聲,然後看着林雅蓉道:“夫人,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這裡是昌都,不是中原也不是你的鎮國侯府,還望夫人明白自己的身份。”
林雅蓉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大皇子我可真佩服你,一方面說對我是萬般傾慕,一方面又對我生氣。大皇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吉魯看着她,眼底略有些黯然,可是他什麼也沒說,深深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林雅蓉聽到遠遠傳來達呼爾的聲音:“莫吉魯,你怎麼跑這來了?伊帕爾克說你有事要出去,我還以爲你有多忙呢,好傢伙,原來是來看美嬌.娘了。”
她沒聽到莫吉魯有說什麼,不過那個男人臉上會是什麼神情,她大抵能猜得出來。
不一會,阿夏娜走進屋裡,一臉不安。
“怎麼了?”
林雅蓉往桌上看了一眼,那粥已經涼了。
阿夏娜好半天后才道:“大皇子好像很生氣,剛剛我看到他……他……”
他什麼?林雅蓉奇怪,阿夏娜的神色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連話都說不完整。
莫不是……
林雅蓉突然開口道:“大皇子剛剛打了三皇子?”
阿夏娜瞪大眼看着林雅蓉,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呀呀呀,還真被她猜中了。
林雅蓉越發覺得好笑,從什麼時候起莫吉魯如此沉不住氣?該不會真是被她氣到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是太好了。
“夫人,您是不是又和大皇子吵架了?”阿夏娜突然義正言辭的問。
這孩子,莫不是又忘了她剛剛說了什麼?
林雅蓉直接給了阿夏娜一個白眼:“好了,我累了,你把桌上的東西都收下去吧。”
阿夏娜見林雅蓉不理睬她,扁扁嘴只得依吩咐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然後退了下去。
林雅蓉換了一件舒服的中衣躲在牀上,今天雖然只是匆匆與伊帕爾克見了一面,不過相信她還是給伊帕爾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此一來,那她逃出昌都的勝算又多了一分。
胡思亂想了一會,林雅蓉卻有一些擔心。自打昨天莫吉魯受傷後,她已經明顯的注意到府裡的護衛比往日裡增加了一倍,在她不能出門的情況下,朗雲凌來看她的機會不僅減少同時也意味着危險增加了。
莫吉魯受傷對於她而言,真不是好時機。
該想個什麼方法出府一趟呢?
林雅蓉在牀上輾轉反側,久久不成眠,心裡彷彿被什麼壓着,沉甸甸的讓她呼吸不順。
唉,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盡頭呢?
自從那日兩人有了爭執後,莫吉魯藉着受傷的由頭,一連十多天躲在房裡不出門。他不來見林雅蓉,林雅蓉自然更不會去找莫吉魯。只是,漸漸的,林雅蓉感覺到有些煩燥。這些日子,她一直沒能見到朗雲凌,這讓她不得不猜測朗雲凌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事。可是,她沒法出府,對外面的消息全然不知,這種無力感讓林雅蓉自覺她最近這些天的脾氣相當相當的糟糕。
百無聊賴的站在院井中,林雅蓉看着院井中的那棵石榴樹愣愣出神,她想再過十來天,這石榴就可以吃了。
“夫人,這大太陽的,你怎麼站在這?小心發熱病。”阿夏娜一進院子就見林雅蓉站在正中間,不由抱怨道。
快到五月了,日頭也是越來越熱,特別是下午,感覺整個昌都城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又幹又燥,只有早上和太陽落山後才感覺到一絲涼爽。
阿夏娜不說還好,一說完林雅蓉就覺頭有些暈。
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阿夏娜忙走上前扶住她。
“扶我到樹蔭下坐一會。”林雅蓉不想回屋,屋裡也是悶熱的,這會讓她的心情越發煩燥不安。
阿夏娜將她扶到一旁坐下,找來蒲扇給她扇風:“夫人,府裡有冰窖,我一會去敲些碎冰來給你泡酸梅湯喝。”
一想到冰酸梅湯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林雅蓉感覺精神好了一些,她笑道:“那敢情好。不過,你先煮一些綠豆湯來,我突然想喝那個。”
這些日子,她胃口一直不好,吃的不多,阿夏娜沒少在一旁說她太瘦。難得見她開口說吃的東西,阿夏娜忙點點頭:“我這就去煮綠豆湯,夫人您等一會。”
看着阿夏娜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林雅蓉不由在嘴角邊掛起一絲輕笑。
她拿起阿夏娜放在一旁的扇子扇了幾下,然後擡頭便看到莫吉魯慢慢走了進來。
好些日子沒見莫吉魯,不知爲何,林雅蓉感覺對他有說不出口的陌生感。
她靜靜的看着莫吉魯走近。
擡頭看去,莫吉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從樹枝間灑下的陽光落在他臉上,讓林雅蓉看的並不是很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莫吉魯開口道:“有些時日沒來看望夫人了,夫人清減不少。”
林雅蓉沒說話,今天是怎麼了?莫吉魯怎麼想着來看她?她直覺不會有什麼好事。
“大皇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
莫吉魯坐到她邊上:“夫人怎麼會這樣認爲?”
“難道你來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莫吉魯笑了起來,然後擡頭看着天空:“這天真熱。”
莫吉魯今天大駕光臨就是爲了來和她說天氣好不好嗎?林雅蓉也沒出聲,她就看莫吉魯這接下來準備說些什麼。
久久不見她說話,莫吉魯轉頭看來。
林雅蓉注意到,莫吉魯的眼底有着太多的不知名情緒,這讓她莫名感覺到心裡不安起來。
她輕輕皺起了眉頭。
“尉末國正式向皇朝開戰了。”
…………
孫靖邦坐在大帳正中,兩旁是各營的官員,每個人臉上都是肅殺的神色。
蔣鏡正低聲和一旁的兵士說着什麼,過了好一會,他揮揮手,等兵士退出大帳後,蔣鏡轉頭對孫靖邦道:“侯爺,有最新的消息。”
“說。”
一想到一會他要說的事情,蔣鏡臉上不由出現一種很複雜的神色,頓了下,他才沉聲道:“前天夜裡,一隊輕騎兵突襲了皇朝最北邊的村莊,據派出去的兵士回稟,方平村全村六十三人無一活口,草原十二部已在昨天宣佈對皇朝發動戰爭。今天早上萬裡關西城門發現十六具屍體,是我們前些日子派去昌都的特使團,看樣子,他們連塔瑪驛站都沒到就遇害了,今天下午,尉末國一百騎兵衝進了皇朝設立在萬里關五十里外驛站,守兵八人全部死亡。”
隨着蔣鏡話落,大帳裡發出了一聲聲的暴喝,各種各樣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孫靖邦陰沉着一張臉,沉默不語。
蔣鏡的眼光一一掃過大帳裡的衆人,他看到了憤怒看到了生氣看到興奮與悲傷,最後蔣鏡的目光停在了孫靖邦身上。
“侯爺,你看……”
話一出口,所有人皆向孫靖邦看來。
久久之後,孫靖邦站起身,低聲道:“傳令下去,命皇朝各邊關全兵戒備,一旦敵人來犯,無須報備,全力出擊,但只准出兵二十里。李銳,嚴峰,你二人帶左營五百人速去萬里關維護並協助當地官員安排城內百姓後撤到安全的地方。袁修,郭儀,你二人帶右營三百輕騎沿萬里關往北至許昌府探查敵情。吳軍,夏興,你二人帶右營三百輕騎沿萬里關往西至金明府探查敵情……”
一道道的軍令從孫靖邦口中說出,被叫到名字的武將領命後迅速走出去,不一會,軍令聲傳遍了西北大營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當大帳裡只剩下蔣鏡時,孫靖邦轉頭看着他道:“你立即修書八百加急送進京裡,此事事關重大,你必須親自走一趟,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見到陛下。”
蔣鏡忙應了一聲,猶豫了下,蔣鏡問道:“侯爺,這事……這事依下官看來不是偶然的。不過才五年的時間,草原十二部和尉末就公然撕毀了當初訂立的條約,我看他們早就已經預謀對皇朝發動戰爭。”
是呀,不過五年的時間,如此短的時間內卻發生瞭如此多的事,孫靖邦不由想起了以前。
沉默片刻後,孫靖邦道:“他們既然敢打,難道我們就怕了嗎?皇朝的好兒郎們從來不會畏懼狼的,要戰便戰。何況這五年來,皇朝的兵力一直有所增加,尉末國和草原十二部這次犯我邊關不過是想輸得更徹底一些。你速去京城將此事呈報於陛下,將令一出,我定讓尉末國伏屍千里。”說到這,孫靖邦眼裡閃出一絲狠決,全身散發着濃濃的戰意。
看到這樣的孫靖邦,蔣鏡莫名感覺到身體內翻騰着一種興奮感。蔣鏡眼裡閃着激動的神彩,久久看着孫靖邦,名震四海的大將軍回來了。
要戰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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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種田文喲,不是戰爭文,所以那些宏大血腥的場面是不會出現滴。
種田文其實包括的很廣,不僅僅只是家鬥妻妾爭寵這類的,這樣的文風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嘗試。
不管怎麼說,親們一直對我如此包容,真是讓我感動。
我愛你們。
順便求一切,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