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鵬笑道:“敬我遠來是客?哈哈,笑話!你若不是看見污衣派的四位長老都站在老夫這邊,只怕早就不敬了罷?”
柳萬心橫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向四位長老道:“劉長老,莫長老,吳長老,方長老,柳某自接任幫主一職後,對四位長老也不曾虧待過,何以今日四位長老要聽信外人之言,與我爲難?”
那身材削瘦的方長老道:“幫主這些年來的確是不曾虧待過我等四人,但這也只是瞧着我們四人這把老骨頭還有點威信的份上,纔沒對我們四人下毒手,否則我等四人,恐怕也早已活不到此時了?”他這話說的極爲厲害,衆丐幫弟子臉上都不禁變了顏色,其餘三位長老卻無絲毫驚訝之情,想是也贊同此話。
王瑜傑當即怒道:“方長老,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柳萬心揮了揮手,阻住了他,又向四位長老道:“方長老此話,不知從何聽來?”見四人沉默不語,又道:“想是我這些年來久在淨衣派這邊處理事務,以到怠慢了四位長老,纔會讓四位長老起了疑心,聽信了歹人慫勇之言。唉,我丐幫數百年來能夠號稱天下第一幫,那還不是因爲幫中兄弟齊心同力之故?淨衣派和污衣派,本來都是一家人,又有什麼輕重疏遠之分?柳某這些年在淨衣派一力上求,那還不是爲了丐幫將來的興旺?若是污衣派覺得我因此而怠慢了各位,那柳某今日在此向四位長老及污衣派衆弟子們賠不是了!”說完,便賠了一禮。
以他一幫之主的身份,竟然當衆向衆人賠理道歉,可真是極爲難得了,雖然只是迫於形勢,卻也頗具誠意,不少污衣派弟子都竊竊私語,動了感意,他們雖然是聽從於四位長老的,但丐幫向來幫規嚴厲,若真要叛反幫主,終究不免有些畏縮,此時聽了柳萬心的致歉言行,不少人都已經亂了主意,望了望柳萬心,又望了望四位長老,一時都是沉呤不定。
那劉長老忽然道:“幫主說到‘怠慢’二字,屬下們可不敢當!這些年來,幫主雖然極少來我們污衣派,但淨衣派衆人卻是屢次到訪,殷勤的很,又怎麼說得上是怠慢了?”他這幾句話甚是有效,衆污衣派弟子想到這些年來,淨衣派衆人仗着有幫主寵信,老是踩在自己頭上,一來到污衣派,個個趾高氣揚,對自己呼來喝去的情景,心中又是氣憤不已。
柳萬心見自己的言語失效,衛鵬等人卻在旁大有興災樂禍之狀,不禁有些憂慮,向王瑜傑看了一眼。
王瑜傑會意,踏上一步,喝道:“莫長老,吳長老,當年你們二人身染怪病,命懸一刻,幸得幫主悉心救治,這才得以保住性命,今日何以不思報恩,卻來反叛幫主?”他見劉方二長老不賣賬,便轉向受過幫主恩德的莫吳二位長老。
二長老對望了一眼,莫長老道:“幫主當年的救命之恩,屬下自然銘記於心,若非如此,當年幫主接管丐幫之日,我二人又怎麼會答應?”他這句話雖然是恭敬有禮,但語氣中意更爲厲害。
柳萬心勃然變色:“莫長老,你這話所指何意?”
衛鵬哈哈大笑:“柳萬心,你就別猩猩作態了!當年丐幫六大長老同意由你接任幫主,老夫便覺得奇怪,你小子何德何能,意能讓六大長老相服於你,當真是人不可量相。後來查知是你妙手回春,救了其中四位長老之命,老夫見此,也就無話可說了。但直到少林大會之時,老夫才偶然查獲到你竟是南天齊的棄徒。嘿嘿,南毒君的弟子,要令旁人身患怪病,奄奄一息,又有何難?嘿嘿,當真好奸計,你假仁假義地救了四個,再籠絡了兩個,以六對四,這丐幫幫主之位,還不是十拿九穩!”
衛鵬這話一出,丐幫弟子皆盡動容,當年丐幫十長老中忽有幾位位急患怪病,無人能治的事衆人皆盡知曉,但萬萬沒想到幫主竟然是南毒君的棄徒,又怎麼會想到他是先下毒再救人,志在謀取丐幫幫主之位。
污衣派的衆弟子當即大聲鼓譟,淨衣派不少弟子雖然嘴上是不說,但心裡卻也是極爲不滿。
郭浪伏在瓦上,更是恍然大悟:“當日在丐幫總舵中見到柳萬心這廝時,我便在奇怪,丐幫號稱江湖第一大幫,數百年來威震江湖,幫中自然是處處臥虎藏龍了,但又怎麼會讓柳萬心這麼一個年級又青,又會下毒的人來做幫主呢?原來其中還有這等原委。柳萬心這廝,當真奸詐!”
柳萬心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王瑜傑卻叫道:“衛鵬,你少在誣衊我們幫主,大夥兒別聽他胡說八道!”但衆丐見幫主自己都不出言分辯,自然是越加相信。
衛鵬笑道:“王瑜傑,你說老夫誣衊你們幫主,那你便去問一問你們幫主,他是不是南天齊的棄徒?只怕柳萬心自已都不敢說不是吧!嘿嘿,當日在少林寺內,不是是誰厚顏無恥,苦苦衰求杜三娘重認自己這個師弟?嘿嘿!”
柳萬心臉色難看之極,沉聲道:“是又怎樣?我柳萬心雖然是南毒君的棄徒,但自從柳某接任幫主之後,丐幫威名卻也旺盛了許多,幫中兄弟,個個都受益匪淺,這難道不是我的功勞?”他身後的淨衣派弟子一想到這些年來的榮華之狀,富貴之風,都不禁欣然稱是。
方長老卻是道:“我丐幫自創幫以來,皆是以清儉勤樸爲主,但幫主卻一力扶持淨衣派,終日沉迷享受,不但有違我丐幫古來相傳之風,更對丐幫之名極爲不敬。說到威名旺盛,更是不見得,幫主,你可知道,這些年來,丐幫不但失去了天下第一幫的榮譽,更是愈來愈聲名日下。旁人一提到丐幫,不是笑着說丐幫已經成了財主幫,就是皺着眉頭大聲嘆息,這可也得說是幫主之功!”他這話說的錚鏘有力,淨衣派中一些年長之士也低下了頭,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