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垂眸看了底下那雙交纏在一起的手,眉頭皺了皺。原本她以爲連筠受傷和安凜策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可現下這狀況,似乎連安凜策都不知道她受了傷。那她有事如何受傷的?
連筠正無奈着,忽然發覺從手心中慢慢涌上一股暖暖的氣息。低頭一看,竟是安凜策在爲她療傷。
轉頭看着他談笑風生,還知道爲徒弟療傷,算他這個師傅當得還不錯。
氣息在她身體運轉了一圈後,連筠的起色好了不少。安凜策從懷裡拿出了一拼丹藥,一邊和雲城幾人說着什麼,一邊倒出一顆喂進連筠的嘴裡。丹藥一進入連筠口中就隨即溶解,那股暖意令連筠異常的舒適,比雲蘿剛纔給她的丹藥還要好。
“安公子給連筠吃了什麼?”雲城看着安凜策不動聲色的喂着連筠好像吃着丹藥,不禁問道。
“哦,不是什麼,不過是些糖果而已。”安凜策笑着把丹藥放好,明顯不想讓人再多問。“我們要出去一趟,一會回來。”說完不容分說拉着連筠就往外走,弄得大家一愣。
一出包間,連筠就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楊有善,看着連筠,眼中的笑意曖昧不明。連筠氣血一升,臉都快要紅透了,安凜策和楊有善認識,那麼她那天說她是安凜策……連筠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說誰不好說他!
楊有善見到連筠的那抹尷尬,心情好了不少,走上前來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安少爺的未婚妻,連姑娘了?”那天聽到她報了安凜策的名諱她就知道他們之間關係絕非一般,那想竟然是未婚夫妻,這倒是讓她意外。
連筠衝楊有善輕笑了下,手臂被傍邊一扯,被安凜策帶離了。
楊有善見安凜策這般沒禮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們離開。安凜策這個人,想要他禮貌,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師傅。”連筠叫了他一聲,得到的卻是他充滿憤怒的眼神。連筠也被看得再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能任由他拉着朝另外一邊走去。
而就在這時,白又夏和沐頤雲,就從他們身邊擦過。連筠回過頭,看着他們的背影,目光一暗,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安凜策帶着連筠到了一處房間裡,關上門,冷煙看着連筠。
連筠回過神來注意到她家師傅這憤怒的目光,不禁心虛了幾分,任由他盯着,不吭聲。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安凜策問道,他就知道不應該相信她外表的狀況,這個死丫頭人和她脾氣一樣硬得可以,表明上什麼都沒,實際上卻身負重傷,還到處晃悠,這如何讓他不氣。
連筠面對質問不吭聲,反正他應該一能猜到。
“昨天在樹林裡和化神期打起來的人是你?”安凜策又問。
連筠一呆,難道昨天那個趕過來的人是他?她雖然沒有回答,但是神色卻已經告訴安凜策,那個元嬰期修爲的人,就是她。頓時安凜策覺得有口氣吊在胸口處無處可發,氣悶得可以。
“是誰?”
“……我
不認識。”連筠不想他真去找那蘊虹道人尋仇去,他留着還有用呢。
安凜策緊盯着她,試圖想看出她哪裡說謊。但好在連筠裝得夠像,倒沒看出來什麼。最終在她堅定不移的目光中敗下陣來,無奈的問:“連筠,我知你心智比一般人成熟,更不輕易相信他人,但是,我是你師傅,你有什麼是不可以同我說?”
起先他以爲她是在經歷了那場戰役之後變得陰沉不輕信他人,但現在看來,她是對所有人都抱有防備之心,包括他這個當師傅的在內。在外面他是希望她能夠多謝防備心以免招人迫害,但他是她師傅不是嗎?爲何連對他都不能敞開心扉,他是多讓她不信任。
連筠別過頭沉默不語,讓她相信一個人,談何容易。前世她多麼相信他們,可是到頭來呢?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信任這東西如今在她眼中一文不值,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
“現在的你元嬰期在天元大陸上幾乎沒有,但是你也不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昨天是你運氣好,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安凜策對連筠徹底的無法了,想要讓她打開心中的大門,卻不知道大門鑰匙在哪,他無從下手。
連筠看了他一眼,答:“我知道。”
“知道下次就別做這麼魯莽的事。”
“……那如果比我強大的人主動挑釁我呢?”她總不能站着原地不動讓人打。
安凜策嘴角一抽,居然還有心情開心笑。無奈的拿出了一支哨子,遞給她,“有什麼事吹響它,自有人來幫你。”
連筠拿安凜策的東西向來不客氣,這次也一樣,接過來查看了一番後,存放進了空間裡。
“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昨天是怎麼逃跑的。”
連筠眉頭一皺,“我沒逃跑。”
“那我趕過去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他自認速度不瞞,若是身負重傷的她沒逃走,他怎麼會沒有看到人。他是知道有個化神期修爲的人離去的途徑,只是當時懷疑受傷的人是她就急匆匆的趕回去了,並未多加在意。
“逃跑的人,是他們。”連筠正色的說。
安凜策聽就不對勁了,對方可是化神期修爲,她元嬰期對上化神期,能夠從他手中逃跑已然是幸運,她卻如今認真的說,逃跑的人不是她!他上下的打量着她,確定她不會說謊後,愈發敢興趣可,“和爲師說道說道,你是怎麼以元嬰期修爲趕跑一個化神期強者的。”說着一副要聽好戲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等着她的講述。
連筠知道這關是過不去了,而且她確實想要請教他。便也不再多想,雙手伸出,在安凜策詫異的目光中,手中多了一把古琴。
“這是?”安凜策一愣。
“我的本命法器。”連筠說,“昨天要不是有它,那名修士也不可能那麼輕易逃跑離開。”
安凜策起身走到她跟前,緊盯着她手中的古琴,在琴身摸了摸。這古琴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都參透着一股靈氣,純淨且安靜,溫和得好似一位千金小姐。
安凜策詫異的看着連筠,這樣體質的琴,怎麼會是她的本命法器?她的性格不該是這樣纔對。
連筠眨眨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我自問不是溫和善良之人,但卻有這樣的一把古琴作爲本命武器,師傅,我想不明白。”
安凜策看着連筠,帶着探究之意。慢慢的,他雙眸清明過來,似乎是看透爲何她的本命武器回事一把溫和的琴了。他手指纏上了古琴頂端的一個鈴鐺,笑問:“這把古琴只怕不是我們所表面上看到的這樣吧。”
連筠想起她彈起玹音時那道暗紅色的暗勁,還有它緊追着她盯住的目標,她對安凜策點了點頭,“我只是彈了一個音,就會有暗勁攻擊我的敵人,攻擊不到便會緊追其後直到追上攻擊爲止。”
安凜策聞言就笑了,他就說她怎麼會擁有一把溫和的古琴呢,重頭戲全在骨子裡頭呢!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徒弟,這表裡不一的性格真讓他喜歡得不行,“它是和你……簡直一個德行!”明明當着衆人有說有笑,但要真的動真格,估計不管你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打不着你她誓不罷休。
連筠眉頭再次皺起,這是什麼意思?誇她還是貶她。
“別不高興,就是這樣的性格纔可迷惑敵人。”安凜策學着她剛纔眨眼的樣子對她也眨了眨。
連筠可不高興被這麼稱讚,抱着古琴的雙手又緊了緊。
“這次的事我暫不追究,但再有下次,爲師必然懲戒你。”
“哦。”
安凜策的視線又放回到她的古琴上,“回頭爲師找幾本音功的秘籍讓你好好練練,這麼好的東西,可別浪費了。”
若非他是她師傅,連筠真想送他一記大白眼。不用他說她也沒想過要浪費。
教訓完了連筠,安凜策這才心滿意足的帶她離開房間。而外面,拍賣早已開始,競拍臺上擺放着一顆黃色的果子,連筠視線不禁朝白又夏幾人那邊看去,見他們正在着急的競拍着,腳步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安凜策也跟着將腳步放慢,轉頭去看臺上的那顆果子。
“喜歡?”他隨意的問了聲。
連筠搖頭,太陽果,她並不需要。但看樣子,白又夏他們幾人倒是想要呢。
坐在位置上的白又夏忽然發覺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緊盯着他們,她忙擡着頭四處張望想看清楚是誰時,卻沒有找到那目光的根源。而此時,那顆太陽果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一千萬兩,想到他們身上只有賭石贏來的一千五百萬兩,心裡一急,也就忘了去尋找了。
“想要爲師給你買。”安凜策有錢了,說話腰板子也挺得很直,說話大氣不喘一下。
“我不想要,看看而已。”
“那過去吧。”
不再多看那邊,連筠跟着安凜策離開了原地。
太陽果最後還是被白又夏一千三百兩的價格賣得,連筠算是看明白了,白又夏真不愧爲女主角,哪裡都有金手指爲她開啓。
只是不知道,這樣金手指的運氣能永遠伴隨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