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夜叉又巡查了一番後纔沒入了水中,消失不見。
洛橫波見識過那麼多殺戮場面,可這種活生生被冤魂撕碎,連渣都不留的場景,還是讓她有一點噁心,將頭埋進了墨子卿的懷中。
墨子卿懷中清冽的冷香,讓洛橫波翻騰的心,平靜了下來。
墨子卿憐愛的揉揉洛橫波的頭髮,這丫頭,心還是這麼軟。
有了這個插曲,木筏上的鬼修們越發的沉默了,一個個連呼吸聲都似乎感覺不到,除了木筏擺渡人撐着竹蒿劃過水面的聲音,四周一片寂靜,連河底冤魂的哀嚎聲都漸漸消散褪去。
木筏慢慢前行不過幾丈遠,“砰——”木筏一震,好像撞到了河底下的暗礁,撞開了無數細碎的水花,濺到了木筏上的鬼修身上。
這水看似透明,內中隱含一絲寒氣,沾衣就往皮膚裡鑽,洛橫波和墨子卿只覺得寒氣沾上皮膚,就被一層透明的保護罩護住,看上去和旁邊的鬼修一樣,只是衣服打溼了幾點。
可他們身邊,有兩個鬼修身上沾染了這河水,卻滋滋的冒出白煙來。
兩個鬼修臉色鉅變,雙臂一展,就掠出來好幾丈遠,往枉死城內圍竄去。
身子還在河的半空中,擺渡人袖中飛出兩道黑影來,如閃電一般追上那兩個鬼修,纏繞住他們的腳踝,手微微一抖,那兩個鬼修就被拽了回來。
在拖回木筏的半路上,擺渡人一甩,兩個鬼修,就被丟入了岸邊的彼岸花中。
本來只是靜靜綻放的彼岸花瓣好像活了一般,翻涌着將兩個鬼修捲入了花叢中,只聽得幾聲慘叫,然後就了無了聲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些彼岸花瓣似乎更豔紅了一些,簡直可以滴出血來一般。
輕鬆解決掉兩個鬼修的擺渡人收回了兩道黑影,以洛橫波和墨子卿的眼力,自然看到,那是兩條長索,黑黝黝的,冒着寒氣。
木筏慢慢的又往前劃去,衆人之間的氣氛竟然比方纔好了許多,開始有人慢慢走着,和身邊的低聲聊天。
“這一趟居然只混進來三個人修,如今人修越來越狡猾了,都不好騙進來了。”
“可不是,沒有人修去填****河,給彼岸花當花肥,咱們枉死城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真是瞎擔心,咱們前幾日不是才攻下了白帝城麼?帶回那麼多冤魂,夠咱們枉死城幾十年的需求了。再說了,有鬼皇和鬼母大人在,整個上玄還不都是咱們枉死城的天下,哪裡需要擔心這些!”
……
洛橫波和墨子卿自然聽在心裡,默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越發的低調起來。
木筏在一座石拱橋畔停住。
橋上三個古樸的大字:奈何橋。
就是這座橋的名字。
橋邊一座簡易的茶棚,棚子外,是一口大鍋,咕嘟咕嘟煮着一鍋亮褐色的茶水,鬼修們經過此處,都會停下。
茶棚裡無人,那口鍋也沒人看着,鍋邊放着一個箱子,過往的鬼修們只需往裡面丟一塊玄晶,就能自己盛上一碗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