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總是不能讓人如願。
就比如今天早上,沐心暖還不曾起牀,就有人來報,說是端木辰已經早早地等在了門口了。
端木辰再怎麼說也是安郡王,這個時候,城門不曾開,管家總不能說王爺和王妃一早就出城了吧這顯然就是在騙人呢。
端木初澤彼時正在練劍,紫一也不敢上前打擾,而安郡王又是太子的嫡長子,皇上看重的長孫,所以,管家便自做主張,請進了前廳。
等到端木初澤收了劍,聽着紫一的稟報,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
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若果真是孝順,爲了他的母妃好,怎麼不去遍訪天下名醫只是誰準了我的阿暖若說他沒有旁的心思,鬼也不信”
紫一的嘴角抽了抽,主子,您吃醋的水平又高了一些。
“不急,讓他先等着吧,順便問問他是否用過了早膳,若是沒有用過,直接讓人給他送一份過去就是。”
“是,王爺。”
紫一跟在了王爺後頭,到了主子的寢院門口,還是很自覺地收住了身形。
主子現在吃醋正吃在了勁頭上,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再惹主子生氣的。
沐心暖不明所以,餵了宗華小半碗粥後,發現他不肯好好吃飯,只知道拿着筷子玩。
沐心暖平日裡脾性好,可是也不代表了她什麼時候都是好性子的。
說了他幾次之後,他仍然是拿着筷子玩兒的不亦樂乎,最後,手一動,將桌上的一個盤子裡的小菜直接就給挑出去了一大半兒。
這下子,沐心暖是有些惱了。
“宗華”
一邊兒喊着,這手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小手上。
宗華一吃痛,手一鬆,那筷子自然也就掉了下來。
“你少在這兒裝你明明就能聽得懂孃親說什麼,卻故意不肯聽話。你不是不肯吃飯嗎行”沐心暖是真的氣着了,“來人,將小世子抱到一旁,不許他動,不許喂他吃任何東西。”
“是,王妃。”
端木初澤一看兒子那窘樣兒,想哭又不敢哭,小臉兒一抽一抽的,眼睛眨呀眨的,別提有多招人心疼了。
端木初澤一挑眉,心裡頭則是痛快地罵了一句,活該
下人將這裡收拾乾淨了,沐心暖纔開始用早膳,折騰了半天,她還一口東西沒吃呢。
“行了,彆氣了,不值當的。來,嚐嚐這醃的小黃瓜,還是不錯的。不算鹹。”
沐心暖也不往宗華的方向看,就只顧着自己吃。
端木初澤扭頭看了一眼小宗華,知道他不敢哭,這是知道自己錯了。
再看他有些膽怯又有些討好的眼神,不停地往沐心暖的身上掃,也只是搖了搖頭,“算了,讓人將他抱過來,我喂他吃東西,可好”
沐心暖嚥下了口裡的粥,擡眼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端木初澤見狀,也只能是給了兒子一個極具有同情se彩的眼神,默默道,兒子呀,不是爲父不肯幫你,而是你今天闖的禍實在是太大了。
你父王也不敢輕易地招惹你母妃呀
總算是到了後頭,看到沐心暖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端木初澤再小心翼翼道,“我來喂喂他,你先去溜達一下,消消食兒。”
沐心暖沒理他,還真就起身走了。
端木初澤這才一使眼色,奶孃將孩子給抱了過來。
端木初澤一接到了端木宗華,直接就在其屁股上給了一巴掌,“臭小子你爹我都不敢惹你娘不高興,你倒是膽兒大誰給你的膽子敢惹你孃親了”
小宗華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咬咬嘴脣,“爹爹。”
得,一聲萌萌的聲音,立馬就將端木初澤的心給軟化了。
“笨小子,剛纔你怎麼不叫娘呢你一叫娘,你娘鐵定就不會生氣了。你娘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兒,你這小子,真是笨”
總算是哄着餵了宗華吃飽了,端木初澤在紫一的提醒下,纔想起了還有端木辰這麼一回事兒呢。
前廳,端木辰正端坐着飲茶呢。
“給四叔請安。”
“免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聽聞你昨日就曾來過,可是有什麼要事”
“回四叔,只因母妃突然病重,侄兒聽聞長樂王妃的醫術高明,所以,想請她過去給母妃診診脈,看能不能緩解一二”
端木初澤看着端木辰,似笑非笑道,“辰兒,怎麼如此見外叫我四叔,怎麼反倒是稱你四嬸兒爲長樂王妃了這是不拿她當長輩看”
端木辰的臉色微寒,頭微微低着,眸中閃過了一道暗茫。
他不肯稱四嬸兒,自然是不願意以此來提醒自己,自己喜歡的女人,是自己王叔的妻子。
可是現在被端木初澤如此裸地就給指了出來,他似乎是想不承認,也沒有辦法了。
“回四叔,侄兒只是一時不習慣而已。當初四叔剛成親不久就離京了,直到現在纔回來,而且侄兒也一直不曾有機會得見您二位,所以,纔會有些不太適應。”
“哦,原來如此。那就好。本王還以爲你是覺得阿暖的年紀小,不想讓她做你的長輩呢。沒有對她不敬,自然也就無事了。”
“王叔說笑了。”
這話,端木辰幾乎就是咬着牙說的。
“辰兒,你母妃病重,你當去太醫院尋太醫診治,若是他們都束手無策,你也當去求了父皇,四處張榜貼布告,尋求天下名醫纔是。至於你四嬸兒,她哪裡就是那塊兒料了”
“四叔過謙了。侄兒聽說,當初在燕地,王妃與趙公子,可是曾聯手除了瘟疫之患的。”
端木初澤的眸光一寒,“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你竟然還記着不過,你這麼一說,本王倒是想起來了,當初,你四嬸兒也不過就是被人們那麼誤傳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是趙子赫。”
端木辰的臉色漸漸地陰暗了下來,皮笑肉不笑道,“小侄不過就是想請王妃到東宮爲母妃診脈而已,四叔何故推三阻四還是說,四叔以爲,我母妃的病情如何,你們長樂王府,都是沒有什麼必要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