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雅郡主和王子玉的婚事,就這樣訂下了,王夫人心裡頭自然是高興。而且她也明白,如果不是這一次何夫人的事兒,只怕是這婚事不會如此順利。
甚至於王夫人考慮的是,皇后原本是沒有心思將福雅郡主許給王子玉的。
王夫人心裡頭高興,並沒有覺得王子玉娶一介庶女有什麼不妥。
恰恰相反,在王夫人看來,王子玉能娶了福雅郡主,那是他的福分。
這位福雅郡主,人生得貌美如花不說,更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其是彈得一手好琵琶,被人稱爲天籟之音。
再則,這位福雅郡主的生母,在世時,可是有着側妃的品級的。
福雅郡主的外祖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只是奈何嫁入皇室,纔不得不爲側妃,可是即便如此,聽聞當年這位側妃進門後,對王妃可是一直恭敬有加,從不曾與王妃發生過爭執。
可見其人品和教養。
如今王子玉能娶得福雅郡主爲妻,當然是一種福分了。
賀親王膝下總共有三女,唯有此女甚得王爺和王妃的寵愛,也唯有她的出身,還是比較高的。其它的兩位庶女,皆爲普通小妾所出,沒有什麼出彩的。
整個賀親王府,就只有一位郡主。
由此,便可看出王爺王妃,以及皇上和皇后對這位郡主的看重了。
年紀上合適,姑娘也是個人品相當不錯的,王夫人自然是十分滿意。連帶着,對李氏的態度也就好了許多。
李氏一回府,就立馬給沐心暖回了一封信。
而王夫人直到接到了皇后頒下來的懿旨後,纔給沐心暖回了一封信。
關於王子玉的婚事,就這樣有些傳奇色彩地就此打住了。
何夫人比沐心暖晚了幾日之後,才收到了消息,並且,聽說沐心暖也的確是爲了此事曾手書一封給了王夫人,可是如今事情未成,在何夫人看來,王夫人對沐心暖,當是頗有微詞纔是真的。
“啓稟王妃,盧家二少夫人過來了。”
沐心暖聽罷微愣,“她如今不是懷着身子?怎麼這會兒還四處走動?快去將人請進來。”
“是,王妃。”
“你怎麼來了?這會兒胎氣雖然是穩當了,可是也不能大意了。你婆婆竟然就這樣放心讓你出來了?”
“回王妃,今日是我堅持要過來,母親雖然是有心阻攔,可是事關我相公的大事,所以,她也不好硬攔着。”
沐心暖的臉色微寒,“怎麼了?”
“王妃可認得先前夫君的那位妻子,就是被休的楊氏?”
“見過。怎麼,這一回的事情與她有關?”
“聽說這位楊氏自回到了孃家之後,便一直鬱鬱寡歡。不想前些日子,竟然是有割腕自盡,幸好被人給救了下來。聽她的言詞間,竟然是對我相公舊情未淡,非要再回盧府。”
沐心暖這回是真的怔住了,這位楊氏的臉皮也太厚了一些吧?
都因爲這樣的大事而被休了,竟然還想着要再回到盧府?她的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何爲廉恥?
“所以呢?”沐心暖隱隱已經猜到了幾分可能性,可是仍然不太願意相信自己所想,追問道。
“昨日,楊家竟然是派人來,說是楊氏自願爲妾,只想守着相公,楊家人在他們當地那也是說話有些分量,有些體面的人家,我是真不知道,他們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着何香菱明顯就是有幾分氣惱的樣子,沐心暖明白,盧夫人怕是心軟了。
“我知道早先母親就對這位楊氏一直頗爲喜愛。如今楊夫人帶了人來,說的悽慘無比,句句往你的心窩子裡戳,母親也是頗爲感慨,竟然應下了,說是要問過我相公的意思。”
“所以盧夫人知道你今日上我這兒來,便沒有攔着?”
“盧夫人也知道當初楊氏是如何離開盧府的,可是如今楊家人都自貶到了這樣的位置,若是她再端着架子的話,只怕是會讓人說她無情無義。所以。”
“你別說了。”沐心暖一時有些氣悶。
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一個明明已經被休棄的女人,竟然是哭着鬧着要回來?
如果說他們兩人之間有個孩子,也就罷了。楊氏是擔心孩子的日子不好過,那她也算是事出有因。可問題是她這樣的女人,何苦非要在盧少華這棵樹上給吊死?
“僅僅是這些事,就讓你覺得寢食難安了?”沐心暖的話裡,很明顯有着幾分的疑問。
“回王妃,若是僅僅如此,也便罷了。可那楊氏,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然是買通了相公身邊的小廝,連連幫她傳信。到底也曾是夫妻,再說那楊氏心腸雖壞,卻是從未害過相公。所以,相公,也難免跟着就有幾分的心軟了。”
“盧少華有意將她再度接回來?那樣的話,就不是休妻,而是貶妻爲妾了。他就沒有想過,如此一來,對他的名聲,可是極其不佳的。”
“王妃說的是,我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可是我人言輕微,母親和相公如今心都軟了,我現在又大着肚子,孃家那邊,您也知道,我的身分有些尷尬,所以,才只能求到了王妃這裡。”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盧少華再傻,也不會將楊氏接進府來的。你現在要擔心的是,盧夫人之所以會心軟,是真的被她的情義給打動了,還是另外有短處捏在了楊氏的手裡纔是。”
何香菱一愣,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有想過。
“你回去之後,還是要與盧夫人好好說說。此事一旦成了,那麼盧少華的前程必然受阻,於盧、何兩家的關係,都將是蒙上了一層陰影,孰輕孰重,她心裡頭應當清楚。”
“我明白了。可若是楊氏的手中果真是捏了母親的短處又當如何?”
沐心暖淡淡一笑,雲淡風輕道,“那就得看是什麼短處了。這人呢,有的時候,就是不能太聰明瞭。而楊氏,這一次,無疑是將自己看的太聰明瞭,將盧夫人在盧家的地位,看地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