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對於金府裡頭如何鬧騰,似乎是並不關心。
她擔憂的,始終是關於長樂坊和其它一些政令的有效推進。
當然,她並不懷疑端木初澤的能力。只是,有些事情,想着很好,可是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就如同這個長樂坊的建造!
從這件事情被敲訂,到現在的正常建造,一直以來就是頗受關注,也一直有反對的聲音在叫嚷着。不過,好在端木初澤的霸氣夠狠,將那麼多的將士調了過來,一下子便能堵住了某些諫臣的嘴。
另外,端木初澤又推行一其它的一系列政令,這對於某些世族大家來說,只怕不是什麼好事。阻撓,比長樂坊更甚!
就像是之前端木初澤一力推進的都察院,如今,雖然是能正常運作了,可是仍然時不時地會有人來挑釁,找一些麻煩。
端木初澤也知道,新事物一開始難免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只能是讓人小心應付着,慢慢來。
最近這些日子,沐心暖又看到了端木初澤在寫寫畫畫什麼,看着他有些焦慮的模樣,她卻幫不上忙,自然也跟着有幾分的着急。
“阿暖,怎麼還不睡?”
端木初澤一回來,看到沐心暖正坐在桌前看着書,見他回來,連忙過來幫着他更衣。
“沒什麼,就是睡不着。”沐心暖將衣裳都擱好了,才問道,“可是又有什麼棘手的事了?我瞧着你這幾日,一日比一日回來的晚。”
“還好,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想着讓燕州的百姓們有書念,有事做,有錢賺罷了。”
沐心暖的動作一滯,然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還沒什麼大事呢?就你說的這三樣兒,哪一件不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長樂坊不是一切都順利嗎?你還在擔心什麼?”
“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這句話,我現在算是徹底地明白了。”
“怎麼?又缺銀子了?”
“這後頭既要修學堂,還要再往裡頭投擲大批的學子,哪兒哪兒都是錢呢。”
沐心暖撲哧一笑,“銀子的事兒,就不算是什麼大事兒。倒是沒有合適的人才,這纔是大事。沒有銀子,咱們哪兒不能淘換些來?總能想出辦法來。可若是缺了人手,你才真的是寸步難行。”
端木初澤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阿暖,你這話說的通透。的確如此!如果沒有銀子,咱們大不了節衣縮食,一年也能省下幾千兩來。可若是沒有人手?”
端木初澤這樣想着,腦子裡又有什麼東西開始在醞釀着,然後猛地跳起身來,就在桌前開始寫寫畫畫了。
沐心暖知道他定然是又有了什麼奇思妙想,也不打擾他,到了外間兒吩咐榮月去備了些小米粥過來。晚上用茶對睡眠無異,倒不如用些清粥的好。
“阿暖,來來,你看看這個,如何?”
沐心暖應聲過去,仔細地看了看他在那紙上塗抹的,還有一些畫出來的箭頭,配上了名字。
“這是學堂?”
端木初澤點點頭,一臉的興奮,“怎麼樣?”
“可是這學堂爲何要建這樣大?”沐心暖不解的是,不過一所學堂,他竟然是寫寫畫畫了這麼多建築,上面甚至還有什麼藏書樓?他這哪裡是要建學堂,這架勢,分明就是書院呢!
沐心暖這樣一想,眼睛立馬也跟着瞪大了些,然後一臉匪夷所思道,“你要在燕州建立書院?”
“不錯!是官辦的書院。燕州之所以貧脊,從根本上說,還是人們唸書少,對於許多東西不瞭解,不知道該如何運作的緣故。再則,燕州若是隻有石雕,難免會讓人一提起了燕州就是商人的氣息重,反倒是讓一些文人士子望而卻步了。”
“你是想利用書院,招攬人才?”
“不錯!如今我大雍官辦的,也就只有國子監那些,都在京城。若是天下的文人士子都往那裡涌,豈非是要將京城給擠暴了?倒不如我們自己在這裡先建一所書院,再慢慢地開始培養。從小孩子到成人,誰都可以來。”
沐心暖對於他如此大膽的想法,顯然是有些懷疑,“這能行嗎?若是果真如此,那這書院,投入人力物力倒是一點,更重要的是,我擔心皇上是不會答應的。”
如此明顯地招攬人才的計劃,皇上怎麼可能會答應?
端木初澤一鎖眉,的確!他是親王,若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大肆招攬人材,只怕是會惹來非議,到時候,只怕太子對他也會有了別的想法。
“那要怎麼辦?這樣好的主意,若是就此擱淺了,實在是讓人心疼。”
沐心暖看他如此,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爲難了。
兩人對着那張草紙,都沉默了。
有些事,不是不好,反倒是因爲太好了,所以纔不能做!
爲了自己,也爲了別人!
這一晚上,兩人都沒有睡好。沐心暖甚至是在半夜裡,還迷迷糊糊地聽到了端木初澤的嘆息聲。
次日,沐心暖醒來,牀邊早已空了。
她梳洗完畢,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幅圖,這樣好的法子,卻不能用,的確是讓感覺到了些許的惋惜。
突然,靈光一閃,沐心暖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連忙提裙就往外跑,如今已是嚴冬,她竟然是一件外披也沒穿,就往端木初澤練劍的地方跑去。
“阿澤,阿澤我想到了。”
端木初澤剛好收了劍,一看到沐心暖這副打扮就跑了過來,輕輕一蹙眉,立馬將手中的劍一扔,紫一穩穩接住,他則是快速地將自己的斗篷取來,極其快速地將沐心暖的身體包裹住了。
“阿暖,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樣穿着就出來了,小心着涼!”有些寵溺的責備,讓沐心暖反倒是心底暖暖的。
“阿澤,我想到了好法子,既可以讓你的計劃得以實施,又不會讓皇上和太子對你多心。”
“什麼?”端木初澤的眼睛亦是一亮,他的阿暖,果然是又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嗎?
“阿澤,我們可以先不取名叫書院,就叫學堂。將裡面的這些東西一一分開來,不就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