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得知劉氏產子,自己高興之餘,又想到了自己和端木初澤。
手下意識地就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如今他們兩人還都用着藥,自然是不可能會有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劉氏的影響,她這會兒,也生出了一種想要馬上有個孩子的衝動。
端木初澤回到倚靜院的時候,就見沐心暖一人正站在了窗臺前發着呆。
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然後在背後輕輕地環住了她的腰,“在想什麼?”
沐心暖淡淡一笑,然後上身往後一靠,將自己完全地交付到了他的懷裡,語帶羨慕道,“劉姐姐生了,是個兒子。我在爲她高興。”
端木初澤一愣,隨後低頭看了她一眼,“你有心事?”
沐心暖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替劉姐姐高興。”
“傻丫頭,這一次的華陽縣之行,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沐心暖一挑眉,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我以爲你不打算將這些事情說與我聽的。”
“我說過,在你面前,我沒有秘密。”
“阿澤,其實我大概也猜到了幾分。你是與你京城的舅舅聯手吧?故意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套兒給那些旁系的人?不過,我倒是好奇,京城王家本家兒,會如何處置他們?”
“旁系真正有本事的,自然也有。可是這娶了薛家女兒的這一房,還真算不得是什麼多厲害的。如今不過是才坐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就這般囂張,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所以?”沐心暖頗有些期待地看着端木初澤,“魯國公出手了?”
“還好,魯國公只是將有關的一些東西上報,然後從皇上那裡得到了嘉獎之餘,直接就將那位王大人給撤職了,並且是下旨,永不錄用。身爲吏部侍郎,可是這手竟然是都伸到了親王的封地上,我父皇還不糊塗呢,豈能就此饒過他?”
“阿澤,你這次也等於是幫了王家,說到底,你這算盤打地還真是精。”
端木初澤低低笑了一聲,然後鬆開手臂,牽了她的小手,兩人一起到了廊下,吹着風,低頭看着那清澈的小魚塘。
沐心暖之前讓人在荷塘裡種了不少的荷花,之前他們離開燕州時,荷花開得正豔,可是現在,也只有孤零零的幾朵了。而且還有些蔫,最外層的花瓣,都已經有了枯敗的跡象了。
“阿暖,你有沒有發現之前的謝怡琳,到前些日子的薛家,都與京城有着絲絲縷縷的關係?”
沐心暖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在燕地,自己的封地上,實際上是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窺探着這位親王的秘密?
“阿澤,無論如何,我都會陪着你。京城的形勢不明,我雖然不懂得這些,可是卻知道於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天,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端木初澤的心中生起一抹感動,抽了抽脣角,“阿暖,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數日後,薛家又出事了。
事實上,這一次出事的,原本不是薛家,只是其中一名貪官被查獲後,自己交待出來的一些證詞,直指薛懷仁。可是都察院的人也知道,這位薛懷仁是何太守的得意屬下,若是不經過王爺,就隨意動了他,只怕是會給王爺和何太守之間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何太守在這裡留任的時間不會太長,有沒有必要因爲一個薛懷仁,而得罪了這位太守?
劉義最終還是將此事稟明瞭王爺。
端木初澤看完了那些供詞之後,只是淡淡一笑,“不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貪沒之案,何需來稟明本王?劉先生,都察院的人做事,何時這麼膽小了?”
劉義微有些窘,低頭道,“回王爺,這位薛懷仁與何太守走地近,屬下是擔心動了他,會影響到您和何太守之間的關係。畢竟,這位何太守,可是要定期向朝廷奏報這裡的一切的。”
說白了,這位何太守就是來監視王爺的,萬一他在奏摺上胡寫一通,再引得天子震怒,那豈非是被他給坑了?
“放心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至於何太守那裡,大不了,請了他一併過去陪審也就罷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也不是我們簡單一說就算的。若是果有其事,何太守自己也見證了,自然也就不會記恨任何人。若是沒有此事,當着他的面兒審的案子,自然也沒有循私一說。”
“是,王爺。”
既然是有人將薛懷仁給咬了出來,那又怎麼可能會是冤枉他的?
劉義所料不差,薛懷仁纔剛一聽到了風聲,就跑到了太守府大訴苦水,說他與那位馮大人,兩人之間是有着極深的仇怨的,這會兒人家進了督察院的衙門,身後可是長樂王,自己說不準,就得栽在了他的手裡。
何太守聽他簡單說了一遍,他與馮玉溪的糾葛,只是微緊了一下眉心,“你們既然是親兄弟,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也是同父所生,又何必如此相鬥?”
此話正應了薛懷仁的心思,點頭,“回大人,卑職也是這樣想的。只是現在卑職因爲一些小人作怪,被牽連進了一些貪沒之案中,又是犯在了他的手上,卑職只怕這一次,是難有活路了。”
薛懷仁是個聰明,將人心把握地還是極準的。
說完了這番話,他竟然是還硬生生地擠出了兩滴淚,表明了自己是有多擔心,對於這位弟弟對他的恨,又是多麼的無可奈何。
何太守與他共事久了,自以爲自己看人極準,相信他的人品。
不過,何太守也不至於直接就口頭上應承他什麼,而是有些警惕地問道,“本官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朝廷的事?”
“回王爺,您就是打死卑職,卑職也不敢吶。”
何太守對他的話,倒是真信了七八分,點點頭,“放心,若是你果真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任誰也不能冤枉了你。那馮玉溪既爲都察院的人,自然就更是不能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