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說到做到,次日,便真的親手做了靈芝雞湯,然後再親自送去了春睴閣。
端木初澤看她過來了,也不避諱她,簡單地吃完了,直接就讓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了,好在這屋子裡也沒有外人,都是認識沐心暖的,更知道她的爲人如何,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尷尬的,仍然是各抒己見。
“王爺,這都察院的主事者,您看?”
“就叫都御史吧。”端木初澤拿帕子輕擦了一下脣角,繼續道,“都御史,職責專屬糾察、彈劾百官,辯明冤枉,提督各道。所有大臣奸邪、小人結黨、作威作福亂政的,身爲都御史都有權利,彈劾他。”
劉義點點頭,“王爺之意,屬下明白了。也就是說,所有百官卑劣貪鄙敗壞官紀的,所有學術不正、上書陳言變亂現成章法、企圖進用的,等等,身爲都御史,都是有權彈劾的。另外,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會審,與其它的衙門公平判決。此官等於是奉敕內地,安撫外地,各自專奉敕命行事。”
“不錯!先生所言甚是。另外,既然是有着實權的,這都察院自然也不可能就是一個空殼子,真的只是指派了幾名文官過去,豈非是手忙腳亂,不成章法?”徐海也明白了個大概。
“這就要請大家羣力羣策了。”端木初澤淡淡一笑,手支於案上,“想要衙役,不是問題。本王手底下的精兵強將多的是!可問題是,這個都御史的職位,由誰來擔任較爲妥當?還有,底下的一干御史,都要有人來做來成。”
劉義微一蹙眉,“王爺,此舉,豈非是效仿了京城的御史臺?會不會再惹得皇上不悅?”
“奏請的摺子,本王已經遞上去了,估計這兩日便有回覆了。父皇的脾性,本王是知道的,他一直痛恨貪官污吏,這一套法子,定然是能行得通的。”
衆人點頭,又低聲交換了幾句意見,劉義再道,“王爺,您先前擬的這個草案,屬下仔細看過了,這底下,再設了八道監察御史,倒是與下轄的八個郡相成。只是這華陽縣的一道衙門?”
沐心暖微笑,看來,他們也是未能完全地窺透端木初澤的心思,如此說來,自己也不是太笨!這麼一想,沐心暖倒覺得自己的心裡頭平衡了一些。
“華陽縣那裡,先做一個試點。其它的七道監察御史,暫不設立。這一個可以先去執行。另外,都察院的職能,不受限制。只要是涉及到了違背律法之事,皆可查辦。當然,重點是針對官員而來。比如說有民間的冤屈,卻是由昏官而致,此等事務,都察院亦可插手。”
“那,王爺,依您這見,這都御史之職?”劉義的眸色微深,很明顯,這個都察院就等同於一個極爲嚴苛的監察機構,對於燕地的大小官員來說,無疑就等同於一道晴天霹靂!
“這個咱們可以再議。只有一點,任都御史之人,必須要爲人正直,敢於直言,且行事穩重。不能聽風便是雨,這樣的人,亦是不妥。不僅僅不會肅清政明,反倒是會引得燕地官員人心惶惶。”
“是,王爺。”劉義明白了王爺此舉,並非是爲了掌控燕地的大小官員,只是一心想要給燕地一個清明的政治空間,如此一來,他對這位王爺,卻是不得不要高讚一聲了。
“王爺,那華陽縣那裡?”
端木初澤的眼神在幾人中穿梭了一下,最後才低聲道,“你們以爲盧少鋒此人如何?”
劉義先皺了一下眉頭,“回王爺,盧少鋒雖然是才華不淺,只是到底也只是一介文弱書生,且未經過太複雜的世事,只怕是經驗不足。此等重任交給他來做,只怕是不妥。”
“不!就是因爲他這一生的許多事情太順了,才需要出去栽一番跟頭,不是嗎?脫離了燕州盧家的盧少鋒,到底還能有多大的本事,本王是真的很想知道。”
端木初澤此話一出,衆人再聽不明白,也就算是白在這裡混了這麼久了。
劉義則是微微一怔之後,反倒是笑了笑,看來,自己的這個女婿,果然是等於千里馬遇上了伯樂,不錯,能得王爺賞識,到底是他的造化呀!
徐海擰眉想了想,“王爺,華陽縣既然是要初設,那麼,將盧少鋒派過去,臣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考慮到那裡的具體情形,是不是應該再多派一位過去?臣擔心盧少鋒一人應付不來。萬一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劉義點點頭,“徐大人所言極是,請王爺再指派一人同往,如此,方可安心了。”
端木初澤伸出手來在桌上輕叩了幾下,好一會兒之後,眼前一亮,“趙公子不是又回了華陽縣?本王就下一道詔令,由他與盧少鋒一同留在華陽縣的都察院。”
“是,王爺。”
直到天色將晚,端木初澤才拉着沐心暖的手,終於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倚靜園。
“明日就是花朝節了吧?阿暖,明日你就要行及笄禮了。我這些日子,太忙了,都沒有顧及到你這裡。讓你受委屈了。”
“不會。不過就是小女子的事,哪裡值得讓你費心?”
“什麼小女子的事,我的阿暖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其它的大事與你的歡喜笑顏來比,根本就是算不上什麼事的!”
沐心暖輕笑,嗔他一眼,“你倒是會說話!可是今日若不是我送了雞湯過去,只怕你今晚又不知道要熬到幾時了?你呀!好歹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呢?還是說,你真以爲自己就是鐵打的,累不垮?”
端木初澤的眉梢微微一動,笑聲清越。
“阿暖放心,便是累垮,我也得先讓你累得起不來牀才成,不然的話,那我這個做夫君的,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臉色緋紅,嬌羞可人的模樣,卻是讓端木初澤直接就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