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到了太子妃之前在她這裡暗示的幾個人選,不由得臉色沉了沉。
端木初澤是她最小的兒子,她自然是疼寵有加。原本是不希望這個兒子也被攪了進來,想不到竟然還是被扯了進來。
皇后回到了坤寧宮的時候,整個人已是疲憊不堪,“到底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娘娘哪兒能看出老來?乍一看上去,也纔不過三十餘歲呢。”
皇后聽了撲哧一樂,“你們呀!就知道哄本宮開心!本宮的兒媳婦都是三十多的人了,本宮豈能不老?要說,辰兒的婚事,也該要張羅了。本宮是真想着,有生之年,能看到辰兒也有了兒子,也便好了。”
“娘娘福壽康澤,定然是能長命百歲的。到時候莫說是長孫殿下的兒子,便是孫子也能抱得動的。”
皇后笑着搖了搖頭,“不必在這裡哄本宮開心了。說起來,這辰兒的正妻人選,本宮與太子妃倒是有些不合呢。”
身邊的女官豈能不知道這裡頭的彎彎繞?那太子妃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孃家了,只不過,要說太子妃的孃家,這底蘊到底是不如皇后的孃家底蘊更豐厚一些。
如今京中的鼎盛之家,一個英國公府,一個魯國公府,皆是皇后的孃家,且如今小一輩中,亦是人才濟濟,王家,若是有人嫁於長孫殿下,自然是不能爲側,只能爲正的!
原本皇后娘娘是有意讓王家的姑娘嫁於長樂王的,這件事兒,在長樂王未曾歸京時,皇后便曾與王家的嫂嫂和弟妹提起過,只是奈何長樂王回京不久,便直接表明了心意,而且還是皇上點了頭的。
皇后自然是不能強求,再怎麼樣,皇后也是心疼自己的兒子的。總不能爲了孃家的侄女兒,便委屈了自己的兒子!
只是如今王家的姑娘,自然是不能再入了長樂王府爲側妃的,否則,豈不是在打王家的臉面了?
不過,皇后也有皇后的考慮,嫡出的小姐,自然是不能爲妾,那麼庶出的,就不必顧慮那麼多了。
“娘娘,天色晚了,有什麼要勞心的,還是明日再說吧。”
皇后嘆了口氣,“嗯,就寢吧。有些事,也不是一時心急,便能成的。”
宮裡的這些宮人們,自然是知道皇后娘娘最疼愛的兩個人,一個是四殿下端木初澤,另一個,便是長孫殿下端木辰了!
一個是她的小兒子,一個是她的嫡長孫,皇后會疼他們二人,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次日一早,皇后便下旨宣了英國公夫婦進宮覲見。
皇后的大哥早逝,如今襲了這英國公爵位的,是她的大侄兒王子書,也便是魯國公世子王子玉的親堂兄。
王子書的嫡女王心妍,如今正值妙齡,年芳十三。在皇后的授意下,也一併帶進了宮。
“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半倚在了鳳座之上,擡手道,“免禮。來人,賜座。”
皇后自三人進來,眼神便一直是落在了王心妍的身上,好一會兒才笑道,“心妍,過來,到姑奶奶這裡來,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快讓姑奶奶好好瞧瞧。”
“是,娘娘。”王心妍低了頭,碎步移到了鳳座前。 wωw ☢тtkan ☢¢ O
“本宮老了,這心妍一轉臉兒,都長這麼大了。”
“娘娘哪裡老了?臣女怎麼看不出來?”王心妍眨着眼睛道。
“呵呵!又是一個嘴甜的!”
“啓稟娘娘,靜公主來了。”
“哦?難得這丫頭今日倒是想起我這個母后了。宣她進來吧。”
“是,娘娘。”
“母后可是又在說兒臣的壞話了?”端木靜一進來,便看到了英國公夫婦,自然也瞧見了皇后身邊兒的王心妍。
“給靜公主請安。”
端木靜不待英國公的腰彎下去,直接就擺擺手,“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行這些個虛禮做什麼?倒是心妍侄女,你不過來給本宮請安?”
說着,倒是真的端起了長輩的架子,擡着下巴,瞧着王心妍了。
王心妍的臉色一紅,她與端木靜小不了多少,卻是偏偏按輩分要喚她一聲姑姑,連忙下了臺階,屈膝行禮,“心妍給姑姑請安。”
端木靜的臉色頗好,連笑了數聲,“行了行了。你還真的來行禮了!不過,也怪你不常常進宮來陪我玩兒!算了,今日就暫且饒了你了。”
皇后也看出來端木靜是在故意逗弄王心妍,板了臉道,“沒規矩。你都多大了,還跟以前一樣胡鬧?”
“母后又偏心!兒臣哪裡胡鬧了?明明兒臣就沒有說錯。誰讓她的輩分小了?”
端木靜說着,已是上了臺階,到了鳳座旁邊。
皇后有些寵溺又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你呀!罷了,本宮還想呢,你怎麼會今日這麼早就來請安了。敢情又是衝着心妍來的。也罷,本宮與你表哥表嫂還有事情說,你就帶着心妍出去轉轉吧。記得照顧好心妍,別忘了你可是長輩。”
“是,母后。”
端木靜本也就是衝着王心妍來的,這宮裡頭能與她玩兒到一處的人本就不多,既然是知道王心妍進宮了,自然是不能放過她,特意來找她一道出去玩兒的。
兩個孩子一走,皇后臉上的表情頓時也就莊重了一些,多年上位者的威嚴,即便是不刻意地外露,也讓王子書夫婦,覺得有些壓力。
“說起來,心妍的年紀也不小了,又是你的嫡女,她的婚事,你們可曾想過?”
“回娘娘,微臣還未曾考慮過,總覺得這丫頭還小,有些規矩,還沒學好呢,所以婚事也便覺着不急了。”
“十三了,也不小了!雖不能成親,可也正是說親的年紀了。這倒是讓本宮想起來,沐家的那個庶女,不就是十三上便成親了?”
王子書一聽到了皇后提及王心妍的婚事的時候,便知道今日宣他們進宮來的目的了。
“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婦一直覺得這孩子還小,便想着多留她兩年。您也知道,臣婦只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格外地偏疼些。”王夫人插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