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寶臉色剛毅站出一步,雙手太極起勢,力由地生,他掌握天地大道理,對劍癡少年那種有違天道的戾氣劍法天生剋制,可是對韓重這種一力降十會氣息雄厚的高手,卻是極爲吃力。
對上劍癡少年、阪田銀時這種劍術高超的高手,玉寶能夠從天地大道理出發,和對方分庭抗禮,並隱隱佔據主動權,可是對上魏鬆或者趙劍塵這種力氣厚重的高手,玉寶肯定疲於應付。
歸根結底,還是玉寶年齡小,身體發育不完全,四兩撥千斤是根基,可是魏鬆和趙劍塵氣力之大,不是簡單四兩就能撥開的,而且兩人對槍術和劍術的獨特理解已經隱隱和大道理相通,玉寶不是對手也在情理之中。
韓重看着對面年齡小小的玉寶,眉頭不禁皺了皺,沒有不屑,只是有些不習慣,看到玉寶起手式,微微點頭,最終還是搖搖頭,年齡小是誰都不能抹除的巨大溝壑。
地瓜突然拍了拍玉寶的肩膀,走向前兩步,一手握住九龍軒轅劍,劍身一陣龍鳴嘯聲,引來十死士中的午和壬一陣側目,同時出聲:“九龍軒轅劍?!”
劍閣聞名於世,其中劍山之上千萬把劍,形態意態各不相同,而其中作爲魁首存在的便是九龍軒轅劍,十死士下山之前,曾想帶走九龍軒轅劍,卻被劍山之上萬劍劍氣硬生生逼退,不得已下山。有人曾經說,若是十死士當年在承乾殿前,天網陣眼由九龍軒轅劍坐鎮,也許和夏侯襄陽的勝敗還不好說。
“我來!”地瓜雙手握劍,劍尖上旋,成一個角度面向韓重,很憋足的入門手勢。
對付劍癡少年、阪田銀時或者小林光一、司馬尺這種高手,地瓜一直都不擅長,總有點有力發不出的憋屈感覺,揮劍都不圓滿。招式不自在,但是和魏鬆、韓重這種力戰型的高手,他一直都覺得很痛快,心裡微微激動。大開大合,力拔山兮,酣暢淋漓。
所以在西涼王府之內,地瓜用五劍對抗魏鬆,戰鬥百招之上而不落下風。
韓重看着地瓜點點頭。心裡有某些心絃被觸動,當年跟隨十死士學武,不似劍癡少年那般心中歡喜,他有些焦慮和焦急,隨着日子推進,他已經開始迷茫,有時候會分不清對錯是非。
他很早便已經超越了劍癡少年,超越不是一個好的詞,可是有一天他再看少年的劍,不再快得如同流光若影。似乎用兩根手指頭就能夾住一般,輕輕用力便能掰斷。
韓重心想着今晚事情之後,他便離開上京城,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要求雄偉猛壯的波瀾壯闊,能夠看一看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的平淡就好。
“你們倆一起來吧。”韓重抽出斷刀,刀身之上有刀罡炸出,腳下輕踩出點點黃沙,衝向玉寶和地瓜,隨着他身形前掠。一聲聲悶雷也不斷響起,瞬間百步距離。
地瓜眼神一定,雙手不斷摩挲劍柄,擦了擦手心裡的汗水。人隨劍走,九龍軒轅劍在虎嘯龍吟之中和韓重的斷刀相互交錯,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巨大氣浪四散開來。
韓重倒退三步,身形站定,斷刀在手。刀罡更漲三丈,已經隱隱蓋住了他的身影。
地瓜人倒飛出去,砸向玉寶,玉寶雙手畫圓,一手握住地瓜的手腕,一手由地向上橫掠,本應該貫穿玉寶身體的強大氣勁,沿着玉寶小小的身子,疏通到地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一招,地瓜敗了半招,但是在玉寶的幫助下,兩人都沒有受傷。
地瓜和玉寶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頭,玉寶腳下輕劃,雙手混元,按照某種特定韻律逼近韓重。
韓重看到玉寶如此這般,臉上莫名嚴肅凝重,在他的眼中玉寶身上滿滿圓圈,一圈連着一圈,相互連接成一體,最後成爲一個大圓,大圈之內有大學問、大智慧。
單手輕輕舉起手臂,韓重不去看如何破解這些圓,而是直上直下簡簡單單一刀揮下,百丈刀罡洋洋灑灑落下。
玉寶眼看着刀罡落下,輕輕側身,刀罡貼着玉寶臉面而過,小手恰巧不巧按在了刀罡之上,整個身體隨着刀罡轉圈兒,一個大圓裹纏斷刀,如同鐵索一般將斷刀死死纏住,無可匹敵的刀罡也硬生生被壓住。
地瓜和九龍軒轅劍隨後而至,劍氣沖天而起,地瓜的劍氣千變萬化,毫無任何違和感吸收了韓重的刀罡,輕輕滑過韓重的刀罡,鬼使神差如同游魚一般出現在韓重的胸前。
一人鎖住韓重,一人攻擊,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韓重臉色凝重,眼睛暴睜,冷喝一聲,被鎖住的刀罡突然炸出一團耀眼的光芒,掙脫開玉寶的束縛,淹沒了地瓜的劍氣。
一團光芒在三人之間綻放開來,衆人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在那一團光芒之中,傳來一聲悶哼聲,隨後便是兩個孩子一聲啊叫。
光芒漸去,氣勁消弭,露出三人身影。
韓重一手護胸,嘴角溢出鮮血。
地瓜和玉寶四腳朝天仰躺在地,樣子頗爲狼狽。
“兩人小小年紀,若是長大之後,那還得了。”韓重苦笑說了一句,“若是兩人爲敵,一輩子的絕代雙驕,若是兩人聯手,世間哪裡還能有敵手?”
果不其然,多年之後,舉世伐魏,在大魏國取得絕對性勝利的時節,東瀛、南疆、北匈奴以及來自西方遙遠羅馬帝國,孤注一擲,將全部籌碼壓在一次賭博之上,派遣大量殺手入侵上京城,目的就是爲了殺死那位大魏國第三任趙廷。
事情順利的出乎預料,可是到了最後,人們才豁然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是趙廷以自己爲誘餌,引誘殺手入上京城,可惜這些殺手最後都栽在了兩個人的手中——地瓜和玉寶。
不過,這些殺手被一網逮住之後,審訊這些殺手的人耐人琢磨——林婉兒和範蓉兒是審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