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去了趙廷的住處,說是有事情找林婉兒,兩人行走在皇宮御花園。
林婉兒以前來皇宮都是匆匆來,匆匆走,皇宮景色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在眼中掠過,其中有一次是和趙乾在飛行翼上俯瞰皇宮,如今身臨其境才知道皇宮美不勝收,雖然還沒有到百花齊放的時節,但是御花園內早已經花團錦簇,色彩斑斕,放眼望去,盡是奇珍異草,身處其中,流連忘返。
林婉兒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指着不遠處的一種色彩絢爛的花朵問道:“那是什麼花?”
趙乾揹着雙手,順着林婉兒的手指望去,笑着說道:“龍爪花,先開花後長葉,葉子線性,深綠色,花朵紅色,夏秋怒放。”
林婉兒嘖嘖稱奇,先開花後結果,開花時有花無葉,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林婉兒又指着另一種花草問道:“那是什麼?”
“四季果,花色潔白如玉,幼果幽綠,成果火紅,四季常青,常年花果不斷。”
“嘖嘖,厲害,那邊的花草又是什麼?”
“奇香菊,花朵香豔,葉片比花朵還香,幼葉脆爽潤喉,香味濃郁。”
“哦,那片綠油油的草是什麼?”
“那只是草。”
“原來如此,沒想到的你懂得還挺多。”林婉兒看到一種很醜的植物在腳下,但是這種植物佔地面積還不小,明顯受到過精心打理,比之龍爪花、四季果、奇香菊還要尊貴一些,這醜醜的植物好像毛毛蟲頭部長出一根紫紅色的小草,高約二至五釐米,頂端有菠蘿狀的囊殼:“這又是什麼?”
“冬蟲夏草。冬日以蟲子形態出現,夏季以……”
林婉兒被逗得樂不可支,原來冬蟲夏草的名字是這麼由來的,以前聽說過即使植物又是動物,今天一見原來是這麼醜的東西。林婉兒伸手拔了一棵,很隨意的塞到袖子裡,準備回去之後讓冬蟲夏草那兩個小丫頭看看。你們兩個的名字就是從這麼醜的東西而來的。
趙乾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兩聲。手心裡都冒出了汗水,曾經自誇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三皇子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趙乾準備向林婉兒表白,用穿越前農村的話語說是咱家處對象吧。用城市內較爲文明話語說是做我女朋友吧,用時髦流行的說法是咱倆拍拖吧,用文藝青年的話是一起看花開花落,坐看雲捲雲舒吧。無論哪種表白方式。趙乾總需要張開嘴是不?可是私下訓練好的表白話語一句話也憋不出來,平日裡口吃凌厲。幾句話能將他人氣個半死的三皇子暗中給自己不少鼓勵——大不了就是被林婉兒打一頓罷了,可是到了嘴邊總是說不出來,更何況自己還作了一首頗具後現代主義的詩詞來烘托氣氛——《我站在0.618》。
趙乾心中焦急,走過御花園前面的拐角。餘桂已經做好了準備,會有漫天花瓣從天而降,還會有鼓掌的丫鬟。趙乾苦惱於這個時代的落後生產力。自己多種表白方案都很難實現,比如投射到天空中的絢爛全息影像只能想想作罷了。
林婉兒不知道趙乾的心思。走走停停,不一會兒手中就捧滿了樣式和色彩各不相同的花朵,但是看樣子林婉兒還沒有停手的意思。
趙乾鼓足了勇氣,搬過林婉兒的肩膀,兩人相距很近,趙乾能夠看清林婉兒的每一根睫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如同兩扇窗子。林婉兒被趙乾的舉動弄得有些不悅,眼睛盯着花朵,哈哈,再差一朵就湊夠二十朵了。
“婉兒,我想給你說個事情!”
“說。”林婉兒掙脫趙乾的肩膀,眼睛在御花園不斷張望,想找出一種新的花朵,和自己手中的鮮花湊夠二十種。
“婉兒,你和我相識時間也不短了。我的爲人你也很清楚,人長得帥不說,待人也誠懇,誠實守信,是頂好的四有青年,武功高強,就是大內第一高手老海和上京城傷人第一老洪聯手都不是我的對手……”
“趙乾。”林婉兒打斷。
“怎麼了?”趙乾。
“你應該誠實。”林婉兒搖搖頭。
趙乾呵呵一笑,伸手撓了撓後腦勺:“你也不用這樣拆我的臺吧,好歹我也是位皇子。好了,不和你貧了。林婉兒,我趙乾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這就是天意,天意不應該違背,我這有一首詩,名字叫《我站在0.618》,背誦完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意了,咳咳,我站在0.618,手裡捧着一束花……”背誦到這,趙乾隨手在御花園拔了一把花朵,沒想到用力過猛,連花的根莖都拔了起來。
趙乾將花朵捧在林婉兒眼前,突然看到林婉兒的臉色變了變,眼神盯着一處一動不動,像是發現了什麼新事物一般。
趙乾忍不住問道:“怎麼了?”自己這正準備表白呢,林婉兒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趙乾也是有自尊心的。
林婉兒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處花叢,問道:“那是什麼花草?”
“那是……”趙乾看了兩眼便想回答,但是話語突然憋住了,遠處那處花叢奇形怪狀,自己竟然也不認識,這御花園花草繁多,但是趙乾逼着眼睛都能夠指出花草名稱,可是那處花叢內花草自己確實不認識。
林婉兒看了趙乾一眼:“走,去看看。”說完,便擡腿走過去,像是探險一般。
趙乾突然想起自己表白的事情,正準備拉住林婉兒,但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那團花叢竟然移動起來,花叢中間站起一個人來,那人頭上戴着花草編成的帽子,身上衣衫和周圍花草混爲一體,不仔細看肯定看不出端倪。
林婉兒也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失聲道:“陳諾諾???!!!”。
陳諾諾靜靜看着林婉兒,林婉兒也看着陳諾諾,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這陳諾諾好像孤魂野鬼一般,自己去哪她總能提前一步。
陳諾諾被人發現,臉上的驚慌神色稍縱即逝,恢復了平日裡冷冷清清,運籌帷幄的表情,款款從花叢中走出來,將頭上花草帽摘下來,越過林婉兒的肩膀,望向趙乾,好像林婉兒只是一粒塵沙,根本就入不了陳諾諾的眼中。
於是,整個場面有些尷尬。
趙乾低聲咳嗽了幾聲:“諾諾,你怎麼在這?”趙乾沒話找話。
陳諾諾反問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
一句話便將趙乾憋住了,“呵呵,能,怎麼不能,我就是隨口問問,想來你也挺忙的,我和婉兒先走了。”趙乾衝着林婉兒擠眉弄眼。
林婉兒聽到趙乾開口喊“諾諾”,心中已經惱火,又聽到“婉兒”這個稱呼,更是惱火:“我爲什麼要走?!另外,婉兒也是你叫的嗎?我不走。”然後轉頭望向陳諾諾,語氣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嬌滴滴說道:“好巧,陳姑娘也在啊!”雖然嘴中說着好巧,可是林婉兒總覺得這個陳諾諾早就算計好了,早早來到這個地方等着自己。
陳諾諾回答道:“不巧,我特意在這等你的。”
林婉兒哈一聲,我就說嘛,肯定是這樣的:“那麼不知道陳姑娘在這等我,爲了什麼事情?”
陳諾諾也不藏着掖着,開口說道:“不是找你有事情,而是阻止她要做的事情。”陳諾諾伸手指了指遠處的趙乾。
“趙乾?”林婉兒也望了望趙乾,有些不解的問道:“他能做什麼事情?”
“你問他。”陳諾諾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傷感和憤怒。
趙乾呵呵乾笑,心裡卻翻江倒海,向林婉兒表白是自己和餘桂私底下商量的,那些小丫鬟也是臨時組織起來的,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可是陳諾諾就是知道了,而且連時間和地點都知道。
趙乾腦袋靈活,馬上想出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其實我找婉兒是因爲……”
“你閉嘴!”林婉兒和陳諾諾異口同聲的說道。
趙乾心裡搗鼓道:“是你們讓我說的,現在又不讓說了,還讓不讓皇子活了?”
餘桂這時候從轉角處露出腦袋來,自己等了半天也不見三皇子和婉兒姑娘過來,忍不住過來勘察一下情況。餘桂的眼睛向這邊瞄過來,看到陳諾諾也在,嚇得忙將脖子縮了回去。過了半晌,纔將腦袋伸出來,用眼神詢問趙乾。
趙乾也有一肚子火,但是又不敢和眼前的兩位發,只能狠狠的擺擺手,說道:“散了,散了。”
餘桂也壓低聲音說道:“三皇子,這還有一架天女散花的機器,奴才不知道怎麼拆!”這架天女散花的機器是趙乾造出來的,專門用來表白的時候撒花用的,現在看來用處也不大了。
趙乾更惱火了,看了看林婉兒和陳諾諾之間微妙的氣氛,嘆氣說道:“諾諾,我有話想說……”
“不用說了,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陳諾諾又搶先一步說道,“我有話想和林婉兒說。”陳諾諾的言外之意是讓趙乾迴避一下,趙乾將詢問的眼神望向林婉兒。
林婉兒大怒:“看我幹什麼,讓你滾啊!”林婉兒滿心火氣,那股怒火好像能將自己腦袋殼都掀開了。
趙乾覺得滿心委屈,一步三回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