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繼續北行,多了楊二喜和青竹娘兩人,整個車隊變得格外熱鬧。寶玉和玉寶兩個小傢伙從不認生,可是在青竹娘面前總是忍不住臉紅害羞。有時候青竹娘問寶玉和玉寶吃不吃東西,兩人就躲在林婉兒身後,不言不語。
林婉兒就不明白了,寶玉和玉寶的價值傾向有時候太奇怪了。見到簡大家兩人就有些害羞,見到青竹娘也是害羞,但是在陳笑笑和冬蟲夏草面前卻從來懂事大大方方的,一點拘謹也沒有。
此外,就是楊二喜,還以爲這廝已經成熟了,也顯現出了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成熟。可是自從青竹娘編入車隊一同進京之後,楊二喜又恢復了以往無賴形象,褲腿挽着,嘴裡經常叼着一根乾草。
古力勸說楊二喜:“這有一套拳法,是外家功夫,練好了不但能夠防身,而且能劈樹斷石。”
楊二喜懶洋洋的回答道:“老古,劈樹斷石這種事情我做不來,還是等等吧。”
每到此時,古力總是忍不住搖頭嘆息,可惜了一顆好苗子。
按照原有計劃,車隊應該直接沿着大路北上,經過大的城鎮,避免小路和山區。可是林婉兒非要折路去一趟秦淮河,去看一看那裡的大潮。大魏國觀潮有兩個好地方,一是錢塘江,另一個是秦淮河,錢塘江大潮甲天下,素有“滾滾如雷,攜天地之威鋪天而來”之稱。秦淮河的大潮不如錢塘江大潮那般雄偉壯闊,但是秦淮河大潮卻有別樣的故事。
前朝覆滅之際,皇親國戚和御林軍無奈逃到錢塘江,前朝皇帝一聲令下,皇親國戚、嬪妃、太監宮女共計千餘人一同扎入秦淮河大潮之中。據史料記載,大潮退後,屍浮大江,甚爲慘烈,觀者不禁落淚,撫胸喟嘆。有傳言這千人躁不散,每每大潮之時,大潮奔流之聲,恰如嬰兒啼哭。
此外,秦淮河還是扎堆的地方,沿河兩岸,飛檐相連,櫛次鱗比。秦淮河也有一畫舫街,和澶州城內那條臨着大江畫舫街規格相似,就連管理方式也是大同小異,聽說是秦淮河畫舫街的管理者效仿鄭拓的方式興建起來的。
澶州城秦老先生作爲前朝遺孤,曾經來到秦淮河憑弔,看到隔岸的燈紅酒綠,心中悽苦,寫下了“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的詩句,自此,秦老先生再也沒來過秦淮河。
林婉兒提議折路去秦淮河,古力毫無創意的跳出來,說道:“不可。”
林婉兒翻了翻白眼,自動忽略古力話語,壟斷專權的命令車隊調轉碼頭,向秦淮河進發。
古力又忍不住搖頭嘆息,感慨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等車隊到了秦淮河,林婉兒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澶州景象多奇巧精緻,錯落有致,即使大江入海處,也有些美人畫眉的柔美,但是秦淮河入海出波瀾壯闊,氣吞萬里如虎。
秦淮河坐落在南方和北方的交界處,氣候不似澶州那般溫暖,氣溫微涼,車隊裡的人還要增添些衣服,林婉兒就脫下了那身白色煙紗裙換上了半棉小褂,盤在頭上的頭髮也隨意鋪散在後面,以往額頭前的斜劉海也剪成了齊劉海,剛剛在一雙大眼睛上面。林婉兒下嘴脣咬住上嘴脣輕輕一吹氣,齊劉海瞬間亂舞。
陳笑笑和青竹娘分別加了一件披風,大寶、寶玉和玉寶分別戴上了一頂圓帽子,只是寶玉和玉寶的帽子都有些大,扣在腦袋上有鞋稽可笑,不過兩人卻十分喜歡這兩頂有些大的帽子,捉迷藏方便了很多,不用在眼睛上罩上黑布了。
車隊先是入住了客棧,離秦淮河大潮還有三天時節,一行人先在秦淮河附近逛了逛,採購了些東西。
等到了秦淮河大潮那天,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不過在遠處大壩上,也有專門預留的上好的位置,不但能夠安全全景的觀賞秦淮河大潮,而且還有桌凳,擺好了瓜果。
林婉兒毫不吝嗇的花了重金,購買了一處黃金地段。林婉兒將手搭在眉頭前,遠遠望去,江面波光粼粼,反襯着陽光,星星點點,不時有微風吹過,波光如同魚鱗一般,整齊劃一的向一個方向涌去,十分美麗。
大家都望向江面,等待着那大潮從海天連線之處涌起,然後洶涌而來,只有楊二喜傻呵呵的看着青竹娘,暗自偷樂。
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見大潮,林婉兒有些不耐煩,開口問道:“是不是時間不對,怎麼還沒看到大潮?”
青竹娘微微一笑,開口解釋道:“錯不了,這秦淮河大潮是有名的準,在稍等一下。”
說話之間,只聽見遠處炸起滾滾如雷一般聲響,猶如擂起萬千戰鼓,震耳欲聾,但是江面仍是平靜如常,隨着炸雷之聲不斷增加,人羣也瞬間炸開了鍋。
大寶有些害怕,雙手捂住耳朵,陳笑笑勸慰幾句,大寶才安靜下來。
林婉兒一時激動,站起身來,只見遠處霧濛濛的江面出現個白點,然後延伸成一條白線,漸漸變成了一道水牆,水擊三千里,水牆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竟然高達三丈,如同萬馬奔騰,蛟龍出海,也如白色玉石堆砌城牆,還似白雪堆積而成的山嶺,將整個秦淮河攔腰截斷。
正值大潮最爲兇猛的時候,人羣中炸開了更爲驚訝的聲音,林婉兒眯眼望去,在浪潮頂端,竟然出現了朦朦朧朧的出現一個黑點,大潮如同車輪一般旋轉向前,但是那個黑點卻始終屹立在潮頭頂端。
待到潮頭逼近,人羣定睛一看,更爲驚訝,在哪大潮頂端竟然站着一位人,確切的說是一位劍客,那劍客隨着大潮而來,身姿輕盈,在水霧之中更是倜儻,飄飄如仙。
身後古力大爲震驚,手指有些顫抖指着大潮處的那位劍客,說道:“早就聽說,這世間江湖有一種武功能踏浪凌空,以往以爲只是誇大其詞,沒想到真有這種奇門武功。”
林婉兒穿越前受過“牛頓三定律”的薰陶,對於“輕功”這種虛無飄渺的這種事情從來都不相信,看到潮頭處的劍客,努努嘴,多有不屑,心裡認爲肯定是魔術。
大潮到了江邊,轟然擊打在大壩上,潮頭上那人如同長在大潮之上一般,雖然潮頭拍岸,起伏不定,但是那人身形卻巍然不動,等潮水退去,那人凌空旋轉,幾個跳躍到了岸邊,腰間那把寶劍左右搖擺。
直到此時,衆人才看清楚此人面貌,在潮頭之上此人風采無雙,但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才知道朦朧美的可貴。此時這人渾身溼透,頭髮也混亂無章,江水自上而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眼睛在人羣中左瞄右瞄,哪裡還有舉世無雙、獨身渡江的寫意瀟灑。
最後這人的眼睛落在林婉兒一處,如同看到了獵物的猛獸一般,身形一躍,踩着衆人的人頭向林婉兒這處飛來。
楊二喜瞬間將青竹娘護在身後,陳笑笑將大寶拉到身後,林婉兒站在了寶玉和玉寶身前,冬蟲夏草又將林婉兒護在身後。
古力抽出彎刀,沉聲一喝,以力拔山兮的姿勢和那人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