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蘇懷雲心下嗤笑,蔣睿晟能拿捏住她什麼秘密?
“不必理會,直接把人趕走就是。我跟蔣少爺不熟,自問並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裡。”
鳳乾辰卻十分重視,搖頭道:“總要問上一問,誰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
關乎蘇懷雲的事,他自然是不敢有半點馬虎的。
要是蔣睿晟在人前胡言亂語,鳳乾辰就算事後能擺平,卻也是一樁麻煩事。
若是這人真知道什麼是蘇懷雲不知道的,如今旁敲側擊問出來也是好的。
蘇懷雲明白他的意思,蔣睿晟不管真假,知道了什麼事,說出來看看有沒威脅纔是。
她轉頭看着鳳乾辰,點頭道:“既然夫君這麼說,那就讓他進來吧。墨言小心些,別讓其他人看見了。”
如今蔣家正在水深火熱之中,要是被誰看見他來見鳳乾辰和蘇懷雲,未必不會在背後動什麼手腳。
若是連累了鳳乾辰,蘇懷雲心裡必定過意不去。
墨言應下,很快就帶着一個陌生的老者進來了。
蔣睿晟的確費了一番功夫來喬裝打扮,若非蘇懷雲對他還算熟悉,估計看半天都未必能認出他來:“不知道蔣少爺來見我,到底所爲何事?夫君有些累了,一刻鐘後我就要陪他進屋歇下,蔣少爺有什麼只需要直說就是了。”
聞言,蔣睿晟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蘇懷雲。
不過一陣子不見,蘇懷雲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陌生人,讓蔣睿晟心裡很不痛快。
他也是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找到溫國公府來。
上回路嬌嬌在溫國公府鬧騰,蔣睿晟想要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卻又聽路嬌嬌提起鳳二夫人親自見她,想來必定有蘇懷雲在背後推波助瀾,不然溫國公府的當家夫人爲何要見一個小官的夫人?
他心裡起了希望,這時候自然就來找蘇懷雲。
還不惜用秘密作爲藉口,就爲了能踏進溫國公府。
正如蔣睿晟所料,有秘密這個藉口,他順利進來了。
他看向蘇懷雲身邊的鳳乾辰,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鳳家大少爺的容貌比蔣睿晟想像中更要俊美,舉手投足皆是難掩的貴氣。
但是外表再是出衆,卻也不能磨滅掉此事病怏怏的,很可能命不久矣。
想到蘇懷雲會因爲鳳乾辰病逝,在溫國公府無法立足,蔣睿晟便舒開了雙眉,說道:“蘇妹妹這話真叫人傷心,想起以前,你我之間也是知無不言,很是親近……”
“若是蔣少爺沒有別的話,那就先回去吧。”蘇懷雲聽着蔣睿晟的話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她年少無知的時候確實跟蔣睿晟親近,卻也是守規矩的,並沒有跨越雷池一步。
怎麼到了蔣睿晟的嘴裡,彷彿兩人之間有什麼不見得光的事?
蘇懷雲急急打斷他的話,蔣睿晟也不惱,反倒露出一抹寵溺的淺笑來:“蘇妹妹不想聽,那我就說點別的,比如之前說的關於妹
妹身上的秘密。”
鳳乾辰這時候擡起眼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開口:“在下還不知道蔣家跟蘇府是同一家,我的夫人怎的成了蔣少爺的妹妹?蔣少爺還是喚她爲鳳夫人,或是鳳大奶奶爲好。”
蔣睿晟被他噎了一下,不悅地蹙眉:“關於秘密之事,我打算單獨跟鳳夫人說,鳳大人可否先回避?”
這人倒是會蹭鼻子上臉,簡直當溫國公府是自己家一樣,語氣十分不客氣。
“我對蔣少爺口中的秘密並不感興趣,若非夫君想要見你一面,蔣少爺恐怕連踏進溫國公府的機會都沒有。”蘇懷雲聽得不高興了,冷冷說着,示意墨言送客。
墨言躬身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蔣少爺,這邊請。”
他這就要送自己出去,蔣睿晟自然是不樂意的。
知道鳳乾辰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兩人單獨見面,蔣睿晟也只能妥協道:“這秘密是關於大夫人的,鳳夫人不想聽嗎?”
原來是此事,蘇懷雲眯起眼笑道:“母親的事,蔣少爺怎的會知道?我這個獨生女都不知道,蔣少爺莫不是打算誆人胡謅來着?”
見她不信,蔣睿晟也不由急了:“蘇妹妹莫非忘了大夫人留下的古琴,裡面有暗格,藏着對牌,藏着的兩條海商路線,價值不菲。若是轉手,那就是一大筆的銀錢。若是不轉手,自己跑商路,必定也是能轉個盆滿鉢滿。”
蘇懷雲挑眉,搖頭道:“母親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此事,怕是以訛傳訛的流言。當年父親也曾問過我,母親是否留下了什麼鑰匙,又或是告訴我要記住哪個從沒去過的地方,我是一無所知。連父親都不知道的事,蔣少爺打聽來的恐怕也是空穴來風的謠言罷了。”
蔣睿晟急了眼,解釋道:“這是跟着大夫人的一個老掌事臨死的時候透露的,絕不會有假。若非那老管事的兒子正是賣身到蔣家來當下人,我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鳳乾辰聽了,好笑道:“蔣少爺怎麼就不想想,若果真有其事,老掌事當年沒把東西自己藏起來賣掉?那麼多的錢財,誰能不動心?就是老掌事對大夫人忠心耿耿,他的兒子也未必不會動心,怎的就只透露給蔣少爺一個?光是賣這個消息,他就能賺一大筆,這輩子躺着都能過得富貴愜意。”
蔣睿晟自然不會說,此人的確有賣消息的心思,奈何大家大戶連大門都進不去。
也就蔣家門檻不高,他僥倖進去了,悄聲說要給蔣家遞個消息,這才被蔣睿晟知道了。
此事甚至連蔣老爺也是不清楚的,蔣睿晟把這人叫過來仔細問了,把他知道的事從嘴裡掏的乾乾淨淨,便找了個人煙罕見的地方直接關起來,讓一個聾子來守着。
等蔣睿晟確實找到了蘇懷雲手裡的古琴,又發現了暗格,那人的話這才應驗了,他也才從半信半疑到相信。
蘇懷雲譏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即便蔣少爺說的這些事跟真的一樣,我和夫君也很難相信,要是能把那老管事的兒子叫過來對質一番,倒是有可能。”
蔣睿神面露尷尬,能夠守住秘密的就只有死人。藏人的地方再隱秘,他也是不敢叫許多人去守着。
只有一個聾子,誰知道什麼是就讓人逃了?
索性該問的都問清楚了,蔣睿晟就直接把人殺了,連聾子都沒放過。
這時候要找人來對質,他去哪裡尋一個來?
“此人早就病死了,再招來對質也是不可能的。蘇妹妹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古琴的暗格。”
蘇懷雲當然瞭解蔣睿晟的爲人,表面看着儒雅溫和,內裡其實心狠手辣。
能夠守住秘密當然只有死人,蔣睿晟絕不會讓人把秘密泄露出去,那麼就只能把人直接殺了。
說什麼病死,不過是把人殺了滅口而已。
“暗格我是知道的,只是母親總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她讓人在古琴裡做個暗格放東西也沒什麼奇怪。蔣少爺應該打開來看過的,暗格裡真有對牌的話,早該拿在手裡了不是?”
蔣睿晟當初發現對牌的時候當然想要佔爲己有,可惜他心思慎密,心性多疑,又是貪心得很,打算哄住蘇懷雲,套得另外一份信物。
誰能想到峰迴路轉,最後他什麼都沒能套過來,甚至連見過的對牌也一併失去了?
他盯着蘇懷雲,恍然大悟道:“蘇妹妹其實什麼都知道,所以用古琴來設下陷阱,當初壞了我名聲,又讓我娶了路嬌嬌?”
若是如此,那麼蔣睿晟多年來還真是小看了蘇懷雲的心機!
蘇懷雲笑了笑,說道:“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本來就是將少爺貪心,想要得到我母親的東西,這纔會接近我的。如今倒是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蔣少爺的臉皮真夠厚的。”
鳳乾辰在一旁附和她,點頭道:“不錯,蔣少爺的指責確實夠無恥的。當初若非貪心,蔣少爺也不會想要把古琴佔爲己有。那時候壞了名聲,也是咎由自取,怎能把罪過推到在下的夫人頭上去?”
他又看向蔣睿晟,神色冷淡道:“蔣少爺想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吧,若沒有別的,那麼蔣少爺慢走不送了。”
蔣睿晟氣得臉色漲紅,他萬般算計,到頭來原來蘇懷雲什麼都知道,在背地裡只怕沒少嘲笑自己。
光是想想,他就覺得心肝都要疼了。
可笑自己以爲哄住了蘇懷雲,想着把她拿捏在手心裡。
殊不知蘇懷雲早就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一邊欣賞着他蹩腳的做戲,看着自己的笑話!
蔣睿晟自問聰明過人,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蘇懷雲被嚇了一跳,鳳乾辰牽着她的手就往屋裡走,吩咐道:“墨言,找人把他丟出去,記得丟遠點,別髒了溫國公府的地兒。”
這話真夠損的,人都氣得吐血了,鳳乾辰還故意羞辱一番。
蔣睿晟漲紅着臉,整個人搖搖欲墜,墨言還真擔心他給氣死在這裡,壞了這裡的風水,捏着鼻子揮揮手,從樹上跳出兩個蒙面的黑衣人,直接把蔣睿晟打暈,扛着離開了溫國公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