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歸途又遇辛子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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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筋動骨一百天,轉眼間也是數個月匆匆過去,隨着傷勢的痊癒,林茉茉和蓮九兩個人的關係也漸漸地變得融洽和睦起來。林茉茉這才發現,蓮九這人平常冷麪樣子,心思卻是遊戲單純,就算說是陰暗吧,也是陰暗的單一,沒有太多的小九九。而且,蓮九也漸漸放開心裡的結,對臉上的傷也不太在意了,會將整張臉露出來了。這樣的蓮九看起來順眼多了,林茉茉心情一直都是愉悅的,能解決和蓮九的恩怨這是她這次最大的收貨。只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到了傷勢癒合的時候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阿青很是捨不得,但知道林茉茉和蓮九和自己不是一路的人,倒也是不阻攔,只是話語間還是不捨的。離別的時候,阿青還特地準備了一大堆的乾糧,讓兩人路上吃。依依不捨地揮別了阿青,兩個人終於上路了,看林茉茉老是回頭,蓮九不由說道:“只山野村姑罷了,你何必太在意。”

林茉茉一聽不由橫了一眼蓮九,這人也太沒良心了吧!人家非親非故照顧了他們這麼久,還不許表現點不捨來了!“蓮九,你不知道這些人是最淳樸的嗎?阿青沒有見過世面,在你看來是很土氣,但是可貴的是對陌生人能這麼的熱心。她救了我們,整個村子裡的人又盡心地醫治我們,可曾有求過我們什麼?我們要懷着感恩的心對待這裡所有的人,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但不代表我們就能把他們全拋到腦後了。”

看林茉茉說的這麼義正詞嚴,蓮九不置可否地笑笑,這女人,說的還真一套一套的,他不是沒良心的人,只是覺得對方雖說救了他,但回頭遣人來送點銀錢就好了,何必浪費感情。“知道我們在哪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加討論,蓮九便開口說道。

他們待的這個地方叫姚家村,沒什麼任何的特色,自己和蓮九是順着河水漂下來的,也就是說自己沿着河走,遲早能回到杭城。“沿着河走咯,還有什麼辦法,好在阿青給我們準備的很多幹糧,也不怕沒東西吃。”

蓮九在這段時間內,也發現,林茉茉這個女人不像農婦一樣粗鄙,但也不像深閨大小姐一樣嬌貴。她可以劈柴跳水,洗衣掃地,能做村婦做的事情。但同樣也能吟詩作曲,附庸風雅,又似大戶人家的大小姐,這個女人,不一般啊!就像這個時候,沒有馬車沒有馬匹,只憑一雙腳趕路,卻半句怨言也沒有,她能吃苦!“回去之後你想做什麼?”在蓮九的心裡總壓抑着一些東西,在這個沒有任何熟人的地方,他們可以心平氣和地相處,但回去之後呢?這個時候蕭煜晟應該是回京了,他不可能在外這麼久。而他蓮九,在失去了一直追逐的目標後又會怎樣?

林茉茉也沒去看蓮九此刻的神情,回道:“自然先是找到墨玉她們,也不知道我失蹤的這麼幾個月內,她怎麼樣!”

“若是一時半刻找不到呢?”

“那還真慘了,我把房契啊,銀子什麼都都留着呢,要不能找到她,我要喝西北風去了。”林茉茉調笑道。

“那之後呢?”蓮九不動聲色,看似閒聊般問道。

“其實呢,蓮九,我原來的設想是我們一笑抿恩仇,然後你過你的王爺富貴生活,我呢,就開家小酒樓,在這杭城住下來。”林茉茉說道,“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啊!”那個時候想,兩個人決戰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她贏,要麼蓮九贏,誰知道會來個幾乎同歸於盡呢?

蓮九聽了。多看了林茉茉一眼。她還想開酒樓。難道就不怕惹麻煩嗎?畢竟頂着葉茉香地外貌。總會引來一些麻煩地。“那批黑衣人是衝着你來地。你這麼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怕會惹來殺身之禍!”蓮九難得善意道。

林茉茉卻是不以爲然道:“你不知道大隱隱於市嗎?誰會想到葉茉香居然做了酒樓地老闆娘呢。而且。我總要找事做地吧!我沒什麼拿地出手地。但還能借到些銀子。那開個酒樓想想還是可行地。”

“你真這麼認爲?”蓮九道。眼中閃過促狹地光。“若你願意。玉脂小樓倒是歡迎你回去地。”

林茉茉一聽。腳下便停住了。轉頭看着蓮九。看他臉上地表情。知道他是故意取笑她地。便啐聲道:“你就編排我吧。當初要不是你欺壓我。我至於嗎?”

“我卻認爲那個時候你過地不錯。”那時他認定她是葉茉香。本想折辱。到頭來。卻根本沒有取得他想要地效果。只是現在想想。卻是是慶幸。若當初真讓他得逞了。那還有今天地林茉茉嗎?只是又想起林茉茉和辛子棠地事情來。蓮九地臉色又有些暗。心中有些堵地慌。

“我那是苦中作樂。就是不想讓你得逞!”林茉茉直言道。現在她和蓮九說話也是隨意地很。沒什麼不敢說地那種了。

這行程就在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閒聊中漸漸縮短,在趟過河,越過幾座山後,風餐露宿了幾天後終於看到了城鎮,雖然不是杭城,但比起小村莊來要有人氣多了。林茉茉很是興奮,這代表自己馬上就能到杭城了,也不知道墨玉是不是還在啊!“蓮九,我們歇會吧,我相信很快就能到了。”林茉茉高興道,頗有些神采飛揚。

蓮九看林茉茉有些風塵僕僕,樸素的衣服上有幾處刮破,髮絲也夾雜着一些灰塵,但她臉上卻是笑容燦爛,心裡也是一暖。“聽你的。”

林茉茉呵呵笑了笑,突然記起什麼來,眉頭不由一皺,苦着臉道:“糟糕了,蓮九,我們身上好像沒有任何銀子耶。”兩人摔下崖的時候就沒帶什麼錢,又經歷了那麼一遭,身上什麼值錢的都被水沖走了。而阿青那邊,能給他們乾糧就不錯了!

這女人表情倒是豐富,剛還笑逐顏開,現在就愁眉苦臉了。蓮九觀察着林茉茉的表情,神色變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眼神也是難得的和善。“要不,你去賣藝吧!”蓮九開玩笑道。

林茉茉瞪了他一眼,倒沒什麼怨氣,和蓮九相處這麼久,也知道他這個人便不是冰山一樣的,也不是凶神惡煞那樣的,話語間倒會夾雜些玩笑話。

“爲什麼要我去賣藝啊,你去更合適!”林茉茉也回敬道。

“我可是堂堂王爺!”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一文錢難倒大丈夫!”

雖說是鬥嘴,但兩人沒有任何撕破臉的樣子,你一句我一句,氣氛卻還是相當的融洽,在別人看來,似乎倒像是打情罵俏了。只兩個人自己卻是不自知的!兩人伴着嘴從鎮邊深入鎮中央,路過客棧的時候,林茉茉眼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到嘴邊的話語突然停住了,前行的腳步也止了下來。

“怎麼了?”蓮九奇怪問道。

“怎麼又看到他!”林茉茉懊惱道,她看到的背影是辛子棠,再看辛子棠身邊,是一隊商隊,似乎剛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他們這是回程嗎?林茉茉回想起之前那次的相遇,該不會這麼巧吧!自己逃亡的時候遇上去的辛子棠,回杭城遇到歸來的辛子棠,這算是緣分嗎?甩甩頭,不,孽緣,自己還欠他錢呢!

蓮九對辛子棠並不熟,看一個背影是認不出的,可看辛子棠身邊的人馬,那馬車上飄着辛字的旗幟後也就明瞭了!他原本和林茉茉說笑拌嘴的時候臉色是和煦的,嘴角也是略略上揚的,這一刻,笑也就凝住了,眼神也是沉了下來。

“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好怕的!”林茉茉自語道,便對蓮九道:“蓮九,我們別歇了,還是快些走,回杭城再說吧!”

聽林茉茉這麼說,蓮九心裡輕飄了些,看樣子,茉茉不喜歡辛子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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