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注視着遠處那輛車裡的男人,眸底漸漸升騰起淡淡的霧氣,看着他的大手重重的拍打着玻璃窗,一下又一下,明明聽不到那聲音,她卻感覺到心底劃過的疼,他下手,爲什麼要這麼用力,那樣一定會很疼的!
的黑眸緊緊注視着她,似將她的靈魂穿透……
驀然,她的身後,卻是被一雙溫柔的懷抱,輕輕摟住。
她身體輕輕地向後一倒,落在了文軒的懷裡,身體愈加僵硬,甚至有種想要推開他的感覺。
“舞,看什麼呢?”耳畔的聲音細膩溫和,她被他慢慢地扳過身子。
她的視線,被霍文軒高大的身子擋住,他的晶眸凝視着她,大手拂了拂她的發。
“我……”她的眸光一滯,有些閃爍,焦急地想要推開文軒的身體,看清楚被他擋住的畫面。
“舞,你剛纔有東西落下了。”霍文軒眯着眸,眸光深幽。
他的手緊緊按住輕舞,固定住她纖柔的肩膀,不給她任何移動的機會。
見她的神色有些異常,霍文軒一把攬住她的纖腰,手掌極爲用力,捏得她的腰部有些痛。
他銳利的眸子再轉身的那一刻瞥了門外的黑色轎車,將自己的臉壓得低低,保鏢迅速圍上,不顧及輕舞的感受,快步往機場裡拖。
“文軒!你……你幫我拿不就行了,幹嘛還要……”她的手腕被霍文軒捏得生疼,腿行走根本不方便,被拖得雙腿發痛。
她咬脣吃痛得望着他,嚴肅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眉蹙得極深,一團隱隱的怒火在他的晶眸裡燃燒。
“你總是丟三落四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擔心!”霍文軒驀然轉過頭,責備道。
“用不用……這麼生氣啊?”她凝視着霍文軒,心底有些小小的委屈。
“我怕你哪天把自己也給弄丟了,我怕你會離開我!”
霍文軒倏然停下快步,雙臂緊抱住她,眸底滿是痛楚,他的手不斷地撫摸着她的發,一絲一縷地纏繞在指間,令人留戀不捨。
輕舞被動地由他抱着,因爲抱得太近,所以能感覺到他強烈的心跳聲,他身體的顫抖。
“軒……你不要這樣,我又不是孩子,我哪會把自己弄丟,我更不會離開你……因爲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啊。”
她淡淡的話語在他聽來,更是一把鋒利的劍,刺得他的心臟愈加揪痛,他知道那一切,是個美好的謊言,如果謊言破碎了,如果他的舞和霍承希相見了,那麼他們現在的生活,將會被完全摧毀!
霍文軒緩緩放鬆她的身子,剛纔那雙憤怒緊張,甚至微微有些令人駭然的眸子再次變得溫和,“舞,你要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更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你不能……離開我。”
輕舞怔怔地望着他,有些不解他今天異常的行爲,但她笑笑,將文軒異常行爲歸爲他極強烈的佔有慾在作祟。
輕舞的腿,在國內一位中醫師的鍼灸治療下,情況漸漸好轉,霍文軒天天陪着她去做康復,不久,她的腿已經能夠恢復到以前的靈活度。
“軒,你說我如果堅持做鍼灸,我以後是不是能和普通人一樣跳舞?”
陽光下,她的長髮如瀑布一般落在藍色的紗裙上,蜿蜒如一汪墨色的溪水,淌過她曼妙的曲線上,低頭,她撩開裙子,露出白皙修長的腿。
霍文軒看着她的笑容,帶着渴望的眼神,搖頭道。“就算你的腿在康復,但仍不能跳舞。”
“不能跳舞,爲什麼不能跳舞?這到底是什麼事故造成的?爲什麼我就是記不起來呢?”她皺着眉。
霍文軒連忙接上,“就是那場車禍,撞上了你的腿,害得你失憶。”
“那場……車禍?”她疑惑地望着他,輕柔着腿的手驀然停下。
“嗯,車禍。”他再次確認了一下。
輕舞微微僵硬的笑容再次柔和,水眸裡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疑惑,映出霍文軒俊美的臉。
軒,好像是撒謊了,醫生說這傷並不像是重物由側面撞擊形成的,而造成腿傷的原因,可能是從較高的地方摔下導致的。
究竟,軒爲什麼要隱瞞自己?
她的腿傷背後,一定藏着一些秘密。
一隊隊轎車的護送下,霍文軒和輕舞安全回到別墅。
在S市,沒有多少人知道霍家再次回來,霍文軒並沒有選擇以前住過的古堡,任何有機會喚起輕舞記憶的人和事物,都被他轉移或是避開。
輕舞望着陌生的別墅,腳步有些怯生,“軒,你確定,這裡我們曾經住過?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霍文軒抱起小杰,剛準備開口,小杰插嘴道,“小杰也沒住過這裡,爹地。你是不是騙人呀?”
小杰撅起嘴,和輕舞一起望向霍文軒。
“小杰你當然沒住過。這裡是我和你媽咪結婚時住的別墅,你那時候還在媽咪肚子裡呢,當然沒見過啊。”
輕舞眨了眨眸,眉頭微皺,望着霍文軒那雙澄澈的眸。丈夫是沒有理由騙自己的,可是對於這裡,她的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正當輕舞怔忪之際,管家奉上一封精美的邀請函。
“少爺,這是來自韓氏集團的邀請函。”
“邀請函?”霍文軒接過邀請函,打開,“韓氏與我們交情一般,爲什麼要邀請我們全家赴宴?”
管家繼續道,“韓氏,在S市,這幾年甚至在國內國外的影響力愈來愈大,我們回到中國,理應和韓氏回個面,雖然並不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將來未必沒有可能。我猜想,韓氏很可能是想拉攏我們兩家,談一些生意。”
霍文軒將目光移向邀請函的最下方,倏然,晶眸中閃過一道驚異的光芒!
捏住邀請函的手,扣住信紙的邊緣,顫抖起來,剛纔不屑的表情漠然緊張起來。
“十分鐘後,立刻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