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
張小沫真是厭煩了自己對聶星辰這種搖擺不定的感情,“我我我!”她結巴了一樣地說,“我已經和蘇白在一起了,我纔不管你……不管你怎麼樣。”
“哦,是嗎?”聶星辰散發出了一個甜如蜜糖的笑容,然後對着張小沫的嘴脣吻了上去。
在張小沫表姐的婚禮上,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有用了三秒鐘來相信這個事實。而現實是,不管他之前對這個消息的感覺如何,他現在都不在乎了。
他現在,此刻,這一秒鐘,只想要再次吻張小沫。
“噓,”不想再讓張小沫發出干擾的聲音,聶星辰警告她,“等我先吻了你,你再來跟我說你和蘇白的事。”
“唔……”還來不及反駁,張小沫便被聶星辰吻了個結結實實。
臭表(不要)臉!張小沫心裡想。
但爲什麼,爲什麼,當她的脣接觸到聶星辰脣的那一刻,她心底涌起了那種,如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的想哭的衝動?她對聶星辰,好像天生就有一種來自本能的慾望。
她也想要吻他,狠狠地,用雙脣攫住他的嘴,然後用力吸吮,直到他發出粗糲的喘息。
她愛他……
一吻罷,張小沫雙眼溼潤,呼吸零亂。她死死地盯着聶星辰,胸腔裡滿溢着淡淡的委屈,“聶星辰,”她一說話就覺得自己想哭,如此情緒豐富又略帶矯情的反應,讓她一方面想自己把自己掐死,一方面又無法控制。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張小沫氣得直跺腳。她氣自己,氣己怎麼這麼沒骨氣,“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
張小沫氣憤地嘴脣都在發抖。
“你……你這個人,我看不透。”說出了心裡話,張小沫看着聶星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知道你在乎什麼,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開心又什麼時候會生氣。”
聶星辰對她來說,就像那句古話所描述的一樣——伴君如伴虎。
“你如果沒有想要真的在乎我,”張小沫抽抽鼻子,抹了一把眼睛,把剛剛在眼睛周圍氤氳起來的水汽抹開,“你如果沒有真的要接受我的感情,那就請不要再逗我了。”
她不是不知道,不是看不出,聶星辰總是以捉弄她爲樂。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樂見其成。聶星辰因爲逗弄她而開心,她也因爲聶星辰臉上展露出的洋洋得意而開心。愛一個人本來就是爲了讓他活得更快樂,這樣兩全其美的事有什麼不好嗎?
可是,時間久了,她卻總會在不知不覺間感到難過。
“你肯定覺得我這個人很愚蠢很笨,”自卑心作祟,在愛的人面前,恐怕沒有人能保證一直自信昂揚,張小沫說,“你肯定覺得,你能完全掌握我,不管是我的喜怒哀樂,還是我的一顰一笑。但你知道嗎?”張小沫貪戀地看着聶星辰,“你如果這麼想,那麼恭喜你,你猜對了。”
聶星辰的確掌握了她,在無法確定的何年何月,他就已經住進了她的心裡。
“你贏了,”張小沫涌起了一股很深的無力感,“我和蘇白沒什麼,什麼也沒有。”她認輸,她招供,她坦白,“幾天前,他曾向我告白,而在這之後,我也試圖接納過他,但是……但是我做不到。”
對蘇白的感情,張小沫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然而現在,她第一次提起時,居然是對着聶星辰。
也只有在對着聶星辰的時候,張小沫才能夠卸下僞裝,才能夠敞開心扉。
“我不喜歡蘇白,”張小沫捂着胸口,感受到一陣鈍痛,“我試過了,但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張小沫……
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心底裡叫起了這個名字,這聲音甚至震痛了聶星辰的耳膜。
突如其來的感情就如同洪水,沖刷着,咆哮着,準備淹沒聶星辰所有的理智。聶星辰自問,他是真的對張小沫沒有一點感情嗎?似乎……不是。
“你啊……”摸上了張小沫的腦袋,聶星辰揉着她的頭髮,感受着張小沫髮絲的柔軟,還有飄來的陣陣洗髮水的香氣。
“你啊……”聶星辰又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張小沫對他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個問題比鼎鑫集團裡的任何一件公務都讓聶星辰頭疼。他一直迴避,覺得與張小沫保持着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已經是他所能夠達到的極限。沒有人會知道,在遇上張小沫以前,聶星辰有多麼排斥傾吐他的感情。
然而面對張小沫,他已經好幾次控制不住自己,說了太過真心的話。
感情這條河,看似清澈平靜,但內含波濤。聶星辰一直不願意踏進河裡,他只願意在河邊走一走,頂多願意爲此溼一溼鞋。
但在何時何地,他好像已經身處在了河裡。
“誰跟你說我和宋簡愛在一塊兒了?”微笑,聶星辰面對張小沫微笑。
他發現,他對張小沫越來越無法保持一張冷臉。罷了,他想,越是把張小沫推離身邊,命運的大手就越是要把張小沫往他的懷裡送。他越是掙扎,他的四肢和五官就越會渴求張小沫。
強烈到無法自控的感情,與其同它對抗,不如順水推舟。
嘟着嘴巴,張小沫回答,“賀芝,是賀芝說的。”
賀芝?聶星辰回想起上一次,在宋簡愛的家裡,他碰到張小沫的情形,“她的原話是什麼?”他問。
這一次,聶星辰非得讓張小沫自己想明白了不可。她怎麼能那麼主觀,但凡碰到與他相關的事,張小沫的大腦就像是被蟲蛀了一樣,總是漏洞百出。
原話?“她說你現在最在乎的人是宋簡愛。”那天賀芝的話,張小沫可是一字一句都不會忘記。她揮舞着拳頭,衝着聶星辰的臉晃了晃,“而且,那天在警察局,你也是和宋簡愛一塊兒來的。”
“噗。”聶星辰真的很想笑。
他知道在感情的問題上,特別是涉及到他的時候,張小沫總是會格外的誠惶誠恐。但他實在沒想到,張小沫竟然對關於他的一切,都那麼不動腦筋思考。
“我在想,你的這個小腦袋瓜裡,到底裝的是些什麼?”摸着張小沫的腦袋,聶星辰實在是想把它扳開來,好好瞧一瞧那裡面的構造,“拜託,張小沫,我真的很冤枉。”
他哭笑不得地道,“我和宋簡愛,那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