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地說:“我在醫院,看了一上午的記錄,白血病的種種治療,還有藥單,還有住院的巡房,吃飯,暈迷。”
我心有些疼了起來,紀小北你真的是吃飽了沒事做,幹嘛去看這些呢。有什麼好看的呢。
“扎針的時候,一定很痛很痛。”
手上,隱隱地痛了起來,把心口裡的痛意連在一起,傷得有點想哭。
“寶寶。”他輕聲地說:“我的寶寶最怕扎針的了,吊水總是很不耐煩,眼不得用眼睛把葡萄糖鹽水什麼的喝光,我不在你的身邊,你是怎麼過來的?你要放棄生命的那時候,誰凌晨五點陪着你。”
“不要說了,小北。”淚,一滴一滴滑下來了。
凌晨五點即使醒來,我也裝睡,不讓陪護的人看到我是醒着的。
“千尋,爲什麼當時,我不在你的身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大聲地叫:“求求你,小北。”
“你有孩子叫小宇,孩子的臍帶血救了你,小宇是你心裡的一根線,不管你怎麼飛,他扯一扯,你就會從雲層裡,逆着風,或是淋着雨回到他的身邊去。”
他把我說得,心一寸一寸地碎着。
“千尋,他對你,如若真的好,我不會破壞你們,我愛你,只要你的臉上有笑容,你幸福,不管你跟誰在一起,到底也是看開了,只要你快樂便就好的。千尋,我想聽聽你的聲音,聽你叫我一聲小北,可以麼?”他聲音沙啞,似若無比的感傷。
我低低地叫:“小北,小北,小北。”
那廂的他笑了,深嘆口氣:“掛電話吧,你在開車是不是,開個以前你常聽的那個頻道,想讓你聽一首歌。”
電話裡,沒有你的氣息,可是指尖還能記起你的溫暖。
小北,謝謝你這麼愛我。
我開了車裡的頻道,開車的時候總是會聽聽交通頻道的,播着到處的路況如何。
只是等了一會,主持人好聽的聲音就說:“在這冷冷秋風中,各位車主辛苦了,有一個朋友給一個叫寶寶的人點歌,祝願她身體健康,永遠的快樂,好,下面我們來聽這一首好聽的歌,來自於劉若英的爲你癡狂。”
輕緩的旋律,把車裡塞得滿滿的。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我聽着,一字不漏地聽。
北京,變得這麼的可愛,就是堵車,也是這麼的可愛。
我心裡,依然是那麼清皙地知道,不管這世道怎麼變,不管我怎麼變,誰怎麼變,我都知道,有一個人很愛人,我也很愛很愛他。
不能在一起,但是知道他的心意,他的愛,小北,足夠了,謝謝你,成全了我。
開車到了樓下,我想我喉嚨,現在一定不舒服極了,便發了個信息給林夏,說我到了。
拖着無力的身軀上去,小宇撲上來開心地叫我:“媽咪,媽咪。”
我笑笑:“乖。”
小宇是我心裡的一根線,小北,你是我心底處存放的一個快樂。
“太太,有你一封信,是掛號的,我放在書房裡了。”
“好,我去看看。”
換了衣服去看,只寫着陌千尋親收,且而沒有蓋郵戳什麼的,保姆是沒有仔細看,我聞聞,還能聞到一些膠水的味道。
我拆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支票。
面額三百萬,倒真的是出手很大方,而且是林夏籤的名,林夏怎麼把支票寄回家裡來呢?而且還寫着讓我親收。
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保姆說:“太太,找你的。”
“接進書房裡來吧。”
接了進來我淡淡地說:“你好。”
“收到支票了嗎?”
是白玲玲的聲音,也就是說,這張支票是她寄來的。
“收到了。”
“林夏給我的,他請我走人,給我三百萬,但是三百萬裡面,包含太多的東西了,我的感情,我的喜歡的,我的愛,是不能用錢來買斷的,也不是用錢來衡量的。”
我淡淡一笑:“林夏真是糊塗了,白小姐哪裡會缺錢呢,我連個愛馬仕包包都沒有,但是白小姐做個家教,依然挎得那麼威風,怎會是個缺錢的人。”
那邊沉默了一會,我又說:“白小姐才高八斗,當初林夏就是欣賞你有才,纔會請你來給我做私人家教,便是你甩臉子走了人,再去他的公司應聘,他依然不計前事而錄用你,證明你真的是很有能力,也很有本事,我相信這樣的一個女人,追你的人大把大把,你漂亮,有才華,有年輕爲本錢。我倒是不想把你看低了,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我老公,也不要打給我,更不要打到我家裡來,林夏的身份,相信你也是清楚的,他愛我有幾分,也許你比我還清楚,別到時候有你後悔之時。”
官二代,有權,什麼事也敢整出來的,雖然林夏溫文爾雅,但是觸到他的底線,他一樣不會輕饒,要是沒點手段,就是仗着他爸,他也不可能在京城的商圈裡,混得如此的功成名就。
白玲玲混在北京很多年,相信她是懂的。
當然,林夏是火,就是頭破血流,也有很多人想要撞進入火焰裡來,做他的太太,做林家的媳婦,這一輩子也就什麼也不用愁了,多是富貴與名利的事啊。
所以,愛他的人很多,不放心的人也很多,白玲玲如果不聰明不精明,她就不會看上林夏。
林夏皮相了,身世好,什麼都好,但是他只對我一個人好,在他的朋友圈子裡,也是無人不知的,誰愛上他,那註定二個字,悲劇。
“我很喜歡很愛他,我永遠不會放下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會後悔。”
“隨你便,如果你再打電話到我家裡來騷憂我家裡人的話,我會跟林夏說的。這三百萬也是給多了,憑什麼給你三百萬啊。”
有些火地掛了電話,再按個號碼。
那邊一接通我馬上就啪啦啦地說:“紀之嫺,有件好事告訴你。”
“說,我正教孩子用衛生巾呢。”
“你個噁心的人,我捐三百萬給你,讓你買衛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