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的關係,也沒有必要憐香惜玉,我還不必他是誰,他也不知我是誰,只是一夜的交易,我寂寞,他需要。
從沐室到沙發,從沙發到牀上,一直持續不斷着,一直讓我忘了我自已是誰。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凌晨五點醒來,他在一邊睡得極是香,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耗盡了彼此的體力。
一晚上的纏繞歡愛,我不曾想到血淋淋摔得支離破碎的軀體了。
這個男人長得真好,也許我不該挑上他的,他開的名車,他穿的名牌,其實都不是a貨,他身材極是好,是常上健身房的人。
酣睡的男人,有點像孩子,陌生的男人,眉宇裡帶着貴氣。我將衣服一件件穿好,身子又酸又疲累,昨夜太放肆了,貪歡的下場。
錢包裡凌亂的散錢,我找出一張粉紅鈔票放在牀頭櫃,一百元讓我一晚不傷痛,很值。謝謝你,陌生的男人。
把公司制服穿上縮着腦袋出去,這一晚,我不會記得也不會記得的,多少人的一晚歡情,淹沒在浩蕩的歲月裡。
五點多的凌晨,天色卻是亮了,我在駕駛室裡吞雲吐霧,煙有時候真是好東西,開了手機,只有一條短信,喬東城的。
寥寥幾字:你失職了。
喬東城其實我在與不在,有什麼關係,你的生日,伴在你身邊的是你的情婦,是著名女主持人海潮,可以讓你臉上有光。
手機震動着,我按下接聽鍵,喬東城的聲音十分的不悅:“你關了一夜機了。”
我輕挑地笑:“不要告訴我,喬大公子打了我手機一晚上。”
“是又如何,現在,馬上,到喬府來。”
“喬大公子當我是應召女郎嗎?”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他不和我針鋒相對,而是改口問了別的。
質問的語氣讓我想笑出聲,昨天我看到你和情婦在喬府裡滾過呢,喬東城你當我是付麼?
三年前我不靠你們家,我一樣自食其力,今天我一樣不用看你們臉色吃飯。
“嫖男人了。”掛機,丟在一邊。
還在震動個不停,我已經不想去接了。
這個時代,男人有權利在外面找情人,找情婦,而女人並不一定要守着一個男人。
我與你,也還只是一紙訂婚契約而已。
喬東城,我曾經是很喜歡你的,我多想與你結婚,哪怕是我家破人亡沒落到谷底,可是我還是那麼相信你。
你的情人,你的情婦,我都當成你一時的風流,哪個成功的男人沒有蜂蝶圍着飛呢。
我的底線,我的夢,都在她抱着你女兒出現的一剎那,變得那麼的可笑和支離破碎。
接了幾個遊玩的人,直接說去天安門,我喜歡走這條路,可以塞得讓我心情煩燥,不停地等,等紅燈等綠燈等車流疏散,時間就在等待裡一點一滴地過去,我的人生在等什麼,可我很迷糊。
客人才下,掛着紅色軍牌的車,霸道地將我堵入裡面進退不得。
車門一開,喬東城一身黑衣墨鏡,冷然地走到我車前,敲了敲車門:“下車。”
“有事?”
“下車。”他沒有什麼耐心。
他從軍多年,身材挺拔好看,就是這樣黑牛仔褲配黑襯衫,卻是酷得讓人屢屢回目。
落下了車窗:“這裡不能停太久車,你先行,我跟你走吧。”
坐在咖啡廳裡,他是格外的不自在,喬東城一般不會到這些他所認爲平民的地方來的,我攪着咖啡,聽着音樂卻覺得好奢侈。
一杯咖啡九十五元,我得跑多少公里才能賺到這個數啊,可以頂我一個星期的飯錢了。
喝口苦澀的咖啡,精神覺得好了許多,看着喬東城很不悅的臉色,我輕淡一笑:“我今兒個還要出車,沒時間多坐。”
“昨天晚上?”
“我不說謊。”我靜靜地看着他。
他薄脣緊抿,雙眼冷利地看着我,將墨鏡扔在光潔的咖啡桌上清脆作,以表達他十分的不悅。我低頭抿口咖啡,苦澀的滋味真好。
“陌千尋。”他聲音咬得重:“我倒不知你是個這麼不潔身自好的女人,陌千尋,你這是自甘墜落。”
嫣然一笑,看着桌上墨鏡裡那倒影得變形的我:“喬東城,我們真不合適,我們解除婚約吧!”
他眯起眼,越發的不耐煩:“陌千尋,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樣,我們真不合適。”
“是你自已要開出租車的,這就是你證明的獨立,陌千尋,你能不能把你渾身的刺和倔傲都收一收,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
“是啊,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可是喬東城,有些東西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我開出租車,我用的是我自已的錢,我可以養活我自已。喬家有錢有勢,是喬家的,與我陌千尋無關。”
他眼裡有些頹敗,雙手揉揉剛硬的眉:“你以後是我喬東城的妻子,沒人說你不能獨立,你用我的也是天經地義。”
“你只是想說這些嗎?”沒有意義啊,喬東城,你覺得這些有意義?一開始我便是如此想法,可證明我是錯的。知是錯的路,哪怕有糖放在後面引誘我,我也不會再回頭。
“昨晚我一直打你手機。”他別有意思,卻不道破他不想聽事實。
“忙着。”我放下二張五十元的鈔票:“我先走,中午正是熱鬧的時候。”
他站起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千尋,我們好好談談。”
歡笑的鈴聲,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那是孩子最純真的笑聲。他皺皺眉頭,按掉。
可是一會兒,又響得歡快。
“指不定乖乖有什麼事,你還是接吧,你喬大公子想找我,那是多容易的事。真忙,改天聊。”扯開了他的手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冷風一吹,我瑟縮一下,還是走得堅定。
乖乖,他三歲半的女兒。
“小姐,到王府井。”
我打起表,一路就往目的地而已。
車停在巨大的廣告牌下,高貴的女子帶着幾分的嬌俏,一身端莊而又昂貴的禮服越發襯得氣質出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