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沒有回頭,她低頭偏身看他,他卻是像睡着了一樣,那樣的安靜,可是林學長卻是瘦得不得了,她記得他送她到醫院的那時候,還有他來看她的時候,雖然視力不是很好了,可是他不是這樣子的啊,怎麼就一些日子沒有見,就變成了這樣了呢,是因爲學長的眼角膜摘除了下來嗎?
“林學長,我來了,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啊?”
他還是睡得很香,衛紫也仿若是聞到了香味,似若如無,不知爲什麼,她就忽然覺得很困了,這樣的和風送來那窗臺花瓶裡的花香,漸漸地越來越濃,桌上還有打翻的香水還在滴着,她放下手機伸手去撿了起來,濃濃的香鑽入了鼻尖,頭開始變得沉重起來了。
然後她身子就軟軟地往地上落下,挨着林之清,渾身一點也動不了。
困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困,連站也站不起來了,她想伸手指,都伸不起來,腦子更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就是很困很困很困,要狠狠地睡一覺才行。
風將門吱的一聲,吹合了回去。
洗手間裡走出二個人來,是二個看上去上了些年紀的女人,她們看一眼那沉睡狀態的男女,一個拿出電話拔了個號碼:“林先生,事情很順利。”
“做得漂亮點。”
“林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拍得很好看的。”
合力將二人擡上那張大牀,牀上鋪着很多的花,看起來是那樣的浪漫,還有戒指,珍珠鏈什麼的,以及一些女人喜歡的手飾玩意兒,一些畫冊,總之要讓這裡看起來是男女約會甜蜜的地方。
將一男一女的衣服脫了下來,合力地擺弄着各種親密的姿勢,那春光不是隱隱,而是一件衣服都沒有穿。
相機閃光燈一直不斷,臺上的手機在叫哭着,卻是無人理會,但是響得久了,也怕引來什麼問題,最後還是決定關機了。
拍得夠了,再低頭戴好帽子悄然地離開了酒店。
林之瑾將錄像再打開,然後用林之清的電話給顧淮墨發了一個信息。
他記得顧淮墨有些喝醉了,和雲紫在酒店裡,雲紫是怎麼發的,好像直接是發給衛紫的,叫她到xx酒店的xx號房來。
這一次,他便也是如此的發給顧淮墨吧。
他轉悠着椅子,卻是開心不起來。
若是這件事之清知道了,也不知會不會很難過,可是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要讓之清開開心心的,之清那麼喜歡那個丫頭,爲她可以付出那麼多,那麼之清的最後一段時間,她必須陪着他的,這是她欠之清的,她必須得還,不還也得還。
算算藥效,她應該會比之清更早醒來。
但是他很瞭解顧淮墨,別人要是二十分鐘能趕來,但是顧淮墨不用,十五分鐘,不,估計是不用那麼多,頂多十分鐘他就會趕過來了。
顧淮墨其人,一直是他的對手,他把他研究得很清楚了。
想要把一個人鬥倒,那就必須的,全方位地瞭解他。
他還知道顧淮墨心裡容不下這些事的,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做。
心裡着煩燥着,索性就起身到窗邊去吸菸,望着樓下那如螞蟻一般的車子,忽然感覺自已一生這中,竟然沒有人可以讓自已不顧一切,不能和之清一樣,爲一個女人不顧一切,也沒有讓他要堅持到最後的女人,他覺得很悲哀,他是不懂愛,不知道什麼是愛。
他這一生,營營利利,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可是他卻覺得,他窮得沒有什麼可以拿得起來牽掛在心裡。
身邊的女人是來來往往的,雖然從不間斷,可是那些女人他不曾去了解過,只是彼此需要而已,他甚至認爲,愛情真是他媽的裝文藝,最無聊的東西。
曾經他也喜歡雲紫,可是後來他發現,他還挺討厭雲紫那一套的。
之清可以爲一個女人這樣,顧淮墨也可以爲一個女人而改變性子,他卻不知道,可以讓他不顧一切的女人在哪裡,他竟然覺得孤單無比了。
顧淮墨感覺事情像是比較棘手,他隱隱地不安着,車子開得飛快,紅燈也不知道撞了多少個,一直飛馳而到xx酒店裡。
上了那房間,站在外面,忽然覺得忽忽來這裡,卻又有點不敢進去了。
他心裡的不安,一點點地在擴大,擡起手也如千斤重,不敢將那門使力地一推,有些過去,似乎和現在要重合起來一樣。
他想,這門肯定是沒有鎖的,一定一定沒有鎖,可是一推開門,很多東西似乎就要消失。
衛紫覺得頭痛痛的,渾身還是無勁,又熱烘烘的讓衛紫覺得很難受。
睜開眼皮子,看着陌生的房間,還有身邊那並不陌生的人。
她發現自已沒有穿衣服,拉開被子一看倒吸了口氣,不僅僅是她,還有林之清也是沒有穿衣服的。
腦子這會兒快速地轉着,眼睛看到林學長睡的椅子上,也許,他不是沉睡,她和他現在這樣,沒有錯的話應該是讓人下了藥了。
趕緊就起身,看看身上似乎沒有什麼傷疤,趕緊就抓起被子將身子裹緊:“林學長,林學長,你快醒醒啊。”
林之清揉揉眉宇:“衛紫,怎麼是你?”他不是幻聽吧,怎麼是衛紫的聲音。
“是我,林學長,這是怎麼了?”她趕緊的跳下牀,背過身子去撿地上的衣服。
林學長的眼睛看不到,可是,她覺得問什麼也得先把衣服穿好先吧。
門被推開了,衛紫正一手攏着被子,一手拿着撿起的內衣,她嚇着了,就那樣擡頭看着門外進來的人,那是他的老公,顧淮墨。
林之清也坐了起來,被子讓衛紫捲走了,他摸着身體,然後縮了起來:“衛紫,我的衣服呢?”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顧淮墨看着一切,然後閉着眼睛倒吸了一口氣,再冷然地合上門,一句話也沒有說。
裡面是兵荒馬亂的聲音,門外面的他,手抓成了拳頭,關節在硌硌地作響着。